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有些疑惑,“奇怪?我不應該在學校嗎?怎麽會在家裏?”


    起床伸了個懶腰,就出門找她爸媽,“爸!媽!”


    結果看到二老在廚房煲著雞湯,媽在打下手,爸是主廚。


    聞著香味,喬楠覺得肚子有些餓,“爸~媽~你們乖女兒餓了!”


    何雲嗔怒地看她一眼,指著她,“你個小饞嘴,醒來就知道要吃的。”


    “楠楠,特地給你做了蔥油蛋餅,還熱乎,快去吃,還有這雞湯,等會給你裝一碗。”


    喬楠兩手來迴拿著蛋餅,急不可耐的咬了一口,發現還是記憶裏的味道,“還是爸爸好,不像媽,一起床就知道說我。外婆呢?”


    “你外婆晚上睡覺沒蓋被子,在衛生所掛水,等會你爸去地裏幹活,楠楠和我去衛生所給媽送飯。”


    “好。”


    “媽?外婆生病我怎麽不記得?”


    喬楠在腦子裏怎麽想,都想不起來外婆生病了,等等?好像之前是有一迴說外婆生病,讓她趕緊迴來,所以她這是迴來了?


    何雲點點她頭,“你忘了?你迴來的時候這裏修路,你著急迴來,一個不留神腳崴栽到坑裏,還是我和你爸從地裏迴來正好看到,趕緊把你送到醫院,醫生說你沒事,就是腦子裏有血塊,偶爾會忘記事情。”


    看著喬楠迷茫的表情,何雲了然,“你這是又忘了?沒事,我和你爸看開了,隻要你人好好的,這血塊總有一天會恢複的。”


    喬楠一下子有些迷糊,沒弄懂這堪比小說一樣的情節,看著外麵的銀杏樹光禿禿,稻田裏也收割完,自己是睡了多久?


    “那...媽?我這過了多久?”


    何雲挎著籃子,拉著閨女,“不久,也就幾個月。正好你學校也快放假了,你也別迴去了。”


    喬楠腦子懵圈,明明記得之前才開學不久,一覺睡醒就快放假了。聽著她媽還在邊走邊說。


    “之前你這樣的情況,我和你爸就做主給你休學了,等你情況穩定一點,再去辦理複學。”


    迎麵而來一個村裏大嬸,老遠就喊,“雲妹,送飯呐!仙婆好些沒?”


    “好多了!就是這天涼的快,晚上睡覺不蓋被子,趁著沒嚴重趕緊去掛點水。”


    “那就好!”,大嬸看著身後的喬楠,有些驚訝,“喲!楠楠好點了?”


    “好多了,所以帶她去看看我媽。”,何雲接過話。


    喬楠乖巧,“林大嬸。”


    “哎!楠楠啊,好了就多出來走走,悶在家裏對身體不好。”,林大嬸看著喬楠麵色還算可以,就是有些不曬太陽的蒼白。


    “好的,林大嬸。”,看來自己是真的把腦子摔壞了,這全村都知道。


    “那林姐我們先走了,改天再聊。”


    到了衛生所,喬楠就聽見何仙鳳那敞亮的嗓子還在跟衛生所的藥師聊天。


    “造孽啊!這周家真是喪天良!這麽對一個孩子!”


    “誰說不是呢?這不是周家遭報應了?!聽說周老板破產,還被翻出好幾條罪,本來要被判死刑,後來又變成無期不得減刑假釋。”,一道聲音有些尖銳,語氣憤憤不平的中年女人和喬楠外婆吐槽。


    轉而又八卦道,“何仙婆,我還聽說周家別墅現在天天晚上鬧鬼,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鬼?”


    喬楠看向她媽,果然臉色不好,她媽最不喜歡有人拉著她媽討論這些。隻好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扛下社交大旗,出聲打招唿。


    “外婆!我來了!”


    “張醫生,你好啊,瘦了好多啊!”


    喬楠看著何雲提著飯盒坐在凳子上,衛生所就是很小的兩間房,裏麵有兩張床,外麵就是藥櫃還有一排凳子,張醫生靠在藥櫃上嗑瓜子,外婆何仙鳳就坐在凳子上掛著水和張醫生嘮嗑。


    “還是我們楠楠眼光好會說話,好就沒見你了,好點了沒?”


    “我好多了。”


    張醫生忙從藥櫃後出來,拉著她湊近仔細瞧,點點頭,“不錯,氣色還可以,就是多出來走動,曬曬太陽,去去病氣。”


    “好嘞,謝謝張醫生!您這是潛龍不出山啊,好技術都浪費在我身上了。”,喬楠拍著馬屁。


    “你個嘴甜的小滑頭。”


    “楠楠,我先迴去跟你爸去幫忙,你在這陪陪外婆。”,說著何雲就收拾碗筷迴去。


    “好嘞,媽!”


