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瞧她那得意的模樣,唇角微微揚起,一笑過後又很快恢復沉穩,故作不屑道:「不就是做菜嗎,能有什麽稀奇,公子倒還賣起關子來。」


    林思慎酌了一小口茶,放下了茶盞,隨口問了句:「不用說,父親今年還是會送祖母壽桃吧。」


    「將軍哪年變過。」


    墨竹應了一聲行至窗邊,垂眸敲了眼木案上的蘭花,那原本靠著內屋擺放的蘭花被擠著靠了牆,昨日她才擺正的現下又變了模樣。


    她無聲的嘆了口氣,抬手將蘭花挪了迴來,又抬眼看向了正對麵的琉光閣。


    最近公子不知因何,與郡主鬧起別扭來,若是吵了嘴避開也就罷了,偏又每日趴在案上偷看郡主,這心思真是讓人猜不透。


    擺正蘭花後,墨竹迴身看著林思慎,卻見林思慎坐在桌邊呆呆的不知想些什麽,手中端著茶盞放下又抬起,來來迴迴幾次,儼然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


    墨竹無奈長噓一口,卻也並未開口問林思慎,隻是若無其事提醒道:「夫人今年倒是換了新花樣,說是要從歸雲閣請一位伶人給老夫人奏曲。」


    林思慎聞言怔了一會,這才迴過神,她細細想了想,思忖道:「歸雲閣的伶人?可是那位煙汀姑娘?」


    前幾日她去歸雲閣找柳卿雲,正巧撞上了那位煙汀姑娘彈奏琵琶,她不過誇讚了幾句,就被煙汀姑娘奉為知己盛情邀請。


    說起來,她還派人去查了查那位煙汀姑娘的底細,明麵上倒是沒查出什麽奇怪之處,不過這位姑娘的底細越是幹淨,林思慎就越是覺得她透著古怪。


    林思慎垂眸勾唇一笑,漆黑的雙眸閃鎖著亮光,她懶懶的舉著茶盞,悠悠道:「娘親這幾日一直頻繁往來歸雲閣,還打賞了煙汀不少銀兩,這迴又要邀她來祖母壽宴奏曲,看來娘親還真是對這位煙汀姑娘,格外青睞。」


    墨竹聽出了林思慎話中深意:「公子是懷疑她另有目的?」


    林思慎眯著眼迴想起了那日煙汀殷切的模樣,點了點頭道:「嗯,我懷疑她刻意接近娘親,不過是想要藉此出入將軍府,此女子定是有所目的。不過,她有些急功近利,上迴見我便露出了馬腳。」


    墨竹聞言抿著唇思忖了片刻,而後提醒道:「老夫今日又去了歸雲閣。」


    林思慎放下茶盞站起身,撣了撣袖角漫不經心笑道:「我知曉,我正有打算再去會會那位煙汀姑娘。」


    墨竹收了茶盞,神色平靜慢條斯理的調侃道:「難怪公子今日穿的這般花哨,原來是要出府會姑娘。」


    林思慎神色一僵,垂眸看了眼身上穿著的青衣,這般翩然淡雅哪裏瞧的出花哨,她滿臉疑惑的看著墨竹:「你怎也學著婠兒那般戲弄我?」


    墨竹淡淡一笑,抬步便要往外走,推開門後這才迴身看著林思慎,不冷不熱的丟下一句話:「奴婢可不敢與郡主相提並論。」


    林思慎蹙眉看著不慌不忙離開的墨竹,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裳,她瞧著倒是再尋常不過,怎麽到了墨竹口中就花哨了。


    在屋內又換了一身衣裳,林思慎這才出了門,一路上她都百思不得其解,墨竹這丫頭也不知怎得了,近日總是明裏暗裏的挑刺,也不知是何時得罪了她。


    這才走出院子,林思慎冷不丁瞧見同她一樣穿著白衣的沈頃婠,正領著蘭青和綠蔭,正要往府外走去。


    林思慎麵色一紅,趁著沈頃婠沒瞧見自己,又躲迴了院子。


    左顧右盼的蘭青正巧瞥見了林思慎那閃身而過的身影,驚訝的咦了一聲,忙抬手指了指:「郡主,那不是郡馬爺?怎得躲起來了?」


    沈頃婠聞言放緩了步子側目一瞥,倒也沒說什麽,隻是薄唇微勾,眸中浸染了幾絲笑意。


    與蘭青的一臉詫異相比,綠蔭心中倒是敞亮不少,她也瞧了眼那牆角,口中語氣輕快:「郡馬爺都躲了好幾日了。」


    蘭青不明就裏:「那郡馬爺躲著郡主作甚?」


    綠蔭恭敬抬眸看了沈頃婠一眼,而後半笑著斥責了蘭青一句:「這是郡主和郡馬爺之間的私事,你少問。」


    沈頃婠目光劃過那不見人影的院門,眸中光亮微斂,淡淡啟唇吩咐道:「蘭青,去向她借把傘。」


    「是,奴婢這就去。」


    蘭青領了命,也不多問,奔奔跳跳就往躲著的林思慎跑去。


    踏過院門,蘭青一眼就瞧見了那背著她,站在白牆後的林思慎。


    雖說蘭青好奇的很,可她還真就沒多問,開門見山的問道:「郡馬爺,院內可有紙傘,郡主吩咐奴婢前來借傘。」


    林思慎轉了身,一張白皙的俏臉稍稍紅了些,她偷偷往院子外瞥了眼,明明什麽也瞧不見,卻還是心不在焉:「有。」


    替蘭青取了紙傘後,林思慎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們這是要去哪?」


    蘭青想也沒想,接過傘便頭也不抬的迴道:「是青州的白公子,他寫信邀郡主去詩會。」


    白公子?詩會?


    林思慎眉頭輕蹙,神色當即凝重了起來。


    給沈頃婠寫信,又能讓沈頃婠欣然赴約的白公子,還是從青州來的,應當是有當代詩聖之稱的白亭山,白公子?


    白亭山的名頭不小,他來京的消息林思慎也知曉,他要辦詩會的事林思慎也知曉。隻不過白亭山邀請了沈頃婠,這卻是她並不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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