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客房聊吧。”


    穆雪婷試探性地說。


    宋時安腳步未停,“我是來找我女朋友的,公事明天再談也不遲。”


    穆雪婷眼底浮起擔憂,再次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是你明天就要離開奧克蘭了,項目的細節我們還沒敲定。”


    “我是明晚的飛機。”宋時安冷冷瞥著眼前的女人,“再說了,你不是要來我公司嗎?怎麽會沒時間聊。”


    從樓梯處走下來,穆雪婷有些急了,“江曼去洗手間,你也要跟著嗎?男人太粘人了可不好,容易被甩。”


    宋時安腳步頓了下,又繼續往前走,他淡淡道,“我又沒粘你,你激動什麽?”


    穆雪婷被說的啞口無言,隻能跟在他身後靜觀其變。


    沿著走廊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左側的客房突然被人推開,穆廷深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襯衫領口大開著,露出裏麵的十字架吊墜項鏈。


    宋時安蹙了下眉,繼續往前走,穆雪婷的腳步停在原地,用極低的聲音質問哥哥,“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穆廷深單手卷著襯衫的袖扣,漫不經心地笑,“我知道啊,你緊張什麽。”


    穆雪婷見宋時安走遠了些,繼續壓低聲音說,“這種事是違法的,就算你得逞了,宋時安也不會放過你。”


    剛才她眼尖地注意到哥哥跟服務生耳語了什麽,然後那名服務生端了兩杯酒給江曼和宋時安。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哥哥是打算給江曼下藥,至於宋時安那杯酒有沒有藥,她就不知道了。


    她雖然不認同這樣的行為,但也樂見其成。


    隻是宋時安並沒有喝下那杯酒,事情也沒有按照預想的發展進行。


    看著妹妹緊張的神色,穆廷深嗤笑了聲,“你腦袋裏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可沒打算做違法的事。”


    穆雪婷有些失望,“所以你沒下藥?”


    穆廷深抬手在她額頭敲了下,“你是弱智嗎?我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下藥?”


    頓了頓,補充道,“再說了,強扭的瓜不甜,我喜歡甜的。”


    穆雪婷揉著被敲疼的腦袋瓜,“那你跟那個服務員說了什麽?”


    “沒什麽。”


    穆廷深似是不想聊這個話題,轉頭看向了別處。穆雪婷還想問點什麽,卻見宋時安沉著臉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他的腳步停在兩人麵前,眸光轉向穆廷深,“江曼呢?”


    聲音透著幾分冷意。


    穆廷深微挑了眉,舌尖劃過上顎,戲謔地勾起唇,“宋總這話問的真是奇怪,你女朋友在哪,我怎麽知道?”


    “你沒看到她嗎?”


    宋時安眼底劃過懷疑,女士洗手間掛了正在維修的牌子,江曼自然不會在裏麵,想來應該是去了客房。


    穆廷深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滋啦”一聲,客房的門從裏麵推開了,門邊站著的美人,正是他們談論的主人公。


    穆廷深輕咳了聲,先發製人,“抱歉,我忘了你女朋友在我房間。”


    宋時安並未在意他話裏的挑釁,隻仔細打量了江曼一番,見她安然無恙,緊鎖的眉頭才舒展了些。


    江曼被門口突然出現的幾人嚇了一跳,她捂著心口冷靜了下,才緩緩道,“我不過是借用了客房的洗手間,你們怎麽都在門口等著,難不成要排隊用洗手間嗎?”


    宋時安輕笑了聲,眼底的不悅盡數消散,他伸手牽過她的手,“我們迴家吧。”


    江曼點點頭,朝身側的兩人禮貌告別,隨即跟上了宋時安的腳步。


    沿著樓梯而下,腳步落在最後一層台階,眼前忽地衝過來一個服務生,他手中端著酒杯,隻一瞬,酒水全數灑在了宋時安的高定西服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服務生連連道歉。


    宋時安護著懷裏的女人站穩,這才瞥了眼被酒漬毀掉的西服和襯衫,他眉頭微皺了下,卻又很快恢複了淡然,“沒事。”


