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趙小華先給爸爸做了飯，飯後，她堅決不讓爸爸再下地，爸爸沒辦法，就坐在門口，看著大閨女裏外忙活。
她先將自己行李收拾，放好，然後把家裏的衛生裏外打掃一遍。最後，將爸爸弟妹的被褥床單，都拿出來，裝在大盆裏，從井裏打水，漿洗。
一直到弟弟放學迴家，看到家裏飄起了萬國旗，大聲喊，
“大姐，大姐，是你迴來了吧？！”
“小弟，是我”
“看看，我就知道是大姐。大姐一迴家，家裏就掛滿了床單被罩”
“怎麽啦？不願意啊？”
“不是，大姐，我願意，你一迴來，家裏就是滿滿的太陽味兒！”
“貧嘴！今天咱家吃排骨，一會兒我就去燉”
“啊，大姐！你太好了！大姐，你哪來的錢買排骨？”
“大姐以後掙錢，讓你天天吃排骨，吃到吐！”
“大姐，隻要你買，我絕對不會吐！保證全部包圓兒！”
看著姐弟倆鬥嘴，爸爸笑嗬嗬地抽著旱煙。
“弟弟，你以後隻要好好學習，爭取是咱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你想吃啥，姐姐天天給你買！”
“不是吧，姐，你肯定是咱村第一啊，你一直都是咱村第一。隻有被模仿，從沒被超越！可惜了，誰讓咱媽把你先生出來的呢？我怎麽努力，都越不過你去！唉！既生瑜何生亮！”
“滾吧你！小弟，姐跟你說，姐下周就跟紅英二伯去首都了”
“去首都？幹嘛？！”
“姐辦理了休學，想跟著紅英二伯去首都看看”
“姐，帶我，帶我，我也想去看看”
“看什麽看！你給我好好讀書！你姐是去掙錢，掙給你買排骨的錢！”
爸爸在地上敲敲抽完的旱煙，對著小兒子念叨。
“我也可以學大姐，辦休學，去首都！”
“小弟，你二姐不上高中，準備考護校，咱家就剩你讀書了。你不是答應咱爺，咱村第一狀元是咱家的嗎？你想反悔不成？”
“可是，大姐，我當時說是咱家的，不是指望你嘛？！”
“小弟，你大了，你是咱家唯一男孩，是咱家頂梁柱！咱家就指望你了！”
小弟摸著頭，有些想不明白，怎麽沒過多久，家裏就指望自己了呢？
趙小華搖搖頭，算了，弟弟還小，等他大了就懂了。
周末很快就到了，二妹也從縣裏迴家，一家人聚在一起，趙小華將自己的打算也說給二妹聽。
二妹眼圈紅了，抱著大姐久久不說話。
趙小華拍著二妹的背，也沒有說話。
相聚時間總是短暫，離別很快到來了。
這期間，爸爸也找村長說了小華的事，村長搖頭歎息，
“你們家決定了，那就這樣吧！”
趙小華跟紅英和二伯走的那天，二妹，弟弟都請假來送她，爸爸背著她的行李，無聲地走在最後。
臨上車前，爸爸抱著大閨女，久久不鬆手，也不說話，趙小華摟著爸爸佝僂的腰，
“爸爸，您保重，我過一段時間就迴來看您。您放心吧。有二伯呢！”
二伯和村長也在旁邊勸慰，
“是啊，大憨，有她二伯照應著呢！”
爸爸終於放手，嘴角抽搐著，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可是趙小華懂，她知道爸爸想說什麽，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向爸爸和村長深深鞠了一躬，轉頭上車。
汽車啟動，窗外，爸爸和村長，弟弟妹妹的身影，漸漸遠去，直到看不見。
紅英沒有趙小華那麽敏感，她還沉浸在要去首都的興奮當中，一路上，看見什麽都新鮮。
倒了3次車，才來到火車站，趙小華把家教的大部分錢都留給爸爸，自己隻帶夠車錢，才一個晚上加一個半天，上車就睡覺，也不用吃什麽了，飯錢也就省了。
忍著饑餓，他們一行終於到了首都，出了火車站，紅英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到合不攏嘴了。
趙小華也驚訝，但是她怕別人看出她無知，就像劉姥姥第一次進大觀園一樣，所以勉強端著自己，盡量跟在二伯後麵，目不斜視。
