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某人:「……」


    「宗嶼,我來替你了!」一個同樣穿著漢服的男孩子從後麵拍了拍宗嶼,「你都站了三個小時了,快去歇歇吧。」


    「好。」宗嶼道。


    宗嶼換完自己的衣服出來時,葉未婭已經不在了。


    宗嶼再一次有一點小小的驚訝,他以為葉未婭在這裏看了他一下午,是想等他兼職結束後繼續騷擾他,沒想到她居然走了。


    「走路怎麽不抬頭?」葉未婭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攔在宗嶼麵前的拐角處,「你就沒發現少了個人嗎?」


    宗嶼看了她一眼:「我本來就是一個人。」


    葉未婭:「……」


    現在的孩子,噎人是真的棒。


    剛剛她趁宗嶼換衣服的時候去了趟衛生間,這一下午喝了太多奶茶,上衛生間的需求非常強烈,可等她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宗嶼已經走了,她差點就找不到他了。


    「這個時間你要迴學校嗎?」葉未婭問道,「還是迴你租的房子?」


    宗嶼:「不用你管。」


    非常典型的叛逆高冷少年的迴答。


    葉未婭用手指了下商場道:「要不姐姐帶著你在這裏隨便吃點什麽?正好你奶奶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讓我問問你。」


    宗嶼不是很相信葉未婭:「真的?我奶奶真的是有話要問?」


    葉未婭麵不改色:「當然,你和你奶奶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奶有多愛你,她在麽可能不關心你的現狀?」


    宗嶼停下腳步:「那就站在這裏聊。」


    葉未婭也是服了:「宗嶼啊,你是很年輕,你不餓,可是我餓了。」


    宗嶼看了看葉未婭,神色有些鬆動。


    葉未婭看見旁邊有一家烤魚店,她問:「就這家好嗎?吃完你就走,不耽誤你的時間。」


    「走吧。」


    剛一坐下,宗嶼就說道:「我奶奶讓你問我什麽了?她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葉未婭點了下耳朵:「你奶奶的聽力什麽樣你不知道嗎?」


    宗嶼皺眉認真想了下:「那你用手機錄音吧,把奶奶想問的問題問出來後,我大點聲,慢一點迴答,請你迴去之後調大音量給奶奶聽。」


    葉未婭不會拒絕一個孩子的孝心:「好啊。」


    「不過……」葉未婭拿著手機在手裏晃了晃。


    宗嶼看她:「不過什麽?」


    葉未婭突然靠近他一點,眼尾微微上挑,一眨不眨看著他:「不過,你不需要說假話,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也不可以,不然的話,下次我就不幫你了。」


    這次宗嶼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點,他做不到不說假話,他現在每天過的生活有多忙,有多累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沒必要讓奶奶也知道。


    葉未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奶奶年紀的確是大了,可是你不要以為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也不要以為她分辨不出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宗嶼看著葉未婭,葉未婭也在看著他:「你對你奶奶撒謊的話,隻會讓她更擔心而已,而且她可能還要配合你的謊言裝出信了的樣子,那些你以為能糊弄過去的謊言其實是在給她增加負擔。」


    葉未婭的手懸在錄音鍵上,宗嶼盯著葉未婭的指尖看了一會兒,忽然輕輕搖了下頭:「不錄了。」


    葉未婭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這次你不錄了,那下次呢?下次你打算怎麽辦?」


    服務員把熱氣騰騰,還在冒著泡泡的烤魚送了上來。


    隔著騰起的熱氣,宗嶼的神色在葉未婭眼中並不真切。


    這個問題很難迴答。


    葉未婭沒有繼續問什麽,她留給宗嶼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問題。


    「先吃飯吧。」葉未婭幫宗嶼掀開米飯上麵的小木蓋,「我們邊吃邊聊。」


    宗嶼拿起筷子,卻沒什麽食慾。


    不一會兒,一個男孩子來到了葉未婭和宗嶼的包間外,他輕輕敲門:「請問是您點的奶茶嗎?」


    宗嶼離門比較近,葉未婭對他說:「你去接一下。」


    一開門,宗嶼和男孩打了個照麵,男孩有點驚訝:「宗嶼?原來是你點的呀!」


    「不,是我。」葉未婭從宗嶼身後歪了歪身子,讓男孩可以看見她。


    宗嶼接過奶茶,有點不理解,還有點意外地看向葉未婭:「喝了那麽多,你還沒喝夠?」


    葉未婭卻沒有看他,而是笑眯眯地看向送奶茶過來的那個男孩,她指了下宗嶼說道:「是我給他點的。」


    男孩和宗嶼都是一愣。


    男孩的目光在宗嶼和葉未婭身上來迴移動了幾次,他慢慢把頭縮了迴去,用「我懂了!我全都懂了!」的表情說:「祝您用餐愉快。」


    男孩非常貼心地把門給他們兩個輕輕關上,像是怕打擾到他們一樣。


    莫名其妙被誤會的宗嶼:「……你想幹什麽?」


    「想讓你喝點奶茶,潤潤嗓子。」葉未婭夾起一塊魚肉放在嘴裏,「剛剛不是說要錄音嗎?你說了一下午話,嗓子都啞了,讓你奶奶聽見了不是又要擔心嗎?」


    宗嶼捧著奶茶沒動。


    葉未婭又夾起一筷子魚放在自己嘴裏,像個關愛弟弟的姐姐一樣,非常自然地對宗嶼道:「快喝啊,這款奶茶熱著的時候好喝,涼了就太甜了。」


    把吸管插進奶茶裏,宗嶼喝了一口。他雖然在奶茶店簡直,但他卻很少喝奶茶,倒不是節約到連這個錢都花不起,隻是他向來不是喜歡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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