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櫻還在說。


    “楚天的女友,就是張清瑤。”


    “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都是當初幫助過楚天的幫兇,一個是一名律師,幫助楚天解決法律、身份上的問題,一個是於威的書畫經紀人。”


    “並且。”


    屠櫻幽幽道,“這兩個人並不是變成鬼魂的於威殺的,這兩個人,都死在張清瑤和楚天手裏。”


    於威,律師,書畫經紀人,都是張清瑤和楚天這對情侶殺的。


    他們殺了於威,在律師和書畫經紀人的幫助下成功調換身份後,又日日擔心事情敗露,於是兩個人又合力殺了他們。


    張清瑤剛才見到小醜向陸寧衝去便慌忙起了身,一心隻想離開這裏,卻沒想到麵前像是出現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攔了她的去路,頓時心裏慌了。


    她慌忙四顧,想尋找其他出路,看到那邊站立的屠櫻,便衝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屠小姐,不,屠大師,你知道這麽多一定很厲害,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屠櫻神色淡漠地站在原地,輕輕瞟了她一眼,便重新將目光看向正在和小醜打鬥的陸寧。


    陸寧此時知道真相,內心對眼前的小醜很是憐憫,他一邊招架一邊說,“於威!我會用法律幫你討迴公道的,你停手吧!別讓自己的雙手沾上殺孽!”


    “嘻嘻嘻嘻嘻嘻……不可能!”


    小醜又發出一連串怪笑,淒厲又詭異。


    他下手越來越狠,周圍逸散出濃濃的黑氣,同一時間向陸寧奔去!


    同時語氣輕快道:


    “遊戲時間,結束了哦……”


    陸寧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都像是被凍住了似的,一動也不能動,後背頓時涼了一片,緊緊閉上眼,等待死亡的來臨。


    屠櫻眸光一凝,卻見那黑氣在快要觸碰到陸寧身體的時候忽然轉變方向,一齊直直地衝她身邊的張清瑤而來!


    “啊!”


    張清瑤下意識拉著屠櫻的手臂向她身後躲,整張臉慘白無血色,臉上滿是冷汗和眼淚。


    那邊的陸寧一直沒等到攻擊的到來,一陣陰風吹過,他睜開眼皮,麵前是逐漸塌軟下去的小醜皮套,看向那邊,張清瑤居然拉屠櫻做擋箭牌!


    “屠小姐小心!”


    屠櫻卻麵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閃。


    黑氣仿佛有意識似的繞過她,纏上了張清瑤的身體!


    “救救我!救救我!”


    “於威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放過我吧……”


    陸寧瞪大了眼,眼睜睜的看著那黑氣束縛住她的手和腳,將她整個人拖在了高空,然後朝雜物間飛去!


    “他想幹什麽?”


    陸寧喃喃了一句。


    屠櫻瞟了他一眼,解釋道,“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話音落下,黑氣像是變成了一條無形的繩索,將張清瑤吊在了雜物間的風扇上!


    “啊!!”


    “啊呃……”


    張清瑤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著四肢,死死地抓著空氣中的黑氣,拚命想掙脫開,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似的,眼裏滿是驚恐與慌亂。


    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妝容,但剛才的眼淚和冷汗早就讓她的妝花了,斑駁不堪的粉底,黑色的睫毛膏以及猩紅的紅唇,讓她此時的模樣顯得異常詭異可怖。


    陸寧麵色蒼白地抬頭看著眼前這一幕,竟一時忘了救人。


    “呃呃……”


    張清瑤掙紮的動作越來越緩慢,最終漸漸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吊在那裏,眼睛依舊瞪著,臉上的表情還保持著剛才的恐懼。


    而吊著她的黑氣變成了實體繩索,和雜物間地上隨意擺放的繩索一模一樣。


    鬼魂於威的聲音消失了,周圍安安靜靜,而陸寧的身體也恢複了正常。


    他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咽了口口水,“屠小姐,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人也死了,那隻鬼的仇也報了。


    接下來該怎麽辦?


    屠櫻的目光從吊死的張清瑤身上移開,看向了天花板。


    “上麵有東西。”


    嘀嗒。


    嘀嗒。


    嘀嗒。


    被她這麽一說,陸寧才又注意到滴水的聲音。


    從剛才到現在,滴水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停下。


    陸寧的心跳的很快,喉結緊張地吞咽了一番,屠櫻忽然又放出符紙,燃燒著的符籙照亮了不遠處。


    陸寧看清地上的液體,臉色更加蒼白了。


    ——地板上的,赫然是一灘血跡。


    原來那根本不是滴水聲,而是血。


    順著這灘血跡往上看,果然是從天花板上滲下來的。


    “屠小姐……”


    屠櫻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抬手揮出一道靈氣擊打在天花板上。


    砰!


    隨著天花板掉落下來的還有一具男屍!


    陸寧心裏一顫,看清那具屍體的麵孔,他臉色微變,“這是於威……不,楚天?”


    雖然這張臉和真正的於威一模一樣,但根據剛才發生的事情和屠櫻講述的真相,他推斷這是殺害真於威的另一個兇手——楚天。


    也就是張清瑤的男朋友。


    所以小醜消失,是因為他已經報完仇了?


    屠櫻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忽然間,周圍的燈全部都亮了。


    驟然見到光明,二人的眼睛都還有點不適應,過了一會才習慣了這種光亮。


    屠櫻淡淡道:


    “現在我們應該可以出去了,去叫你的隊員進來吧,然後做結案處理。關於沒有證據和無法解釋的情況,就聯係玄學協會那邊協助解決。”


    陸寧愕然,“所以……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嗯。”


    屠櫻點點頭,神色淡然地越過他,走出了雜物間。


    陸寧愣了愣,也跟了出去。


    走到展廳門口,衝進來的隊員一個個驚慌失措地詢問情況,還有幾個圍住了屠櫻,陸寧立即讓他們散開,任由屠櫻走出了犯罪現場。


    而他自己則留在那裏,向大家解釋這不可思議的經過。


    屠櫻走後,在警察來來往往的“於威個人展廳”裏,那幅巨大的小醜畫像依舊掛在那裏。


    ……入夜。


    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後續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警察在天黑之前就退了出去,整個美術館空空蕩蕩,隻有一幅幅的畫作掛在牆上。


    “嘻嘻嘻嘻……”


    一連串詭異的怪笑聲忽然響起,迴蕩在美術館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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