推開公寓大門,擁吻的兩人抵在牆上,身子緊緊地貼著對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彼此的欲望。


    男人抬腳關了門,眸色漸濃,他啞聲問,“可以嗎?”


    女人輕輕點頭,下一秒,身子忽地騰空,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臥室隻開了盞橘黃色的台燈,床頭掛著的風鈴輕輕搖晃,女人閉著眼,腦海裏浮起許多畫麵。


    九月初迎新晚會,隔著人海遙遙相望,她人生中初次體會到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男人身姿欣長,眉眼如畫筆勾勒般完美,尤其那雙瀲灩如水的桃花眼,似含著無限柔情。


    他們在後台再次相遇,他徑直朝她走來,淺淺勾著唇,“你好,我叫顧景之。”


    顧景之...


    她在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想起室友分享的校內傳聞。


    據說學校裏有位氣質清冷的男神,不僅長相極其俊美,各方麵條件都很優秀,追他的女生可以圍學校操場幾圈。


    然而,這位男神似乎對交女朋友沒有興趣,一心撲在學術上,每天不是上課,就是泡圖書館。


    男神主動同她打招唿,她緊張地有些語無倫次,“男神你好,不是,顧學長。”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羞窘地低了頭,顧景之卻隻是淡淡笑著,“學妹,不打算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徐茜說了自己的名字,他又問哪個字,徐茜答,“清風徐來的徐,茜是草字頭,東西的西。”


    那雙墨色桃花眸微微上挑,他說,“很好聽的名字。”


    那天晚上,徐茜破天荒地做了場春夢,夢裏,顧景之輕柔地喚著她的名字,與她纏綿許久。


    翌日醒來時,夢裏的場景依舊清晰,她羞得麵色通紅,伸手拉過被子將腦袋捂住,在黑暗中默默迴憶著細節。


    她沒想到自己竟在夢裏褻瀆了那樣芝蘭玉樹般的人物,甚至還覺得迴味無窮。


    再見到顧景之時,他正在籃球場打球,穿著白色休閑襯衫,黑色長褲。


    籃球場圍著一堆他的迷妹,徐茜隱在人群中默默打量,視線竟漸漸觸到那雙泛著柔情的桃花眸。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四目相對的那刻,男人眼底似乎劃過笑意。


    再次精準無誤地投籃後,他將籃球丟給身側的人,轉身朝著人群走來。


    眼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徐茜似受了驚嚇般,飛快地掉頭就走。


    對於這次的臨陣脫逃,她懊惱了許久。


    因為從那之後,她遇見顧景之的頻率越來越低。


    她從學姐那裏打聽到了一個不太愉悅的消息,那就是顧景之申請了國外的名校,忙著準備出國的各種手續和資料。


    他們遇見的時機不是很好,一個初入學,另一個即將畢業。


    鬱悶了幾天後,她鼓起勇氣想要表白,準備了鮮花和蛋糕,抵達男生宿舍樓下時,那裏正上演著表白的一幕。


    粉色蠟燭和花束擺成心型,打扮精致的美人坐在花束中心,抱著吉他彈唱。


    曲畢,她朝著樓上喊道,“顧景之,我喜歡你。”


    樓上的男生們紛紛探出頭來看熱鬧,起哄聲此起彼伏,唯獨顧景之的寢室,窗戶緊閉著,窗簾也是關閉的狀態。


    美人又朝樓上喊了幾遍同樣的話,那扇窗戶還是沒有打開。


    周圍有人勸道,“還是放棄吧,你不是第一個表白的,也不是第一個被拒絕的。”


    緊接著有人附和,“是啊,顧景之可能不喜歡女生吧,都拒絕了不知多少個。”


    聽著這話,徐茜也沒了表白的心思,將鮮花丟進垃圾桶,轉身離開了男生宿舍。


    她想,就這樣默默喜歡也好。


    大一下半年,兩人相遇的頻率漸漸增多,在圖書館,自習室,體育館,總會不期而遇。


    顧景之偶爾會主動同她寒暄,更多時候,兩人都保持著互不打擾的狀態。


    她常常盯著那張豐神俊朗的臉發呆,在筆記本上一遍又一遍地寫著表白的話,卻從來不敢冒昧地上前。


    那段藏在記憶裏的暗戀時光,迴想起來,仍有些酸澀。


    “害怕了?”


