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梨一聽他道歉,越發不滿意。


    本來她做錯了。


    可現在,她難受得很。


    將所有問題甩在了薄戰夜身上:“我都說怕摔了。”


    他還不管不顧。


    薄戰夜幫她按摩,從善如流:“你不重。”


    她太輕了。


    抱著,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溫晚梨小臉“唰”地一下紅了。


    這是重不重的問題嗎?


    “你——”


    “我知道我錯了。”薄戰夜停下,傾身,輕輕地啄了啄她微腫的唇瓣:


    “我不該折騰你,也不該生氣你去酒吧看舞男演出,更不該生氣你不按時迴家——”


    “如果阿梨要生氣的話,那我以後不這樣了。”


    溫晚梨氣得直發顫,顫顫巍巍的指著薄戰夜:“你你你……”


    薄戰夜扣著她的手,“怎麽了,不滿意我的道歉?”


    溫晚梨深吸一口氣,張嘴,咬住了他的唇瓣。


    她衝動,力氣不小。


    頃刻間,血腥味彌漫在口腔裏,她瞬間冷靜下來,擔心把他弄疼了。


    她鬆開了幾分,卻被他將計就計。


    攬著她的腰,細細密密的吻落了下來,夾雜著男人低沉的聲音:“對不起。”


    溫晚梨當即僵住了:“……”


    薄戰夜骨子裏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


    他習慣性,想要掌控所有屬於他的東西,以此確定,屬於他的,永遠不會跑掉。


    他從小到大,擁有的東西太少了。


    父母的偏心,在他心髒深處鑿開了一條縫隙,時時刻刻,寒風止不住地往裏鑽,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隙,無論用什麽,都無法彌補。


    他年少時,曾對父母抱過期望。


    甚至想象過,薄偵唐夫婦對他是有幾分愧疚,真情實感的疼愛。


    可後來,薄偵唐夫婦讓他失望了。


    他對親情越發失望,將所有心力傾注在工作上,他用工作將自己包裝得嚴嚴實實。


    仿佛不需要任何感情。


    但遇到溫晚梨之後,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逐漸將她,放在心上。


    也克製不住骨子裏的控製欲,想要讓她聽話一些,再聽話一些。


    在酒吧看到溫晚梨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捏死那些男人,讓他們徹底消失在她眼前。


    但他克製住了。


    他比誰都清楚,溫晚梨不是他的所有物,他們是平等且獨立的。


    他不能像掌控工作,掌控附屬物一般,妄圖將自己的掌控欲,付諸在溫晚梨身上。


    所以他盡可能裝得平靜,冷淡。


    想要以此讓這件事銷聲匿跡。


    最後卻沒能成功。


    他垂下眼簾,突然有些難受。


    如果他最隱晦那一麵被她發現了,她會不會被嚇跑?


    溫晚梨聽到他道歉,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不再像之前一樣,生氣。


    “再說一次。”


    薄戰夜從善如流:“對不起,我不該不顧你的想法——”


    溫晚梨啄了啄他的唇瓣:“我不該騙你,不該去酒吧看舞男演出,我以後不去了。”


    她頓了頓,小臉泛著可疑的紅:“你也不能不顧我的想法。”


    她骨子裏還是比較謹慎。


    浴室那麽滑,要是出點事,她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麽事情。


    薄戰夜眼神漆黑:“不生氣了?”


    比他想象的,更好哄。


    溫晚梨紅唇透著一層光澤,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生氣。”


    “所以,罰你三天,天天給我按摩。”


    薄戰夜欣然接受:“樂意之至。”


    溫晚梨大概是真的累了。


    沒多久便睡過去了。


    薄戰夜幫她蓋好被子,注意到有些腫了,薄唇一抿。


    他起身,去了一趟附近的藥店。


    買了消腫藥。


    迴家,幫她擦了藥,洗了手,才抱著她睡了過去。


    ——


    溫晚梨一覺醒來,身下一片清爽。


    薄戰夜耐心極好。


    她打開手機,看到褚一一發來的一連串求饒消息。


    溫晚梨撥了一個電話。


    “阿梨,你還好嗎?”褚一一小心翼翼。


    “你說呢?”


    褚一一急了:“阿梨,都怪我不好,我不該約你去酒吧,我知道錯了,嗚嗚嗚嗚……我下次不敢了。”


    “薄先生沒有為難你吧?”


    褚一一一整晚都沒睡好,心虛。


    溫晚梨開了擴音,走進浴室。


    薄戰夜體貼周到,擠好了牙膏,她一邊刷牙,一邊聽褚一一懺悔。


    從浴室出來,她懶洋洋地迴了一句:“我的車,多久開過來?”


    “我已經送到盛家了。”


    褚一一小心:“你還生氣嗎?”


    溫晚梨端著蔬菜沙拉,小口吃:“你再說兩個小時的道歉語錄。”


    看樣子是不生氣了。


    褚一一嘴皮子不停,說了一個多小時。


    “好了好了。”


    車軲轆話連軸轉,溫晚梨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她:“以後再見麵,別再選酒吧了。”


    免得薄戰夜生氣。


    遭罪的還是她。


    褚一一現在哪兒敢去酒吧?


    “阿梨,昨晚薄先生有沒有欺負你?”


    褚一一現在想到薄戰夜那張冰塊臉,都覺得背脊發冷。


    “還好。”


    “阿梨,對不起。”褚一一心亂如麻。


    “沒關係。”


    “薄先生昨晚看著挺嚇人的。”褚一一後怕:“他會不會有暴力傾向?”


    “你想多了。”


    “阿夜原生家庭不太好,他不太好相處,但沒有那種傾向。”


    褚一一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晚上我請客,你不是想吃泰餐?”


    褚一一想彌補。


    溫晚梨看出她的小心思,“我真不生氣了,晚上我請客。”


    “你能高消費了?”


    褚一一習慣了買單。


    “目前可以。”


    “但還不知道具體能花多少金額。”


    她前段時間買車,沒被反噬。


    可見身上的詛咒減輕不少。


    褚一一也不客氣:“那,晚上見。”


    ——


    薄氏。


    薄戰夜會議結束,推開門。


    “看看你養的什麽人,連我都敢攔著。”


    阮玉珍坐在客廳裏,滿臉不悅。


    她來鹿城有一段時間了。


    薄戰夜早就收到了消息。


    卻沒主動來見她。


    阮玉珍等不下去,這才找上門。


    她可是薄戰夜的親生母親,卻被秘書攔在門外,她氣得夠嗆。


    薄戰夜冷著眉眼:“來做什麽?”


    “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為什麽不去見麵?”


    阮玉珍虎著臉:“是覺得不夠好?還是對我不滿?”


    薄戰夜走到辦公桌前,脫掉外套,身形頎長:“多謝夫人好意,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你之前攛掇老太太逼我給你安排相親?”


    阮玉珍怒了:“你就是故意折騰我,是嗎?”


    她怎麽就生出了這麽個兒子?


    薄戰夜冷眼一瞥:“夫人替我忙活一場,是為了我?還是想讓我勸奶奶參加薄嚴寒的婚禮?”


    阮玉珍對上他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


    她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


    居然怕自己的兒子。


    她捏了捏拳頭,盡可能保持平靜。


    “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我以後會好好彌補你,你就看在那是你親弟弟的份上,勸勸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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