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黎天戎開口打破了這沉靜的氣氛,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非常好聽,「你讓我們等什麽?」


    熟悉的音色讓秦渝略顯混亂的心緒很快平靜了下來,甚至有功夫開始思考現在是什麽情況。


    見秦渝突然陷入了沉思,黎天戎漫步走了上來,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秦渝需要抬起頭才能看到對方的臉,「你讓我們等什麽?我結婚了你不就能迴去了嗎?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嗎?」


    秦渝心裏一突,「你都知道了?」


    黎天戎臉上露出一副悲傷的神色,迴頭對牧師說道:「婚禮繼續吧。」


    秦渝抓住對方的袖子,黎天戎停下腳步,「不......」


    聲音像是被卡在喉嚨中一樣,秦渝不知道為什麽將抓住袖子的動作改為抓上對方的手腕,那力氣大得幾乎要將黎天戎的手腕捏碎一般。黎天戎似乎感受不到疼痛,隻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好像還帶著幾分鼓勵的情緒,像是等待著秦渝繼續說下去。


    秦渝幾乎用盡了氣力才將後麵的話說出來,「不用結婚,我也能迴去。」


    隨著秦渝這句話的話落,黎天戎的臉上閃過幾分失望,隻是那情緒消失的很快,秦渝並沒有看見。然後黎天戎的身上就像玻璃一般出現了幾道裂痕,周圍的人物以及景色是最先破碎的,最後是黎天戎在他麵前化為粉末的場景。


    秦渝嚇得大叫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摸了摸有點汗濕的額頭,伸手拿起床頭邊的手機看了看,淩晨三點,時間還是顯示著自己熟悉的日期。秦渝略顯無力地唿了一口氣,「原來是夢。」


    *


    黎天戎臉色通紅地睜開眼睛,伸手往被窩裏摸去,又觸電般縮了迴來,動作慌亂地起身,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後連著床單一股腦地卷吧在一起拿到外麵扔進了洗衣機裏。


    因為處理了一晚上的文件打算去廚房倒杯水喝的黎天衍,看到衛生間的燈還亮著,還有機器運轉的聲音傳出來,奇怪地走過去,「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覺,在這裏搗鼓什麽?」


    瞥見洗衣機裏的床單,黎天衍的視線在黎天戎的身上掃了一圈,恍然大悟,摸著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沒想到我家可愛的弟弟竟然也長大成人了。」


    黎天戎滿臉通紅,抬起腳就往黎天衍的肚子上踢去,被對方動作靈活地躲開,黎天衍還上前幾步環住黎天戎的脖子,「跟哥哥說說你夢到了什麽?男的女的?漂亮不?」


    黎天戎打開他的手,怒道:「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那我現在就讓人訂票迴上京了。」黎天衍說著就往門外走去。


    見對方真的一副要走的架勢,黎天戎連忙攔住對方,「你說過要幫我將張溯弄迴上京去的。」


    「唉,你哥的手伸不了那麽長呀,而且張溯可是張家的人,哪裏那麽容易說弄迴去就弄迴去的,聽說張溯的母親好像還是澤城人吧?說不定你這會兒讓他迴了上京,後腳他又轉迴澤城來了。」


    「這個人太煩了,高考前我都不想再看見他,你想想辦法。」而且對方還天天在他們麵前轉悠,黎天戎怕一不留神對方不知道會怎麽忽悠秦渝。


    黎天衍笑了笑,將頭湊過去,「你跟哥哥說說你夢裏的人是誰說不定我就想到辦法了。」


    「你威脅我?」黎天戎抿著唇看他。


    「怎麽可能,我就你一個弟弟,怎麽捨得威脅你。」黎天衍連忙舉起雙手反駁道。


    黎天戎不信任地倪了對方一眼。


    「那你說說是男的還是女的總行吧?」黎天衍讓步道。


    黎天戎遲疑了一下,「我說了你就幫我搞定張溯的事情?」


    黎天衍點點頭,做了一個肯定的手勢。


    「男的。」


    「我就知道你看上了那個小子。」黎天衍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拍了拍黎天戎的肩膀,「放心吧,哥哥會支持你的。」


    「你又知道是誰?」


    「難道不是秦渝?不是他你還和他天天黏在一起,這樣對你喜歡的人也太不公平了,我怎麽會有你這麽渣的弟弟?」


    見黎天衍越說越不靠譜,黎天戎氣得拿起旁邊的洗衣液就砸過去,幸好黎天衍閃得快並沒有被砸到,臨出門前還不忘記迴頭對黎天戎說道:「將床單洗好了就早點睡覺,對了,我那裏還有不少學習資料,需要的話迴頭我給你拷貝一份,但隻能看看,實踐的話必須要等到你成年,懂嗎?」


    黎天戎的臉已經快紅得滴血了,直接將衛生間的門「呯」地一聲關上,隔絕了黎天衍還在喋喋不休的聲音。看著洗衣機裏正在打轉的床單,黎天戎捂著臉靠到洗手台上,夢裏的場景那麽清晰地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以及唇角邊柔軟的觸感。


    隻是夢裏那個穿著婚紗的女人是誰?黎天戎擰著眉頭,心裏對於那個完全看不清麵容的人隱隱生起了幾分提防,對於秦渝最後大聲喊的話又有點不安,可惜當時自己正要清醒過來,並沒有聽清楚秦渝說了什麽。


    而另一邊,黎天衍一迴到書房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跑到家族群裏編輯了一條消息發了出去。


    急報!急報!小弟有喜歡的人了,對方還是個男的。


    很快黎天衍的手機就被蜂擁而來的信息刷了頻,連在上京黎家中早早就睡起了美容覺的黎母也打了電話過來詢問情況,黎天衍便將自己知道的消息以及推測出來的內容都一五一十地向大家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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