    耳畔響起性感低沉的男聲,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桃花眸,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眸子裏翻滾著壓抑的情欲。


    徐茜咬了下唇,澄澈的美眸似含著水霧,語氣帶了些委屈,“顧景之,你好像從來沒跟我認真表白過。”


    顧景之眸色微怔,眼底的欲望漸漸褪去,他直視著她的眼睛良久,翻身倒在床上,娓娓道來這些年的心事。


    “其實,我很早就喜歡你了,隻是那年我準備出國了,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等我。”


    “在國外的三年,我每天都會想起你,看到楓葉會想你,喝咖啡也會想你,你發在朋友圈的照片,我都有偷偷保存,你的微博我也有經常看。”


    “我們在國外遇見並不是偶然,是我看到你發的定位,特意去那裏找你。那天我準備表白的,沒想到你突然親了我。”


    講到這裏,顧景之停頓了下,側過身看向陷入出神狀態的女人,“抱歉,沒有跟你認真表白過。我不太習慣講這些事。”


    徐茜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她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痛感似乎不太強烈,又使勁掐了下,疼得叫出了聲。


    顧景之打量著她的動作和表情,唇角微彎,“這不是做夢。”


    “你很早就喜歡我?”徐茜微蹙了眉,語氣帶了些不確定。


    顧景之認真點頭,手指輕撫著栗色卷發,“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是在九月迎新晚會,你唱的那首歌,我很喜歡。”


    “所以,你對我一見鍾情?”


    “是。”


    看著那雙分外勾人的桃花眼,徐茜感覺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


    原來,顧景之早就喜歡她。


    那段暗戀時光,也不全是酸澀。


    “你知道嗎?我曾經打算跟你表白的,可是那天在樓下,有個女生準備了浪漫的蠟燭和鮮花,還彈著吉他,你都沒有從窗戶看一眼。”


    徐茜將頭埋在男人懷裏,悶聲訴說著心裏的委屈,“他們說你拒絕了很多人,我怕你拒絕,就放棄了,我還買了蛋糕和玫瑰花。”


    顧景之伸手攬過女人纖細的腰肢,將人往上提了些,看著她的眼睛道,“抱歉,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表白,如果是你的話,我肯定會答應。”


    徐茜眼裏泛著水光,心底既歡喜又懊惱,早知道,當初就該勇敢一些。


    不過,現在也不晚。


    意識到這點,她驀地翻起身,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麵取出早就備好的東西,丟給床上的男人。


    她終於,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褻瀆這棵芝蘭玉樹了。


    顧景之看著手中的盒子,眸色漸漸幽深。


    衣物漸漸褪去,白皙的肌膚在暖燈下透著曖昧,修長的手指輕輕描摹著每寸肌膚,細細密密的吻散落各處。


    “痛嗎?”


    暗啞的聲音傳入耳畔,徐茜緊閉的眼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那雙極好看的桃花眸,不同於之前的溫柔,此刻,眸子裏翻滾著濃濃的欲望。


    她羞澀地撇開視線,輕聲說,“還好。”


    話落,唇間驟然落下熾熱的吻,舌尖敲開貝齒,猛烈地席卷隱在暗色中的粉嫩。


    夜色溫柔,床頭的風鈴晃動了一夜,伴著淺淺的低吟和喘息。


    ---


    睡夢中,江曼隱約覺得有人在敲門,她沒有理會,翻了個身繼續睡。


    “曼曼,該吃早餐了。”


    熟悉的清冷音傳入耳畔,她應了聲好,還是不願睜眼。


    額頭落下輕柔的吻,緊接著,一雙溫熱的手撫上臉頰,輕輕摩挲,帶來些許癢意。


    她半睜了眼,隱約瞥見床邊坐著個美男子。意識好像清醒了些,卻又沒有完全清醒。


    “早啊,宋先生。”


    女人的聲音軟軟糯糯的,白皙的胳膊朝男人伸了過來,像是在要一個擁抱。


    宋時安打量著她的可愛模樣,心弦好似被狠狠撩了下,他俯下身,攔腰抱起女人纖瘦的腰身,帶她走進浴室,輕放在盥洗池邊,又取出牙刷,擠好牙膏遞給她。


    瞥見鏡子裏純素顏,頭發略有些淩亂的女人,江曼的意識頓時清醒了,她想從盥洗台跳下來,卻被人按住了胳膊。


    “別動,我幫你拿拖鞋。”


    宋時安從櫃子裏拿出拖鞋替她穿上,這才抱她落了地,轉身離開了浴室。


    看著浴室門輕輕合上,江曼心底浮起陣陣暖流,轉頭瞥了眼鏡子裏的女人,又有些懊惱。


    雖然她的素顏還可以,妝前妝後差別不大,可是,就這樣毫無形象地出現在男友麵前,會不會讓他有幻滅感?


