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魚的合作方式很簡單:“我們出人出力出工具,你們出種子出地。等到秋收,我們拿走總收成的四成。”


    李風第一反應是拒絕:“光稅收便要十之有三,若是因秦趙兩國交戰,王上增加稅賦,我那六成都不一定夠家中嚼用。”


    “但你那是白得的。若沒有我們,你的田地也是空著,一樣要交稅。”


    李風連連搖頭。


    人便是這樣,少占便宜就覺得虧。


    許多魚退讓一步:“李郎君顧慮的無非就是稅收,擔憂王上會加稅。那不如,稅收和收成,我們都五五開。”


    聽上去比剛剛的提議要好,但心裏為什麽這麽不舒服呢?這田地難不成算兩家共有的?


    李風遲遲下不了決心。


    “還有最後一種合作方式,我們按照往年佃農給你們交租的平均數,給你們租金。無論產量如何,稅收如何,這個數都不變。”


    許多魚咬牙,似乎這就是最後的底線。


    李風沉思,這種合作方式穩賺,但如果產量較以往高,或者王上減稅……


    不,王上不可能會減稅的。至於產量,再高能高到哪裏去?雖然按照平均數,租金隻有三成,但這可是穩賺不賠的。


    “喏!”李風當場與許多魚簽訂契約,並對天發誓。


    戰國時期,民眾還是很信奉天上神明的。


    就連行軍打仗都一套敬神儀式,出發前要敬神,翻山越水要敬神,打勝仗後也要敬神……


    神靈無處不在,誓言就像另一種法律,具有約束性。


    李風得到滿意的結果,將禮物留下後,便迴家複命。


    廉小夫人掰著手指頭算,越算越迷糊:“多魚,我們是吃虧了嗎?”


    “若是遇上天災,或者王上加稅賦,我們便虧了。”


    廉小夫人皺眉:“家中錢糧還夠,何必自尋苦惱?”


    因為這是趙國五年內,最後一次豐年。


    這次秋收之後,趙國不僅要麵對天災,還要經曆人禍。糧食,將成為最要的物資。


    “今年秋收後,我要填滿家中的糧倉,免得嫂嫂每日都要查庫房,不然睡不著覺。”許多魚笑嘻嘻道。


    廉小夫人兩頰飛霞,嗔怒道:“你這小潑猴,竟連嫂嫂都敢打趣!婆母,您可快管管管她。”


    廉老夫人故意板著臉道:“依我之見,多魚所言不虛。”


    “婆母!”廉小夫人嬌嗔,“就知道婆母有了新人,便忘了舊人。”


    許多魚在師娘麵前插科打諢,逗得師娘和嫂嫂笑得合不攏嘴。


    而歸家途中的李風,遇到境遇一樣艱難的陳家,劉家。因三家是世交,且沒有利益衝突,李風便將和許多魚合作之事托盤而出。


    “李郎君,明日還要拜托你引薦一番。”


    “正是,這合作方式,甚好!”


    三人約定,明日清早一同去拜訪許多魚。


    春耕時間緊迫,多耽擱一天,都會影響到收成。因而,三人一大早就攜帶重禮前來拜訪。


    “你們也想合作?”許多魚盤算手裏的人和農具,一時無法判斷是否能吃下這麽多田地。


    劉家二郎頗會看眼色,見許多魚為難,心裏一咯噔:“我願取租子的最低值!”


    劉家二郎昨夜便將家中曆年來的租子盤算過一遍,即便是最低值,也能達到兩成半。


    這豎子!陳家老幺後知後覺,心中暗罵。


    “陳家也願取最低值!”陳家老幺心疼得直滴血。陳家田地不如劉家肥沃,租子也沒他多。


    李風在一旁暗自慶幸,多虧昨日沒猶豫,晚下手一天,損失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許多魚沒立即應下來,而是命人去傳許行,專業的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


    得知具體情況後的許行,掐指算了好幾遍,這才對許多魚點頭。


    “可!”許多魚和兩家人當場立契,而許行則急忙安排人手去春耕。


    整個封地,不僅是流民,就連上次抓捕的山賊都被調去種地了。


    “黑豚,你這幾日抽空去巡查周邊,看看是否還有山賊。”兩個人最起碼能負責十畝地,這哪是山賊?明明是移動的田地!


    黑豚猶豫:“府中護衛人手不足,我若不在,何人能守衛女君安危?”


    許多魚擺擺手:“我就在府中,哪也不去。”


    恰好最近兩軍動靜頻繁,自己可呆在書房,安靜地推演思索。


    “喏!”


    被許多魚惦記的廉頗,不舍得浪費土豆,就讓士兵在輪休之時,將土豆種在河穀處。


    趙軍的動靜,很快就被王齕得知。


    “春耕?”王齕將這情報加急傳到鹹陽。


    秦國攻打上黨之後,韓國上黨地區的百姓棄秦投趙,廉頗在長平地區收留了這些上黨的貧民百姓。


    這一點,讓秦國上層非常生氣,加上山東之內趙國最強,因而秦國與趙國終有一戰。


    但廉頗的舉動,給王齕的心情覆上一層陰霾,難道廉頗要選擇固守龜縮?


    這絕對不是秦國想看到的局麵。


    遠在鹹陽的秦王得信後,召範睢前來前來商議。


    “土豆?是公子政和那位女郎種出來的?”範睢對這女郎印象十分深刻。


    秦王一時卻想不起這二人是誰。


    範睢:“公子政是子楚與趙姬所生。那位女郎是藺相如養女,廉頗的親傳弟子。廉頗出征後,封地事宜全部由她代管。”


    秦王厭惡地皺眉,藺相如和廉頗都是他厭惡之人,跟人品無關,純粹是立場不同,這兩人為趙國效力,給秦國添了不少堵。


    範睢想起樓緩的私信,決定為許多魚美言幾句:“這女郎雖年幼,但智力超群,農家和齊墨都為其效力。”


    秦王沒把齊墨放在眼裏,但是農家……


    “農家許行?”


    “對。許行隱姓埋名多年,這次高調複出,必是有所依仗。依仗之物,莫非就是這土豆?”範睢將土豆的重要性提高一個等級。


    秦王閉目沉吟片刻:“無礙,他們不過是為我們做嫁衣裳。待我們攻下長平,一切都是我們的。”


    範睢想跟秦王說一說齊墨在邯鄲的所為,轉念一想,這點小事值得一提嗎?


    此時的秦王和範睢都沒想到,這兩個弱小如螻蟻的孩子,會步步想到自己前麵,甚至轉念間,便能顛覆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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