“紅英，小華，咱們得做地鐵，然後再倒車，才能到醫院呢。我們醫院在首都的郊區。”
“二伯，地鐵是什麽樣的？像火車一樣嗎？”
“就是地底下的火車，一會兒你就看到了”
趙小華背著行李，來到地鐵站，看到地鐵裏人流如織，她生怕自己走丟了，緊緊跟著二伯，二伯也怕她們走丟了，不時地叫著，
“紅英，別看了，快跟上，一會兒地鐵關門，把你關外麵！”
紅英急忙拉著行李箱，上了地鐵，吐了吐舌頭，
“二伯，這地鐵坐多遠呀？我這趟趕不上，可以趕下趟呀？”
“你知道什麽！這首都的地鐵，一圈一圈的，你不知道去哪兒，根本不知道在哪站下車，哪站倒車，一會兒你就暈了，底下沒有方向的！”
“啊，還有倒車呀？還得買票？”
紅英抱怨道，二伯嗬嗬一笑，
“首都地鐵一票到底，中間換乘不用買票，隻要你不出站，哪趟車來了，隨便上，不用再買票”
“這麽好呀！”
趙小華也鬆了口氣，她沒錢了，兜裏算上零錢，還有10塊。
她給自己鼓氣，今天一定要讓二伯的老板收了自己！
很快，他們就到站了，出了地鐵口，不遠矗立著醫院的大牌子。
從外麵看，醫院範圍很大，有2棟十幾層的高樓，中間是一棟4層矮樓，後麵還有一棟單獨的6層樓，醫院的院子裏是個很大的停車場，有好多車停在那裏。
院門口還有一排車，在排隊等候。
“二伯，他們怎麽不進去啊？”
“紅英，這些車是排隊進醫院的，醫院停車場不夠用了，隻能出去一輛車，再進去一輛車。所以這些車，在門口排隊”
“排隊就排隊唄，幹嘛還用欄杆擋住啊？”
“進出醫院都有欄杆，出口需要交費的”
“交費，交什麽費？”
“醫院停車是要收費的，看你停多久，時間越長，費用越高”
“什麽？停車還收費？外麵這麽多地方，找地方停唄？”
“紅英啊，你懂什麽！亂停車是要被罰款的！隻能將車停到有車位的地方。要是亂停，醫院門口就堵死了。”
趙小華也是一臉不可思議，買車就算了，走到哪兒，還要找停車位，交停車費，首都人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
她先將自己行李收拾，放好，然後把家裏的衛生裏外打掃一遍。最後，將爸爸弟妹的被褥床單，都拿出來，裝在大盆裏，從井裏打水，漿洗。
一直到弟弟放學迴家，看到家裏飄起了萬國旗，大聲喊，
“大姐，大姐，是你迴來了吧？！”
“小弟，是我”
“看看，我就知道是大姐。大姐一迴家，家裏就掛滿了床單被罩”
“怎麽啦？不願意啊？”
“不是，大姐，我願意，你一迴來，家裏就是滿滿的太陽味兒！”
“貧嘴！今天咱家吃排骨，一會兒我就去燉”
“啊，大姐！你太好了！大姐，你哪來的錢買排骨？”
“大姐以後掙錢，讓你天天吃排骨，吃到吐！”
“大姐，隻要你買，我絕對不會吐！保證全部包圓兒！”
看著姐弟倆鬥嘴，爸爸笑嗬嗬地抽著旱煙。
“弟弟，你以後隻要好好學習，爭取是咱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你想吃啥，姐姐天天給你買！”
“不是吧，姐，你肯定是咱村第一啊，你一直都是咱村第一。隻有被模仿，從沒被超越！可惜了，誰讓咱媽把你先生出來的呢？我怎麽努力，都越不過你去！唉！既生瑜何生亮！”
“滾吧你！小弟，姐跟你說，姐下周就跟紅英二伯去首都了”
“去首都？幹嘛？！”
“姐辦理了休學，想跟著紅英二伯去首都看看”
“姐，帶我，帶我，我也想去看看”
“看什麽看！你給我好好讀書！你姐是去掙錢，掙給你買排骨的錢！”
爸爸在地上敲敲抽完的旱煙，對著小兒子念叨。
“我也可以學大姐，辦休學，去首都！”
“小弟，你二姐不上高中，準備考護校，咱家就剩你讀書了。你不是答應咱爺，咱村第一狀元是咱家的嗎？你想反悔不成？”
“可是，大姐，我當時說是咱家的，不是指望你嘛？！”
“小弟，你大了，你是咱家唯一男孩，是咱家頂梁柱！咱家就指望你了！”
小弟摸著頭，有些想不明白，怎麽沒過多久，家裏就指望自己了呢？
