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道多少?”方建國試探的問道。


    “不該知道的我全知道,就看你怎麽選擇?”


    方語默威脅方建國的是他作風問題,現在這個時候,流氓罪判的可不輕,方建國可不敢賭。


    “你想要我怎麽做?”他陰沉著臉。


    方語默冷靜的說道:“立即搬出我家,把屬於我的錢還給我,你們家可不缺我家的這點東西,做人不要太貪。”


    方建國心裏暗暗吃驚,這個堂妹遠比他想象的難應付,不好糊弄。


    他是個知道取舍的人,立即做出了對他們家最有利的選擇。


    兩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也不知方建國是怎麽說服方家大房的,接下去的事,不用方語默出麵。


    一家子不但沒再跟方語默要錢,還按她的要求,把下鄉的補貼,原主父親的撫恤金都拿了出來。


    賈雲妹很不甘心,但是想到兒子說的話,又不得不把錢給出去。


    晚上走,還能保點顏麵。


    一家子當晚就搬出了屋子。


    方語默看著屋子裏的陳設,屬於原主家的,穿過,用過的,她就是扔了,都沒讓大房拿走。


    在家裏隨便對付了一晚,方語默早上起來下了點麵條。


    吃飽後,把家裏能帶走的,全收了起來。


    東西拆洗下,自己不用,也可以送人。


    這個年代什麽都緊張,舊衣服還能拆了做鞋底。


    買方語默房子的是方父曾經的一位好友,給的價格也公道,見方家人全搬走了,他很是滿意。


    方語默把房子的鑰匙給了他,最後一晚,她打算去住招待所。


    白天她四處逛了逛,把一些之前遺漏的東西買了補上。


    方語默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發現這是個平行世界,這裏的一切與她原來的世界相似。


    去了收購站,方語默運氣好,找到了一套數理化叢書。


    也是在市裏,否則根本不可能湊齊。


    高中的那些課本,她已經放在了空間。


    在招待所睡了一晚,她拿著一個藤編的箱子,一個軍綠色的帆布背包,這是她救了何敘寒,從係統獎勵的禮包中開出來的。


    除此外,係統還獎勵了五百塊錢,一件軍大衣,一套軍裝,一個軍用的水壺。


    方語默覺得,除了與她救的是軍人有關外,也符合她的切實需要。


    藤編的箱子裏麵有塗層布,能防火防水防盜,除了這個時代的鑰匙,還要用她的指紋才能打開。


    方語默去了知青辦,已經有人到了,是同一批下鄉的。


    陸續把人等齊了,客車把他們送到火車站。


    火車站醒目的地方,拉著兩條紅色橫幅。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


    與前幾年的下鄉熱血青年比,一個個下了客車後,像是霜打的茄子。


    比起他們,方語默的狀態好多了。


    不管願不願意,知青們被簇擁著到了站台。


    送行的家人,是自己想辦法到火車站的。


    在站台,方語默看到了張曉玲的媽媽。


    看張媽向她走來,她還有些意外,“阿姨!”


    張媽把一個鼓鼓的,上麵印著為人民服務的綠色軍挎包往她脖子上一掛,“語默,這是阿姨的心意,就一點吃的,去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方語默替原主不值,家人不如外人。


    她也不推脫,“謝謝阿姨,你跟小玲說,別荒廢了學業。還有就是,我大伯母娘家在她下鄉的地方,別被她家的渾人給騙了。”


    張曉玲在本省下鄉,和方語默不在同一天。


    張媽敢把女兒送到那個村,那邊也是有人的。


    但她仍感激方語默的提醒,“謝謝你語默,阿姨會讓人看著的。”


    火車這時候到站,可以上車了。


    方語默與張媽告別,背著包,拎著箱子上了車。


    還沒上車,方語默已經聽到哭聲一片,好像生死離別,讓人心酸。


    她沒有不舍,隻想早點離開這個城市。


    知青辦安排的是硬座,還是專列。


    方語默上去的時候,她按知青辦給的票,找到自己的位置,發現上麵坐著一個年輕的姑娘。


    這姑娘和邊上一個年輕男子談的正歡。


    “同誌,你坐的位子是我的。”方語默拿出車票提醒她。


    年輕女子被她打斷談話,顯得很不高興。


    “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她抬了下眼皮,聲音帶著倨傲,“對麵是我的座位,我跟你換座。”


    她長著一張白淨的臉,穿了一件的確良的粉色連衣裙,梳著兩條麻花辮子,腳上白色襪子,一雙黑色小皮鞋。


    方語默可不慣著她,“同誌,沒禮貌的是你吧!我還沒見誰占了座還這麽理直氣壯的。”


    女子還沒說話,她邊上的男青年出聲道:“這位同誌,換座隻是舉手之勞,坐哪不是坐。”


    說話時,眼裏有對方語默的嫌棄。


    這兩年,原主沒得到善待,營養沒跟上,十六歲的年紀看起來跟十四歲差不多。


    加上麵黃饑瘦也還是一兩天能補迴來的,方語默又有意穿了舊衣服,她現在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太好。


    比起身邊坐個寒酸的孩子,小夥子更喜歡大姑娘。


    方語默也不願意坐那男青年的邊上,坐到了對麵。


    人陸續上來,車窗打開,有幾個趴在車窗口,與家人訴說最後的離別。


    說到動情處,又是哭聲一片。


    方語默把箱子,背包放到了行李架上。


    她來的早,還有空位,後麵來的,行李都隻能放在腳邊了。


    硬座一排三個座位,她坐的位子靠近過道這邊。


    很快,又有兩人入座,她的身邊是一位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子,靠窗的是個膚色瓷白,青春靚麗的女孩。


    “我叫安夢瑩。”女孩大方的自我介紹道。


    她邊上長相俊美的男子,說話帶著疏離,“陸銘遠。”


    與方語默換座的那個女孩,眼中對安夢瑩的忌妒一閃而逝,“我叫何美華,臨市人。”


    “我叫陳偉光。”她邊上的男子說道。


    “趙磊!”


    聽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方語默心裏的震驚不小。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穿到了一本她曾經看過的年代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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