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久久沒有進來,皇帝實在是太好奇了,好奇這裏是哪裏,好奇眼前少女又是誰,好奇信王妃為何要對一個女子動手。


    少女戴著帷帽,觀不清其容貌,隻能看到她一雙眼睛。


    但隻瞧他膚如凝脂,皇帝便猜想她容貌應是不差。


    好奇的皇帝順著房梁去到了外頭,薑意也跟著他出去了。


    隻是臨上房頂的時候,薑意麵上掠過一抹為難。


    她朝皇帝伸出了手,皇帝略有猶疑,這裏有些危險。


    薑意便祈求的看著皇帝。


    她一雙眼睛生得實在好生,這般柔弱的模樣讓皇帝這等對女色無意的人也禁不住心生憐惜。


    皇帝穩穩的扶著她到了房頂上。


    來人不僅僅有信王妃,還有一眾女眷,隻為首的是信王妃和武安侯府的老夫人耿氏,也就是薑意的繼祖母。


    他們正在廂房門外躊躇不前。


    站在信王妃後麵的女子赫赫然就是薑憐,眼下信王妃已是知道薑憐懷有信王世子孩子顧致禮的孩子。


    在信王妃眼裏,薑憐就是她板上釘釘的兒媳婦,眼下顧致禮尚未和薑意接觸婚約,信王妃和薑憐這對準婆媳就已極是親近。


    方才在宴上,信王妃就表示了對薑憐的喜愛。


    薑憐比薑意長了一歲,算是從小就在侯府中長大,耿氏請了許多人教導薑憐規矩,薑憐在這許多人麵前也是落落大方,絲毫不曾露怯。


    眼下她眉心微蹙,看向一旁一個綠衣婢女,“你果真肯定五妹妹在這裏同府中下人廝混?別是胡言亂語,汙了五妹妹的名聲。”


    “王妃今日此來一為給祖母賀壽,二為就是看看五妹妹這個未來兒媳婦,這些我們都是提前告訴五妹妹了的,她心中料想應該知曉輕重,遲遲未曾出現在人前應該別有原因,許是身子不舒服,又許是旁的,怎會......”


    她極是不太認同的看向屋內。


    之後的一個長臉姑娘就不由嗤笑一聲,此人明顯和薑憐交好,語氣中盡是親昵,“憐兒,你就是將你這五妹妹想得太好了一些。”


    “京中誰人不知,武安侯府的五姑娘毀了容,那便是院中額蛤蟆見了都要繞著她走,更不要說男人了。”


    “也就是侯府不嫌棄她,王府又是個重諾的。”


    “然而隻怕她許多年不曾見過男人,見了不知曉稀罕得跟什麽似的,自然便起了勾引之心,當著老夫人的壽宴便做出這等汙濁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這......不會吧。”薑憐猶疑道:“五妹妹不會是這樣的人,定然是這婢子胡說。”


    長臉姑娘就道:“憐兒就是將人想得太好了一些,是與不是,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薑憐這才道:“瞧瞧也好,隻若五妹妹當真與人廝混,還望諸位瞧在今日是我祖母壽辰,五妹妹又毀了容心中或許偏激了一些的份上,嘴下留情。”


    二人一唱一和的,這才引著人推門而入。


    薑意在上頭瞧得真切,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耿氏和薑憐這對祖孫唇角不約而同的露出得逞的笑容。


    即便是如信王妃這般高門貴婦也不由舒了一口氣。


    仿佛她們已經看到薑意與人苟合。


    然而門內的景象卻讓為首的幾人不約而同的皺了眉。


    房內並沒有薑意,隻有一個侍從模樣的人衣衫不整的卷縮在地上,他似是中了藥一般,不斷的扭曲著身子,其間衣衫也不由掉落一地,露出赤裸的身體。


    女眷們頓時閉上了眼,又極快的退出了房門。


    “這,這是怎麽一迴事?”信王妃的語氣中不免含著質問。


    事先她明明同武安侯府老夫人通過氣,今日必定要讓薑意在眾人麵前失去貞潔,王府也好名正言順的退婚,然而麵前所發生的一切明顯跟他們所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耿氏環顧房中,聲音也有些氣急敗壞,“五姑娘呢?”


