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太久腿麻了!”杜麗娘順嘴替自己胡謅了一個理由。


    聽著她的解釋,梁懷安疑惑的看了眼杜麗娘的腿,無奈的歎息道:“你這年紀輕輕,身子骨這麽差?這以後誰娶了不得心疼死。”


    “……”平白被扯著談婚論嫁,杜麗娘狠狠的瞪了一眼梁懷安後,便不自覺的將目光看向了前方剛從杜府內走出來的兩個侍衛。


    原以為自己躲過一劫,誰知那走出來的兩人中其中一人正是杜麗娘方才遇見的那侍衛。杜麗娘與那侍衛四目相對著後,她心虛的下意識躲在了沈簡的身後。


    其實那侍衛早就認出了杜麗娘,隻是見著她身旁又出現了兩個器宇不凡的公子便索性先視而不見,走上前向那兩位公子請教道:“不知兩位公子是?”


    “我們是受了安撫使杜大人的邀請來府上拜訪的,在下海陵知府梁懷安!”梁懷安隨即向對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沈簡!”


    站在梁懷安身側的沈簡卻隻簡單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後便並未再過多的贅述什麽。


    “程錢,你在這照顧客人,我這就去稟告老爺。”其中那個侍衛一聽著來人是個有身份的,趕緊撇下自己的同伴自個趕緊往裏頭跑去。


    程錢看著那人諂媚的嘴臉心中很是鄙夷但卻並未麵露不悅,他隨即語氣平淡的安撫著眼前的幾人:“麻煩你們稍等一會,我家老爺馬上便來了。”


    “好好!”梁懷安說著悠閑的搖著手中的扇子替自己撫去炎熱的氣息,下一秒似是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噗嗤笑出了聲。


    杜麗娘看著對方笑得那般狡黠的模樣好奇的試探道:“你笑什麽?”


    “誒,我笑有人方才介紹自己除了名字外什麽都說不出來!”笑夠了梁懷安假意無奈的語氣解釋著,隨即一副很是擔憂的神情看著沈簡,“杜兄啊,這自古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可得振作起來啊!”


    梁懷安說完安慰的拍了拍沈簡的肩膀,誰知沈簡卻一副賴上梁懷安、抱大腿的姿態耍起了無賴:“為何要努力?聽說梁兄家中家財萬貫,多養沈某也不耽誤不是。”


    “你…你……”著實沒想到自己昔日皎皎君子的白月光同窗,竟抱起自己大腿、吃軟飯還吃得這般理直氣壯,梁懷安著實有些驚訝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梁兄該不會這般小氣吧?這可不是你以往豪放慷慨的做派啊。”沈簡說著又抓住了梁懷安好麵子的個性對誇讚著。


    在沈簡麵前吃了癟的梁懷安隨即便將目光轉向了躲在沈簡身後的杜麗娘,下一秒便直接將她拽了出來疑惑的詢問道:“好端端的,你站他身後幹嘛?”


    “天氣太熱了,我躲躲!”杜麗娘說著便直接上手將梁懷安正撲扇在手中的扇子搶了過來,將其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梁懷安見其這般蹂躪自己的扇子,心疼的簡直在滴血一般。


    “你可小心著些,我這扇子可是柳公的真跡!”梁懷安說完便小心翼翼的從杜麗娘手中奪過扇子,仔細的檢查著骨架和扇麵是否有破損的痕跡。


    待確認並未損壞後,梁懷安這才鬆了口氣。之後他便直接將扇子收起握在了手中,任憑烈日炎炎,他手中的折扇也全然成了他手中的一個擺設。


    在一旁觀察了片刻的那位名叫程錢的侍衛聽著他們直接無聊的打趣、意識到幾人真的是朋友後,腦中越發的淩亂起來。他不知道為何方才還是騙子的人轉眼間便成了海陵知府的朋友?


    就在三人鬥嘴爭論不休時,程錢突然衝了上來,直接攔在了杜麗娘的麵前揪著她的手質問道:“你究竟是誰……?”


    沈簡和梁懷安本就是一介文弱的書生,對於那侍衛突然過激的舉動雖是驚訝,可行為卻尚未反應過來製止。


    幸虧著那進去通報的侍衛及時的趕了迴來,及時的阻止了程錢出格的舉動:“不得無禮!好你個程錢你是不是不想幹了?趕緊放開這位貴客。”


    侍衛嗬斥完程錢後,隨即換了副討巧的嘴臉向梁懷安行禮答複道:“幾位貴客久等了,我們老爺請你們入府一敘。”


    三人待聽到這話時,麵麵相覷、紛紛不由得局促不安起來,隻是對於這不安的緣由卻是各有不同。


    杜麗娘的局促源於她對見到父母的期待,卻又不能與對方相認。至於沈簡和梁懷安則更多的是因為晚輩對長輩的欽佩和仰慕。


    沈簡和梁懷安兩人不安的與杜寶同坐一桌飲酒暢談,杜麗娘見著酒桌上的幾人聊得正歡無人注意自己便起身憑著自己的記憶摸索著來到了杜府的後院之中。


    杜麗娘前腳剛溜進後宅,便聞見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那是牡丹的味道,也是她最喜歡的花。