趙小華搖搖頭，算了，弟弟還小，等他大了就懂了。
周末很快就到了，二妹也從縣裏迴家，一家人聚在一起，趙小華將自己的打算也說給二妹聽。
二妹眼圈紅了，抱著大姐久久不說話。
趙小華拍著二妹的背，也沒有說話。
相聚時間總是短暫，離別很快到來了。
這期間，爸爸也找村長說了小華的事，村長搖頭歎息，
“你們家決定了，那就這樣吧！”
趙小華跟紅英和二伯走的那天，二妹，弟弟都請假來送她，爸爸背著她的行李，無聲地走在最後。
臨上車前，爸爸抱著大閨女，久久不鬆手，也不說話，趙小華摟著爸爸佝僂的腰，
“爸爸，您保重，我過一段時間就迴來看您。您放心吧。有二伯呢！”
二伯和村長也在旁邊勸慰，
“是啊，大憨，有她二伯照應著呢！”
爸爸終於放手，嘴角抽搐著，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可是趙小華懂，她知道爸爸想說什麽，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向爸爸和村長深深鞠了一躬，轉頭上車。
汽車啟動，窗外，爸爸和村長，弟弟妹妹的身影，漸漸遠去，直到看不見。
紅英沒有趙小華那麽敏感，她還沉浸在要去首都的興奮當中，一路上，看見什麽都新鮮。
倒了3次車，才來到火車站，趙小華把家教的大部分錢都留給爸爸，自己隻帶夠車錢，才一個晚上加一個半天，上車就睡覺，也不用吃什麽了，飯錢也就省了。
忍著饑餓，他們一行終於到了首都，出了火車站，紅英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到合不攏嘴了。
趙小華也驚訝，但是她怕別人看出她無知，就像劉姥姥第一次進大觀園一樣，所以勉強端著自己，盡量跟在二伯後麵，目不斜視。
“紅英，小華，咱們得做地鐵，然後再倒車，才能到醫院呢。我們醫院在首都的郊區。”
“二伯，地鐵是什麽樣的？像火車一樣嗎？”
“就是地底下的火車，一會兒你就看到了”
趙小華背著行李，來到地鐵站，看到地鐵裏人流如織，她生怕自己走丟了，緊緊跟著二伯，二伯也怕她們走丟了，不時地叫著，
“紅英，別看了，快跟上，一會兒地鐵關門，把你關外麵！”
紅英急忙拉著行李箱，上了地鐵，吐了吐舌頭，
“二伯，這地鐵坐多遠呀？我這趟趕不上，可以趕下趟呀？”
“你知道什麽！這首都的地鐵，一圈一圈的，你不知道去哪兒，根本不知道在哪站下車，哪站倒車，一會兒你就暈了，底下沒有方向的！”
“啊，還有倒車呀？還得買票？”
紅英抱怨道，二伯嗬嗬一笑，
“首都地鐵一票到底，中間換乘不用買票，隻要你不出站，哪趟車來了，隨便上，不用再買票”
“這麽好呀！”
趙小華也鬆了口氣，她沒錢了，兜裏算上零錢，還有10塊。
她給自己鼓氣，今天一定要讓二伯的老板收了自己！
很快，他們就到站了，出了地鐵口，不遠矗立著醫院的大牌子。
從外麵看，醫院範圍很大，有2棟十幾層的高樓，中間是一棟4層矮樓，後麵還有一棟單獨的6層樓，醫院的院子裏是個很大的停車場，有好多車停在那裏。
院門口還有一排車，在排隊等候。
“二伯，他們怎麽不進去啊？”
“紅英，這些車是排隊進醫院的，醫院停車場不夠用了，隻能出去一輛車，再進去一輛車。所以這些車，在門口排隊”
“排隊就排隊唄，幹嘛還用欄杆擋住啊？”
“進出醫院都有欄杆，出口需要交費的”
“交費，交什麽費？”
“醫院停車是要收費的，看你停多久，時間越長，費用越高”
“什麽？停車還收費？外麵這麽多地方，找地方停唄？”
“紅英啊，你懂什麽！亂停車是要被罰款的！隻能將車停到有車位的地方。要是亂停，醫院門口就堵死了。”
趙小華也是一臉不可思議，買車就算了，走到哪兒，還要找停車位，交停車費，首都人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