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剛剛被皇上帶到漪瀾宮中的時候就曾說過,旁人不想給的東西,臣妾是不會去要的。”


    “但臣妾想著,皇上和那些人都不一樣,所以臣妾同您要過一迴,但您拒絕了臣妾。”


    “臣妾求過您,是您不給啊。”


    “你不給,還不能讓我尋旁的法子嗎?”


    她不再討好他,反而有些生氣的樣子,別過臉不去看她。


    裴思量這才意識到,她一直都是介意這一點。


    但她又是內斂的,即便心裏介意,也未曾當真表露出來,隻是暗搓搓的生悶氣。


    其實他可以想到,她是如此的敏銳,因為想用程氏母女留住她,於是故意忽略這一點。


    於是她就去找了顧安。


    裴思量有些後悔。


    他不想讓薑意離開,更不想讓薑意和別的男人有牽扯,更不要說顧安明顯居心不良。


    他鳳眸微黯,這迴成了他哄她,“一直為著這事生氣,怎的不告訴朕?”


    薑意不理他,氣鼓鼓的背過了身子。


    他複又糾纏了上去,“朕錯了,別不理朕好不好?”


    他受不了她的冷待,忍不住去吻她,偏她一動不動,就跟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心慌了。


    “朕這就讓人將程氏帶過來,隨你處置,如你所說的,在外給薑元置辦一個宅院,讓他出來單獨居住。”


    “朕每個月都帶你出去瞧瞧薑元,這樣好不好?”


    “你別不理朕。”他輕聲哄著她,神態卑微又虔誠。


    薑意也不是真心要同他鬧別扭,眼下達成了目的,自然不會再繼續生氣了。


    “果真?”她問道。


    裴思量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將人給哄高興了,裴思量這才鬆了一口氣,“真怕你因為此事記恨上朕。”


    他的小姑娘,敏感又多思,還十分倔強,他是真的怕的。


    他想和她一直在一起,自然不想讓她對自己有怨言。


    他覺得自己之前的方向錯了,隻想著如何將人留在身邊,因此竟不顧薑意的意願。


    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他不僅僅想將人留在身邊,還想要她的愛呀。


    他頓覺豁然開朗,隻要讓她深深愛上自己,那她自然同自己一樣,不願意和自己分離了。


    她從前也是喜歡他的,隻這喜歡總是隔了一層。


    若說他對她的愛有十分,她對他的愛便隻有六分。


    但他可以繼續努力。


    想到此處,他的眸子瞬間變得灼熱了起來。


    “臣妾怎會因此就恨上您,臣妾一直都是感激您的。”


    是他將自己從深潭裏救了出來,給了她如今的一切,讓她的人生充滿希望起來。


    自此,她的麵前都是坦途。


    她主動去吻他的下巴,帶著討好的,以此表明自己並沒有生氣。


    她是真的沒有生氣,生氣隻是手段而已。


    心上人的主動讓裴思量心潮澎湃,他按住了她的唇,“別這樣。”


    薑意驚訝的瞪大了眸子,她尤記得他從前是很重、欲的,尤其是她最初進金華宮的那兩天,幾乎就沒有停過。


    今日她主動了,他反而抗拒了。


    她好奇的看向他。


    墨玉一般的眸子靈動極了,他喉結滾動,遮住了她的眼。


    “你有身孕了。”他說。


    薑意道:“沒什麽的,臣妾從前也懷孕了呀。”


    “那不一樣,從前不知道也還罷了,況且你今天身子不舒服。”


    男人忍耐的實在艱辛,更不要說旁邊小女人還在不斷的撩撥他。


    “臣妾現在身子好了。”她說。


    除了最初在秋瀾宮的那幾次,她很少有如今日這般主動。


    她的小手不斷在他身上遊,極為動情的吻著他,裴思量低頭的時候,就看到她一副迷茫的模樣。


    她說:“我想要裴哥哥。”


    他想起薑意在侯府的時候喚顧安“顧大哥”。


    他咬牙,“往後不能這樣喚別人了。”


    “隻能這樣喚朕。”


    他如她所願,溫熱的唇舌吻過她每一寸肌膚,酸脹的感覺湧上腦門,壓製不住的呻嚀聲在喉間散開,良久,薑意感覺自己的雙腿都還在顫抖。


    男人果真是這世上最口是心非的人了,明明想要,偏偏還要她主動。


    一陣失神間,薑意任由男人給自己清理著身上的汙、濁,情事過的雙眼帶著十足十的媚意,隻瞧他一眼,裴思量覺得自己便又有些把控不住了。


    “快去睡覺。”他說。


    薑意道:“下午睡夠了。”


    “不想睡,那樣做什麽?”他挪揄道。


    薑意輕點他的胸膛,“想看著裴哥哥,裴哥哥怎麽這麽英俊呢,一想到這樣的裴哥哥是我一個人的,我心裏就跟吃了蜜一般。”


