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和婚禮,都是聞烈一手操辦。


    他盡最大可能,給了褚一一體麵。


    婚禮前夕。


    褚一一搬迴了褚家。


    她和溫晚梨躺在同一張床上。


    自從溫晚梨結婚,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躺在一張床上,分享心事了。


    “現在緊張嗎?”


    溫晚梨有些好奇。


    褚一一盯著天花板:“好像不太緊張,可能……可能我真在等著這一天了。”


    褚一一穿著淺色睡衣:“你和薄先生結婚,你緊張嗎?”


    “一開始不,但我走上紅毯的時候,我腿都是軟的。”


    溫晚梨淺笑:“我以前看別人結婚,我不懂他們為什麽要哭,因為結婚本該是好事,可後來我好像懂了。”


    “那我明天絕不哭,我要做最漂亮的新娘。”


    褚一一握拳,勝券在握。


    溫晚梨和她頭靠著頭:“時間真快,好像不久前,我們還在為了舞蹈奮鬥,現在你都要成家了。”


    “我可等了很多年。”


    溫晚梨輕笑:“新婚快樂。”


    “謝謝。”


    次日一早,褚一一很早就被叫起來了。


    溫晚梨已經結婚,按照慣例,是不能做伴娘的。


    可褚一一執意。


    他們這麽多年,一直都是最親密的。


    她最重要的日子,她希望溫晚梨能陪著她踏上紅毯。


    褚家也不反對。


    婚宴出奇熱鬧。


    褚一一以為自己能穩住情緒,可踏上紅毯那一刻,她隻覺得鼻酸。


    聞烈站在盡頭,長身玉立。


    挺拔筆直。


    她緩緩靠近,褚父帶著她,一步步走到他麵前。


    “爸。”


    聞烈改口,聲音低醇。


    “我把一一交給你,聞烈,照顧好她。”


    “我知道的。”


    褚父拉著她的手,放在聞烈掌心,眼圈微微泛紅,他深吸一口氣,轉身。


    聞烈攥住了她的手,褚一一眼圈緋紅,一低頭,眼淚滾滾而落。


    台下薄戰夜拿著相機,記錄每一刻。


    一旁的盛晚寒攬著霍窈,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哭了。”


    霍窈瞪他:“你結婚不會哭?”


    盛晚寒想了想,湊到她耳畔:“如果是和你,我可以哭。”


    霍窈捏了捏他的掌心,示意他低調一些,她可不想成為別人關注的重點。


    掌聲雷鳴,婚宴進入尾聲。


    褚一一盼著聞烈的脖子,湊過去,眼底透著幾分依戀:“聞烈,新婚快樂。”


    聞烈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唇瓣。


    這一場婚宴算得上轟動全城。


    不少記者媒體聞訊趕來。


    消息傳到鬱南。


    老李看到了新聞,熱淚盈眶。


    “這下聞嬸該放心了,阿烈如今成家立業,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是啊。”


    “阿烈沒迴來,明天我們去看看聞嬸兒他們,給他們送些喜糖。”


    “好。”


    遙遠的小村落,難得的大晴天,碧雲藍天,籠罩下來,村子裏最破敗的小院。


    早已經荒廢的秋千隨著風晃動,枯萎的桃樹,吐出了新芽。


    ……


    婚宴結束,聞烈被灌了幾杯酒。


    迴到新房,褚一一已經洗完澡,坐在床上了。


    “迴來了。”


    聞烈酒量很好,還算清醒,解開了領帶,走過去,“累不累?”


    褚一一搖頭,攀著他的脖子:“我不累。”


    聞烈躲開:“我去洗澡。”


    褚一一不肯撒手,一雙腿圈著他的腰:“我不想,聞烈,我想要你。”


    聞烈目光劇烈顫動,隨即意識到他們已經結婚了,他伸手,將她抱入懷中:“陪我洗個澡。”


    他們之前同居了一段時間,奈何聞烈就像是不開竅,就算憋出了一身火,都沒越界。


    褚一一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懷疑他的身體。


    可……也沒問題。


    新婚夜,褚一一刷新了認知。


    聞烈身體極好。


    倒是她,挺虛。


    一夜荒唐。


    聞烈醒來,懷中多了一個人,他有那麽一瞬間的不適應,但很快,攬住了她的腰,親了親她的唇瓣:“該出發了。”


    褚一一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推遲。”


    她現在爬都爬不起來,“聞烈,你欺負人。”


    聞烈苦笑:“好,我錯了。”


    褚一一翻身,睡了一個天昏地暗。


    聞烈改簽了機票,休息了幾天,才帶著褚一一開始度蜜月。


    他們在外麵玩了三個多月,迴到帝都,聞烈投入了新一輪的工作。


    褚一一幹脆擺爛。


    在家混吃等死,休養身體。


    第二年春。


    褚一一懷孕了。


    生了一個女兒,奶團子深得聞烈喜歡。


    結婚第七年,聞烈的事業蒸蒸日上,他從褚家女婿,搖身一變,變成了褚小姐的丈夫。


    褚一一的事業發展的也不錯,不過她更懂得享受生活。


    聞烈在她的影響下,停下了連軸轉的步伐,慢慢的,開始和她一起享受生活。


    他們隻有一個孩子,褚夫人提過二胎。


    他們不缺錢,孩子越多越好。


    聞烈拒絕了,表示有一個孩子已經足夠了。


    褚夫人也不好多言。


    結婚第十年,聞烈徹底退休,將名下的公司交給專業人士。


    帶著褚一一和女兒迴了一趟鬱南。


    老李夫婦前些年去世了。


    李文宇結了婚,接待了他們。


    是年前那頓晚飯,沒人再提。


    臨走前,聞烈找人重新修繕了老宅。


    吐露新芽的桃樹生機勃勃,綴滿了鮮桃。


    聞烈想起很多年前。


    院子裏的桃樹長出的桃子,奶奶舍不得吃,總是要留給他。


    一咬就破。


    汁水豐盈。


    他站在樹下。


    褚一一安頓好了女兒,摘下了幾個桃子,洗幹淨,遞給聞烈:“吃桃子。”


    “阿烈,吃桃子。”


    聞烈仿佛聽到了奶奶的聲音。


    他抬手,握住褚一一的手,慶幸他能擁有如今的一切。


    更主要的是,他找到了分享一切,喜怒哀樂的人。


    “我愛你。”


    他一字一頓,目光幽深晦暗。


    他不是一個擅長表達愛意的人。


    結婚十餘年,他鮮少說愛。


    褚一一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愛,但聽到他如此坦然,還是有些感慨。


    她湊過去,親親吻住了他:“我知道。”


    他很少說愛,但他言行舉止都是愛。


    身後的女兒似乎找到了好玩的東西,想要和父母分享,卻看到他們抱在一起,下意識捂住了臉。


    “羞羞!”


    修繕過的小院,鮮桃落在地上,汁水豐盈,瞬間彌漫著一股桃子味。


    大門被風吹開。


    秋千隨風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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