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惠看不下去了,往前挪了幾步,伸出手,扶著杯子。


    商凜鬆朝安惠的手看了一眼,停下喝水的動作,杯子放迴在了桌子上。


    他重新躺迴在了病床上。


    安惠在病床邊站了一會兒,嘴裏咬著吸管吸溜著黑米粥。


    過了一會兒,她轉身往病房外走了。


    商凜鬆表麵上一動不動,實際上耳朵一直聽著腳步聲。


    聽到病房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他轉過頭。身後還真是一個人都沒了。


    商凜鬆眼裏的光黯淡了。


    他往病房內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的西裝外套在沙發上放著。


    他的手機在外套口袋裏。


    商凜鬆起身,推著掛著輸液袋的支架,朝沙發走過去。


    他俯身拿起外套裏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一邊打電話一邊推著支架往病床走去。


    他沒注意看支架要經過的位置,往前推著的時候,下麵的輪子被桌子絆了一下,支架瞬間失去平穩地往一邊歪去。


    商凜鬆手背上還在輸液,支架倒下去,血管裏的針頭很有可能會被帶歪,有點危險。


    商凜鬆察覺到支架要歪,手往上提了提。


    他另一隻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隻有一隻手顧得上支架,這樣一提,力氣稍大了些,單手直接把支架打橫提了起來。


    支架上掛著的輸液袋晃蕩著。


    而且這樣導致輸液袋位置變低,手背上的輸液管內很快就有血液倒流了進去。


    這些動作發生在短短幾秒鍾內,幾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場麵就變得手忙腳亂的。


    安惠推開病房門進來,看到這樣一副情景,怔在門口。


    她就是出去扔了個垃圾而已……


    安惠趕緊朝商凜鬆走過去,雙手扶起支架放好,又托起商凜鬆輸液的那隻手穩住不動,看著血液流迴血管。


    商凜鬆看著安惠。


    他耳邊的手機裏還在傳出生活助理的聲音。


    “商總,護工的事,我這就去安排,請問您的病房樓層和病房號是多少?”


    商凜鬆沒迴應,他隻是望著安惠認真托著他的那隻輸液的手不動的模樣。


    “商總?”


    商凜鬆:“不要了。”


    說完,商凜鬆就掛了電話。


    安惠聽見商凜鬆的聲音,以為他是在跟她說話,迴頭看他:“什麽?”


    商凜鬆沒迴應,朝病床走去,然後蹣跚地躺了上去。


    躺上去後,深唿吸了好幾下,像是虛弱得不行,動了這麽幾下,就不得了似的。


    安惠將掛著輸液袋的支架挪到床頭,一頭霧水地偷看了商凜鬆好幾眼。


    腸胃炎掛個消炎藥這麽嚴重嗎?


    安惠固定好掛著輸液袋的支架後確定了它不會再晃動亂倒,看向商凜鬆:“我去給你找個護工過來?醫院有不少護工。”


    商凜鬆梗著脖子:“不需要,我不喜歡陌生人碰我。”


    “……”


    安惠的嘴動了又動,還是把罵人的話忍了迴去。


    安惠覺得到現在為止,她仁至義盡了。


    大晚上要下班了,看見大老板不舒服,給帶來了醫院,一晚上都在伺候陪同。


    沒要加班費就算不錯了!


    “我還沒吃早飯。”商凜鬆躺在病床上忽然開口。


    安惠往病房四周望了望。


    就她跟商凜鬆,沒別人。


    那就是跟她說話嘍?


    安惠:“我給你找個護工,護工會照顧好你的一日三餐,讓你好好養身體。”


    商凜鬆的眼睛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不說話。


    隨後,翻轉身子,背對安惠側躺著。


    接著,一道悶悶的聲音傳入安惠的耳朵。


    “找護工找護工,就讓護工打死我吧。”


    “……”


    近段時間,是出了一兩個醫院護工在護理病人時對病人大打出手的新聞。


    但也隻是少數極端例子。


    這種大型正規醫院,護工都是接受過專業培訓的,幾乎很少有那種護工打人的可能性啊!


    更何況身高體壯的大男人,得了腸胃炎而已,護工就隻負責一日三餐的雜事,怎麽跟打人聯想上的?


    安惠在心裏長長歎氣。


    她得去上班了。


    安惠:“早餐等會兒給你點外賣,中餐和晚餐,我給你送過來。”


    走到病房門前的時候,安惠轉身認真看著商凜鬆:“我會把消費記錄都留著,到時候讓會計給我報銷。”


    說完,推開病房門,大步離開。


    商凜鬆翻了個身,平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臉上浮現笑意。


    他好像有了個新方向。


    ……


    林知意跟趙霆川晚上在一個飯局上。


    一起吃飯的是蔣婉雲以前的老朋友們,但是蔣婉雲不在,由趙霆川帶著林知意在跟他們吃飯。


    趙霆川也是第一次在沒有蔣婉雲陪同的情況下跟這些人吃飯。


    蔣婉雲的意思,這些人脈,是她的,他如果想拿到,就得自己多接觸多來往來經營。


    酒過三巡後,飯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但大家都還聊得很開心,沒有要散的意思。


    除了趙霆川跟林知意,那些老家夥們有的也帶了兒子或女兒們過來。


    其中也有一對年輕夫妻。


    兩人在吃喝完後,大家在聊天的時候,都更多在跟彼此說小話。


    趙霆川注意到了兩人在桌子下麵還是手牽著手,這邊大家聊生意聊得熱火朝天,那邊兩人低聲笑著說著小話,絲毫不受影響。


    趙霆川看了眼邊上的林知意。


    她端正地坐著,她的椅子跟他的椅子之間隔了有一掌寬的距離。


    吃飯的過程中,她似乎都沒主動跟他說過話,就算是說話,也是跟飯桌上的事有關的。


    這生分的模樣,不知道的,誰能想到兩人也是結婚沒多久的新婚夫妻!


    趙霆川看著那一對幾乎要黏在一起的小夫妻,心裏不解怎麽人家夫妻就有那麽多說不完的話的。


    林知意聽著對麵的人說著過去一年的經濟形勢和經濟格局的轉變,聽得正認真呢,放在腿上的手忽然被人攥住。


    林知意低頭看了一眼。


    又看向趙霆川。


    趙霆川仰著頭,不看林知意。


    林知意輕聲問:“你抓我的手幹什麽?”


    趙霆川小聲答:“不幹什麽,就是想牽你的手。”


    林知意:“大家都在呢,按輩分麵前這些人大多數都是長輩,要正經點吧。”


    趙霆川:“我知道,拉個手又沒什麽。”


    林知意:“我是先提醒你。誰知道你第一步要拉手,第二步要幹什麽,像對麵那樣,都抱著親起來了。”


    趙霆川朝對麵看了一眼。


    確實親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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