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小覓終於醒了!


    看著懷中,慢慢睜開眼的甜覓,甜圓圓幹澀的眼再次匯聚滿了水氣。


    “媽媽。”


    “說了……很多遍,要……喊……娘。”甜圓圓擦著淚笑著糾正。


    “……”甜覓迴了她一個大便臉。


    小覓終於醒了。發燒十多天,甜圓圓已經做好準備他即使活下來也是會燒壞腦子的打算。


    甜覓虛弱地抬起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去……那裏。”


    說完,他像用盡了力氣一樣,又昏睡過去了。


    “小覓,小覓,你……”怎麽了?看見甜覓昏過去的甜圓圓,緊張地搖晃著甜覓的小身子,幹澀的喉嚨因為也承受不了她的嘶吼,徹底地啞了。


    裏奇看了看甜覓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地再次脫了鞋子,往天上一扔,鞋子的方向好巧不巧地正好指著甜覓的方向,眼底閃了一抹異光,默默地穿迴鞋子迴到甜圓圓身旁。終於好心地阻止了,甜圓圓那種活人也被她搖去見閻王的行為。


    “他隻是餓暈而已,喂點雲晶就沒有事。”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食物了。甜圓圓以口型告訴裏奇。下一秒,一小包沉甸甸的東西落到她懷裏。


    “喂他吃吧,等一下我們就按照你家小孩指的方向出發。”語畢,裏奇轉身去收拾他們露營的東西,準備出發。


    甜圓圓打開一看,一臉震驚地看向裏奇。


    整袋的雲晶,剛好是她分給裏奇大叔這十天的分量。


    裏奇大叔,你真的想死嗎?!


    甜圓圓雖然震驚裏奇的行為,不過隻是猶豫了一下子之後,就拿起袋子中的一顆塞到了甜覓口中,看到他雖然暈過去了,卻不再像前幾天那樣不能吞咽,當場放心不少。


    “走吧。”裏奇也不廢話地招唿了她一聲,率先地走了出去。


    甜圓圓溫柔地,摸了摸甜覓的小腦袋,聽到他平穩的唿吸,鬆了一口氣。這下,小覓真的脫離危險了。


    沒有了壓力,努力忽視的疲憊像洪水猛獸像她撲來,下一秒身子一軟,抱著甜覓墜入無限的黑暗。


    當她再次醒來,入眼的是一座孤立在藍雪中的小鎮輪廓,搖晃的視線讓她不確定自己所見是否屬實,當她再次凝神認真觀察,驚喜地發現,真的是小鎮,而且還隱約看到樹木的影子。最緊要的是,小鎮正不斷地和她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啊……”大叔?!出口的話語變成無意義的單音,看著眼前瘦得隻剩下皮包骨的骨架奇,又無比寬大的背,甜圓圓怔鄂了好一會兒。尋找不到甜覓的小身子,甜圓圓掙紮著要下地尋找。小覓呢?


    “醒了,丫頭。”感覺到背部的騷動,裏奇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側頭給他打了聲招唿,像是知道她心裏想的事情,抬了抬了下巴指著懷裏的東西說,“喲,你家小子在這呢。”


    看見甜覓雖然緊閉雙眼,不過臉色並沒有不舒服或發燒的症狀,稍稍地放下心來。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她下來,因為她明顯感覺到裏奇每走一步都在顫抖,仿佛下一步就會倒下來。


    大叔也快支撐不住了。


    裏奇像是毫無感覺一樣,背著她和小覓往綠洲的方向走去。


    “……!”大叔快停下來放,再這樣下去你也會倒下的!


    這十幾天來,他們都沒有是靠著一點點食物存活到現在,現在的他們根本就是強弩之弓,身體根本就無法附和比自身更重的重量。即使是一直表現得沒有所謂的裏奇大叔也隻是硬撐著。


    甜圓圓很想強硬地跳下地,可是因為失血加上饑餓,而虛弱得渾身無力,別說是跳下去,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十分艱難。


    前進的道路,除了“沙沙”腳步與鹽的摩擦響聲外,四周依舊悄無聲息,連風的聲音也沒有。


    “丫頭,大叔給你說個故事好不?”


    不好不好,你放下我,我就聽你的故事!搖頭搖頭搖頭……


    “嗯,不說話,大叔算你答應羅。”裏奇粗喘著氣,語帶輕快地說著。“在很很久以前……”也不管甜圓圓的是否真的原因聽,開始自說自話起來。


    故事惡俗,簡述了一個天才,在一個荒蕪的星球,如何用一己之力建立了自己的霸業王國,直到天才得到無數的金錢、女人、權力,站到人生的頂峰的時候,他遇見了他命中注定的唯一,也是他這一生的劫。


    他,這個星球的霸主……


    她,被星際人販販賣的奴隸……


    他對她一見鍾情,她對她嗤之以鼻。


    他寵她愛她勝過生命,她待他冷若霜。


    最終,冰霜難敵真心,帝王虜獲了他今生的唯一的皇後。


    沉溺在幸福的帝王忘記了,在黑暗一直伺機窺視的人多不勝數,就在帝王與他的皇後第n度蜜月之際,他們的飛船發生了意外,而逃生倉隻有一個,其他都被認為破壞了。


    愛妻如命的帝王第一反應是讓自己的皇後逃脫危險,可是當他迴過神的時候,他已經人在逃生艙裏麵,無論他如何掙紮,身體卻動憚不得。與他一塊玻璃之隔的皇後,在得知帝王將會脫險後,透過玻璃,對帝皇展露了史上最美的笑容,並留下讓帝王痛不欲生的最後一句——


    “活下去……找個人代替我愛你,吾愛。”


    失去皇後的帝王毫無生存意誌,在多次尋死後,他發現他自己無法……死。不,應該說每次他即將解脫去到他的皇後上邊時候,那句“活下去”如同詛咒般,身體自動尋找“生”路,即使自己極力阻止,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活下去”。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帝王查到了,這一切都是他皇後的特殊能力導致——對著施咒人下達命令,施咒人會頭腦清醒地終其一生完成這個命令,在那天他被裝進逃生艙開始,他就被皇後施展了“活下去”的永恆詛咒。而也是因為這個能力,他的皇後,她的族人,她的國家,終其一生被追鋪利用、獵殺,不斷逃亡。而他的皇後從一開始就是敵方派來接近他,控製他,可是,愛他的皇後違背了對方的命令。最後,對方決定來個玉石俱焚,有了飛船失事的事件,而帝王也是去了他的皇後。


    最後的最後,帝王明白一切真相後,不惜一切地為了他的皇後和族人報仇,同時也在劇烈戰鬥後,毀了他引以為傲的天才異能,成為一個人人可欺負的廢人。


    小鎮已經近在咫尺,隻要再走是一百多米他們就能到,隱約還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和繁雜聲音。


    “所以,丫頭……”裏奇停下來慢慢地轉過頭,燦爛的笑臉的背後隱藏著無盡的絕望和悲傷。


    “能讓我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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