    喬楠看著她媽走遠了,就湊到外婆麵前撒嬌,好一會才停,想到之前聽到的八卦。


    “張醫生,你和外婆聊什麽呀,周家怎麽了?是那個賣車的那個周家嗎?”


    張醫生一拍大腿,“可不就是那個!我記得她家女兒和楠楠你不是一個初中的嗎?她女兒在幾個月前就難產死了。聽說屍體發現的時候,都臭了。”


    喬楠捂著嘴,有些震驚,她沒注意到自己在聽到這個故事心裏沒有太強烈的情緒,“我記得,她很漂亮,很有個性。”


    張醫生捏著喬楠水嫩的臉蛋,“我覺得還是楠楠最漂亮。”


    何仙鳳看著喬楠沒什麽不對勁,放下心。“那個周家,肯定是得罪了厲害的大仙,否則不會那麽慘。家破人忙,妻離子散,還把自己弄的鋃鐺入獄。”


    張醫生說到這個就來勁,她是個正義感比較強烈的人,“那叫活該,賣女求榮。那個周老板那麽幹脆賣女兒,原來是因為外麵還有個家,那個家裏給他生了個兒子,所以女兒就賣的這麽果斷。”


    說到這,張醫生還搖頭歎氣,“就是他老婆就慘了,信了他的鬼話,把自己女兒逼上絕路,又爆出周老板的醜事,人都瘋了。楠楠,以後找男人眼睛擦亮點,可別找周楠那樣的。”


    “還早著呢,我找了肯定要帶迴來給家裏,村裏人掌掌眼。”,喬楠順著張醫生的話。


    張醫生正準備說些什麽,眼睛就看到外麵,“說曹操曹操到,那個瘋女人就是周老板老婆,我拿一碗飯出去,你們在這坐。”


    喬楠趁著張醫生拿飯的空檔,好奇地往外看,果真看到一個頭發亂糟糟,渾身髒汙的老婦人,還抱著一個娃娃,嘴裏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麽,“看著說八十歲都有人信,真的是周老板老婆?難道沒有一個親人照顧她?”


    張醫生端著飯出來,正好聽到這話,“這叫樹倒猢猻散,而且她這樣,哪個人願意負擔這麽個累贅?”


    喬楠點點頭,“外婆,我想去看看。”


    “去吧,你就是坐不住。”


    喬楠來到老婦人麵前,發現其實說她是周家夫人也對,雖然裸露出來的部分非常蒼老,但是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還是能看出從前保養過。


    脖子上帶著一根細細的黑繩,黑繩的東西被藏在衣服裏。看著幹瘦的胸口上青紫遍布,喬楠悄悄問張醫生,“張醫生,她經常被人打嗎?”


    張醫生搖搖頭,“都是畜生們幹的事,告訴你也是髒了你的耳朵,”


    喬楠好想有些明白那些事是什麽了,沒再說什麽,不過她總覺的那衣服裏有什麽東西特別吸引她。


    老婦人扒著飯,突然又清醒過來,“我不配有人對我好,我不配。”


    哆嗦著手拿不住碗,哐的一聲就掉了,掏出脖子的黑繩,那是一塊漆黑帶著點紅的碎木塊,老婦人捧著木塊不斷磕頭,“小琪,我有罪,我怎麽能接受別人的好意,我有罪,小琪,你快看,媽媽給你賠罪了。”


    早在見到木塊的一瞬間,喬楠就想起了,她好像需要這個東西,這個對她有好處,手不自覺地就想抓著木塊。


    “不準碰小琪!”


    喬楠有些吃痛的捂著手,懷疑自己鬼迷心竅了,怎麽搶一個可憐女人的東西,看樣子還是周紫琪的遺物。


    張醫生搖頭,拉著喬楠就進了衛生所,沒在管外麵。


    “看到了吧,她心裏有愧,那些事都是她自己去找的,有人管過,但是都會被她打。”


    張醫生以為喬楠是要看老婦人的身體情況,可喬楠自己隻想要知道那塊碎木塊,隻要一想到那塊碎木塊,喬楠就魂不守舍,特別特別想要。


    她決定找個時間偷偷搶過來,不過要準備一個假的,這樣老婦人才不會發現。


    說幹就幹,看著老婦人已經爬起身開始走遠,喬楠看著何仙鳳,“外婆,我想去買糖粑粑吃。”


    “你個小饞嘴。”


    “去吧,楠楠,你外婆有我看著。”


    得到口令的喬楠嘣的一下飛起就跑了,方向正是老婦人消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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