    她的母親知道自己喜歡牡丹便派人在自己的墳頭都種滿了牡丹。杜麗娘看著這滿院子的牡丹,心中不由得浮現出母親整日以淚洗麵、睹花思人的模樣。


    前世的杜麗娘雖然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卻從小接受著嚴苛的女訓。家中雖有偌大的花園、萬紫千紅的美景,可她卻從未有機會看到過。


    隻那一次,她的丫鬟春香知道自己鬱鬱寡歡、丫鬟想著討她歡喜便悄悄的將她領到了後花園之中。


    兩人在後花園中一起放風箏、一起嬉戲打鬧!累了便躺在花間的大石頭上小憩,那是杜麗娘前世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


    記得那時的正值早春時節,花園中除了盛開待凋零的梅花便隻剩下富貴豔麗的牡丹開得正盛。


    正在迴憶著往事的杜麗娘突然被竄出來的身影給著實嚇了一跳,意識到有危險的杜麗娘轉頭便要喊人,誰知卻被對方眼疾手快的給捂住了嘴。


    “姑娘別害怕,我不是壞人!隻要你不喊叫,我便將其放了如何?”那人許是頭迴幹這般雞鳴狗盜的事情,杜麗娘能感受到對方手部的顫抖。


    杜麗娘向來識時務,所以在對方說出這要求後她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的點了點頭。


    那人見杜麗娘很是聽話的模樣便放鬆了警惕,隨即便鬆開了捂住杜麗娘的手。


    重獲自由的杜麗娘直接撿起一旁放在牆角的木棍對著對方便是一頓亂棍將對方揍了一頓。


    隨後反客為主的杜麗娘直接用木棍指著那男子質問道:“說,你是誰?偷偷摸摸的在杜府意欲何為?”


    “我說我說!小生姓柳字夢梅,是嶺南人士!悄悄潛入杜府並未我的本意,隻是這是我唯一想到能見到杜大人的辦法了。”


    聽了那書生的自我介紹後,杜麗娘手中的木棍都詫異的掉在了地上。


    柳夢梅看著對方被自己嚇到,趕忙上前解釋道:“姑娘放心,我真不是騙子!前些日子真的是個誤會。”


    “你們家小姐千真萬確沒死,我之前進京趕考路過南安的梅花痷時便看見了她。她一直做著遊魂野鬼在痷裏活動著。”


    柳夢梅說著說著便害羞的低下了腦袋繼續解釋道:“我與她一見鍾情、互表心意,早已經私定了終身!這救她重生的辦法便是我娘子親口告訴我的。”


    聽著柳夢梅這話的杜麗娘越發泛起了迷糊,若不是自己便是那早死待字閨中的杜麗娘,她都要相信這個故事了。


    “姑娘?我看姑娘麵慈心善,還請姑娘幫幫我吧!”柳夢梅說著便直接給杜麗娘跪下一般。


    被對方纏上的杜麗娘看著柳夢梅這般癡情的模樣,突然有種莫名的感動。就在她幾乎要鬆口答應時,突然侍衛程錢帶著一隊家丁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柳夢梅你倒想做什麽?”程錢看著這幾日一直在杜府搗亂的人分明被驅趕了,可下次又出現在了杜府的各個角落裏,內心僅有的耐心消轉化為了無盡的憤怒,“把他關進牢裏,嚴加看守!”


    那侍衛解決完柳夢梅後,隨即又一副打量的神情盯著杜麗娘看了許久。


    “杜姑娘在這作何?”那侍衛說話的表情簡直要將同夥兩字焊在自己的臉上一般。


    “我看著這花園中的牡丹花開的正盛,被吸引著一時失了神走了進來!”杜麗娘解釋完,隨即一副驚慌的眼神道著歉,“不好意思,我馬上離開!馬上離開!”


    杜麗娘解釋完便趕緊轉身迴到了那酒席之上,她著實是怕那個鐵麵無私的侍衛直接將她也給關起來。


    酒過三巡,隻見著安撫使酒量不佳喝醉了直接被仆人抬迴房間後這宴席才得以結束。


    在戰戰兢兢的結束完對安撫使府上的拜訪離開時,原本晴空當照的天早已變得霞光異彩。


    梁懷安看著已經暗沉的天色激動的拉著身旁的兩人說道:“正巧夜市開市了,我們便去湊個熱鬧吧,順便填飽些肚子。”


    “……”壓根沒有絲毫食欲的杜麗娘剛想拒絕,誰知便被梁懷安不由分說的拉上了馬車一起往夜市的方向走去。


    三人在夜市無聊的吃喝閑逛著,突然不知從何處竄出一個容貌昳麗的美嬌娘直接雙手環繞抱著沈簡的腰身便止不住的撒嬌:“夫君!奴家好想你啊!”


    “夫君?”


    梁懷安看著那站在身側的女子輕聲叫喚著沈簡,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兩人之間來迴觀察,隨即便看戲的神情盯著杜麗娘的反應。


    “你認識?”梁懷安一時沒忍住便先開口向對方確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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