    他們都沒有開始同居,他就已經見過了她早起素顏的模樣,實在是不妥。


    以後還是不賴床了。


    江曼如此想著,快速洗漱了下,換了身素淨的長裙,隨即走出了臥室。


    客廳裏彌漫著早餐的香味,她拉開椅子坐下,朝對麵的男人淺笑,“謝謝宋先生精心準備的早餐。”


    宋時安輕挑了下眉,“不用謝,江小姐喜歡就好。”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拿起竹筷用餐。


    “對了,這個湯你多喝點,可以暖胃。”


    宋時安指了指桌上新煲的湯。


    江曼點點頭,極輕地說了聲“謝謝”。宋時安應該是記下了她的例假日期,昨天幫她準備了止疼藥,今天又特地煲了湯。


    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用過早餐,宋時安倚在沙發上處理工作郵件,江曼則是躺著玩手機。


    她想起今天約了徐茜出門,於是發信息問幾點出發,順帶詢問昨晚的情況。


    對方遲遲沒有迴複,她等得不耐煩了,索性打了電話過去。


    “茜茜,你不會還在睡吧?都已經十點了。”


    對麵沉默了下,開口時嗓音有些沙啞,“我昨晚沒怎麽睡,怎麽了?”


    江曼蹙起眉,“我們不是約了去美容院嗎?你不會要放我鴿子吧?”


    說著話,她反應過來什麽,眼裏泛起八卦的光,“你們昨晚...?”


    對麵再次沉默,良久,女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晚點跟你說,我還沒睡醒呢。”


    掛掉電話,江曼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徐茜這家夥還真是說到做到,聽這聲音,昨晚貌似折騰了許久。


    顧景之的體力,還真是比那位導演好太多。


    嘖嘖,她以後更不能直視他了。


    宋時安從屏幕前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身側的女人一眼,又重新投向了屏幕。


    忙完工作的事,桌上的手機發出了震動音。


    瞥了眼屏幕閃爍的名字,他微蹙了眉,緩慢地按了接聽鍵。


    “時安,我給果果買了些玩具,你今天帶她迴趟家吧。”


    宋青嶼似是怕他拒絕,接著說,“你那個女朋友也可以跟著來,我不會難為她的。”


    宋時安抿著唇,壓製住嘴角的笑意,“來不了,果果去她爺爺奶奶家了。”


    宋青嶼有些急了,“我不就是她爺爺嗎?你這家夥,怎麽不讓孩子認我呢?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有血緣關係的。”


    江曼聽得一頭霧水,她用眼神詢問宋時安怎麽迴事,卻見他按住手機,輕聲說,“我爸以為果果是我們倆的孩子。”


    “那你為什麽不解釋?”江曼極小聲地問。


    宋時安微微聳肩,一副沒必要解釋的表情。他對著電話那端說,“等我和江曼結婚了,您就有孫女了,別著急。”


    宋青嶼氣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他既想要小孫女,又不想兒子娶江曼。


    他已經為兒子謀劃了一樁門當戶對的婚事,隻等一年之約到期。


    誰知半路冒出個可愛的小孫女。


    這不禁讓他有些動搖。


    宋時安掛了電話,起身去廚房準備午餐,江曼跟在他身後想要幫忙,卻被趕出了廚房。


    “你今天身體不舒服,乖乖去沙發上休息吧,我很快就做好了。”


    他的語氣很溫柔,還帶著幾分寵溺的意味。


    江曼重新迴到沙發處坐下,心裏暖融融的,在家裏,爸媽也是這樣照顧她。


    宋時安,真的很好。


    她之前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想試探宋時安會不會為了利益拋棄自己,如今看來,是她多心了。


    該找個合適的機會坦白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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