    “朕嚐嚐。”他低頭,淺嚐輒止,“是很甜的。”


    “從來沒這般甜過。”


    他心裏也跟吃了蜜一般。


    裴思量一天沒睡覺了,方才又折騰了許久,可他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困,相反,他很亢奮。


    薑意被他吃得又有些情動,聽他這般說,她又道:“裴哥哥是同我下了什麽迷魂藥,我一見著裴哥哥,便覺控製不住自己。”


    “裴哥哥真是無一處不好。”


    “裴哥哥,我好喜歡你呀。”


    她見他喜歡這般,好聽的話便跟不要錢一般,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出搬。


    她從前從未這般說過,今日卻是將兩世裏的甜言蜜語給說了個遍。


    他心裏高興之餘,又覺這些話有些熟悉,隻他顧不得那許多,箍緊女人的腰道:“你故意引、誘朕?”


    “朕竟不知,愛妃這般放、浪,有了身子都不安分。”


    薑意驚訝道:“你才知道嗎?”


    她那時候為了懷上孩子,還主動坐到了他身上。


    想起這個,薑意也有些羞澀的,她替自己找補道:“都怪顧哥哥太誘人了些。”


    “而且我聽聞書上說,懷了身子的女人是較之從前敏銳一些。”


    然而裴思量的注意力卻在前頭,“顧大哥。”


    “啊?”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麽,連忙分辨道:“口誤口誤。”


    卻已經遲了。


    這一晚,裴思量如薑意所願,好生滿足了她一夜。


    貳日裏,裴思量下朝迴來,就召見了顧安。


    顧安已入朝為官,他在吏部任職,到底剛入官場,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平素裏是沒資格上朝的。


    今日聞說皇帝召見,顧安也很好奇。


    他在金華宮外等了許久,方才被召見進去,卻也並沒有直接見到皇帝。


    一旁的李公公笑眯眯的同他解釋道:“皇貴妃娘娘剛醒,身邊離不得皇上,得等皇上將人哄著吃了早膳,才能出來見顧大人。”


    顧安的目光便不由得看向內室,他仿佛聽到女子小聲的咕噥聲,“還困著,為何要喚醒我。”


    “都什麽時候了,一會兒肚子又不舒服了。”


    “來,乖,伸手,朕給你穿衣裳。”


    薑意小聲哼唧了一下,到底伸手,讓男人給自己套上了裏衫。


    裴思量故意用自己粗糲的指腹磨過薑意的每一寸肌膚,薑意現在是禁不得撩撥的,唿吸起伏間,她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中。


    “別......別這樣。”


    “別哪樣?”他靠在她耳畔道。


    “別摸那裏呀。”薑意漸漸的清醒過來,卻又陷入另外一種沉迷中,“討厭,不過剛剛醒來就作弄人家。”


    聲音嬌媚,很明顯是被寵著才有的底氣。


    她越發學會侍寵生嬌,他也越發喜歡她這模樣。


    “那你喜不喜歡,嗯?”


    他一步步引誘著她。


    “不喜歡。”屋子裏盡數都是情、欲的味道,她昨日裏吃得太飽,今天便有些興致缺缺,穿好了衣裳,薑意便想去外頭透透氣。


    她不過兩走到門邊,正欲開門,就被身後的男人抵在了牆上,扣住了門關。


    略帶了些粗糙的觸感讓她整個人都“啊”了一聲,嘴唇被堵住,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薑意覺得裴思量大抵是吃了藥,不然興致為何這般高。


    但他讓她如了意,她自然也願意如了他的意,哪怕他粗魯了一些。


    吱吱呀呀的聲音與女子的嬌吟交叉在一起,仿若魔音一般響在顧安的耳底,讓顧安心底沉了又沉。


    顧安大抵明白,這是皇帝對自己的警告。


    他收斂心神,低眉斂目,恭恭敬敬的待在一旁,隻是垂下的眼簾深處卻多了一抹幽深。


    沒人知道此刻顧安在想什麽,就連顧安自己也是不敢相信的。


    麵對皇帝的示威,他想到的不是懼怕,而是憑什麽。


    是他先遇到的薑意,若是薑意沒有進宮,他會娶她,眼下和薑意共赴雲雨的人就是自己。


    他父親大抵不會同意,但他那個繼母想來也是巴不得他能娶薑意的。


    但可惜......


    天子坐擁四海,有享之不盡的權勢富貴和美人。


    所以薑意也是他的。


    那麽他呢?


    不知何時裴思量已經走了出來,天子清冷的麵容上染上一抹緋色,這也讓他看上去更添幾分禁欲的氣息。


    他望著底下陷入沉思的顧安,不由勾了勾唇角。


    “顧卿。”他道:“朕有些事要你去做。”


    “薑元乃是朕的妻弟,一直住在侯府裏也不像話,朕欲封他為侯,為他另辦宅院,又想著你同朕的妻弟好歹也曾相處過,應是最了解不過他的喜好,便想將此事交由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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