    服務生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想好的台詞在嘴裏滾了一圈,又咽了下去,“您稍等,我去拿紙巾。”


    “不用了。”


    宋時安脫下外套握在手裏,重新牽起江曼的手朝外走去,他之前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如今被潑了酒,反倒踏實了些。


    樓上,扶著欄杆看戲的穆廷深有些失望,原以為宋時安是那種一點就炸的暴脾氣,被潑了酒就會露出刻薄的一麵,誰知他突然變禮貌了。


    穆雪婷同樣倚在欄杆上,看著眼前這幕,她嫌棄地“嘖”了兩聲,這種低級的報複伎倆,也就這位養尊處優的少爺能想得出來。


    ---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鵝毛大雪,房屋和地麵都蓋了層厚厚的雪,遠遠望去,好像誤入了動畫片裏的童話世界。


    江曼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中,一時忘了自己怕冷,激動地跑到雪地裏撒歡,良久,她轉過身,就見那個清冷的男人屹立在雪中,與雪景融為了一體。


    “宋時安,我們堆雪人吧。”


    她眼眸含笑,纖長濃密的睫毛沾了些雪片,臉頰帶著淺淺的紅暈,襯得人愈發嬌媚。


    宋時安走到她身側,將人攔腰抱起,“我們先迴酒店換身衣服,不然你會感冒的。”


    “可是我想在雪中漫步。”


    江曼掙紮著不肯上車,雙手攀著男人的脖頸撒嬌,“好不好嘛?”


    宋時安垂眸看著她,眼底盛著瀲灩的笑,他俯身親了下她額頭,“乖,等我們換完衣服,我陪你。”


    這種誘哄的語氣,江曼怎麽吃得消,她很快放棄了抵抗,乖乖坐進車裏。


    迴酒店換了衣服,宋時安依言帶她出了門,外麵的雪下得很大,隻一會兒,他們頭上、身上都落滿了雪,甚至,睫毛也覆上了一層霜。


    “還堆雪人嗎?”


    宋時安看了眼瑟縮在自己懷裏的女人,嘴角勾起無奈的笑。明明很怕冷,還要雪中漫步。


    江曼搖搖頭,往熱源處貼緊了些,剛出來就迴去的話,好像有些沒麵子,還是再忍耐下。


    五分鍾後,她實在忍不了了,輕拽了下男人的袖子,“我們迴去吧。”


    宋時安應了聲“好”,緊了緊挽著女人的手臂。


    返迴酒店,江曼先去洗了熱水澡,然後換了身舒適的居家服,來到客廳看夜景。


    倒也不是真的想看夜景,而是想和某人多待一會。


    朝夕相處了一個月,他們已經習慣了彼此的陪伴,每晚睡前都要聊會天。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你這個戒指挺好看的,是誰送你的?”


    江曼很早就注意到宋時安左手尾指戴著枚戒指,暗色花紋樣式,中心鑲嵌著小巧玲瓏的算盤。


    他思考時總喜歡摩挲尾戒,有時候還會對著戒指發呆。


    江曼實在是很好奇。


    宋時安垂眸看了眼左手,隨即取下尾指的戒指,放到江曼手心,“是祖傳的戒指,你喜歡的話,送你了。”


    江曼拿起戒指端詳起來,做工很精致,袖珍似的小算盤光澤通透,看樣子是個古董。


    生意人最講究風水之說,算盤代表著興商旺財,宋時安就這樣拱手送人,還真是不把老祖宗的訓誡放心裏。


    江曼拉過男人白皙修長的手,將戒指重新戴到他手上,“祖傳的怎麽能隨便送人,再說了,你都沒有求婚,送什麽戒指。”


    感受到手指傳來的涼意,宋時安心尖微顫了下,他側過身子,眼眸泛起漣漪,“我現在求婚的話,你會答應嗎?”


    江曼想也不想地搖頭,“我們才交往一個多月,彼此都沒有很了解,結婚也太早了吧。”


    意識到自己說得過於直接,她又很快找補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慢慢來,不用這麽著急。”


    宋時安摩挲著尾戒,眼底的光暗了一瞬,半晌,語氣淡淡地道,“是不用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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