    她看向剛剛那個婢女。


    那個婢女麵上也有些茫然,“奴婢明明親眼看到......莫不是五姑娘知曉外頭有人,故意藏身到了哪裏?”


    她甚至進去找了一圈。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結果,皇帝也看向薑意。


    能在眾多皇子奪嫡中勝出的皇帝自然也不是個傻的,即便剛開始的時候滿心茫然,但看了這麽久的戲,皇帝便也看出了些門道。


    底下的那些人說侯府,又說和王府有婚約,結合為首的人是信王妃便可知,這說的便是和顧致禮有婚約的武安侯之女薑意。


    也就是說自己麵前這個女子是已逝武安侯之女薑意。


    而據先前那猥瑣仆人所說,今日設局針對薑意的正是武安侯府老夫人和信王妃。


    之前率先站出來冒尖的那個薑家女一看就是個口是心非的心機女。


    許是皇帝不近女色久了,對這類女子幾乎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


    他則看向自己身前的薑意,少女渾身發抖,眼眶泛紅,那雙本就好看的杏眸更是可憐的似被人狠狠欺負了一般。


    薑意顫聲說道:“我知今日本是繼祖母壽辰,隻繼祖母從來不喜見我,更說我容貌醜陋,貿然出現在人前恐會丟了侯府麵前,此前侯府更未曾有一人說起我那未來婆母信王妃會來這裏。”


    “結合方才小廝言語,竟是......她們都容不下我。”


    “我......我該怎麽辦?”許是太過無助,她伏在皇帝胸前低低哭泣。


    皇帝喟然歎了一聲氣。


    皇家陰私本就不少,皇帝平生最討厭弱者,若放在尋常,他看到此等情形怕隻會覺得少女無能。


    但眼前少女的一雙眼睛太漂亮了,她周身的氣質也十分的弱不禁風,竟讓他起了幾分憐惜之心。


    暗笑自己雖然不能人道,骨子裏卻也有著身為男人的劣根性,對美麗女子的眼淚不能無動於衷。


    又想到了已逝的武安侯,說來他同武安侯還曾有些淵源。


    他乃先帝嫡出幼子,他出生的時候,身子骨並不好。


    為了鍛煉他,先帝還曾讓他去邊關跟著先武安侯待過幾年。


    先武安侯說來也算是他一半老師。


    北魏建朝至今,已很少再有靠著軍功獲得爵位的朝臣了,武安侯是唯一一個自泥腿子出身,被封武安侯府,再加上他曾跟在武安侯身後,雖彼時年幼,卻也知武安侯是何等的驍勇善戰。


    武安侯去後,他也甚為惋惜。


    便算是看在曾經武安侯的麵上,他幫她一次。


    於是,皇帝對薑意說:“朕......我如今這個穿著,不好下去,你不要害怕,我一會兒將你送下去,你出現在人前,一切輿論自然不攻而破,你這樣說......”


    他在薑意耳邊耳語幾句。


    薑意心下微動。


    她忽然抬起一雙清粼粼的眼眸看向皇帝,眸中滿是感激。


    皇帝被這雙眸子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輕咳了一聲,道:“怕嗎?”


    少女遲疑的搖了搖頭。


    他抱著少女的腰,將人穩穩的放至地上。


    他朝她露出一個鼓舞的目光,“你按我說的去做就行,這麽多人,他們不敢對你如何的。”


    薑意道:“好。”


    薑意這才從一旁走了出來。


    “祖母,王妃娘娘,你們怎麽都聚集在這兒。”


    她麵露迷茫神色。


    薑憐終究曆練淺了一些,看到薑意完好無損的從一旁出來,她聲音不由就帶了幾分急切,“你去了哪裏,你怎麽會不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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