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麵對親王這種級別的人物時,即使是他們的靠山,也沒什麽好的辦法,隻能自求多福。


    京城地區的現任徽商商會會長名為白文墨,年方二十二。


    晉商的會長名為範清洪,今年二十四歲。他的父親範毓馪因運送軍糧有功被授予太仆寺卿,加二品官服。


    因此,雖然徽商勢頭正盛,晉商也仍舊在京城穩占一席之地。


    粵商的會長名為吳子謙,是一位四十五歲的中年人士。


    浙商的會長名為鄭滄海,今年四十六歲。


    他們都是頭腦極為靈活之人,特別是白文墨與範清洪,做事有衝勁,也有手腕,因此年紀輕輕就當上會長了。


    翌日下午未時,白文墨坐上馬車從會館出發。


    商會的馬車,從外麵看不出什麽花樣,樸素低調,內裏卻十分精致。


    空間又寬敞,坐著很是舒服。


    剛出城門行至康莊大道的路口,就遇上了另一邊過來的範清洪。


    兩人正挑著簾子看外麵的水泥路,一抬頭,視線剛好對上。


    範清洪挑了挑眉,笑嘻嘻的率先開口。


    “白兄下午好啊,沒想到咱們這麽有緣,居然又碰到了。


    上一次見白兄,好像還是前天。


    人常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看來白兄這是想在下了啊。”


    白文墨挑簾的扇子輕輕一揚,隻留下一道口子,十分淡定的迴懟。


    “範兄此話有失偏頗,白某家中隻有一位妻子。


    可不像範兄,平日裏有那多人可想。”


    兩人都是四大商會裏年輕一代當中的翹楚,因著年齡相仿,經常會被放到一起作比較。


    次數多了之後,兩人每次見麵就有一種遇到了宿命對手的感覺。


    偏偏大家都是出來做生意的,京城雖大,卻也時不時就能遇到。


    這不,前天的一場生日宴上,兩人同時作為受邀的客人,被主人家安排在一張桌子上。


    也不知那人是不是故意的,還讓他倆的位置挨著。


    那天的宴會上,你來我往,言語交鋒,最後兩人光顧著鬥嘴了,誰都沒吃好。


    也是奇了,白文墨一向以儒雅隨和待人出名。


    但是每次遇到範清洪的時候,他很容易就會被挑撥起來。


    次數多了,他也摸清了對方的心思,後來就直接開懟,一丁點兒都不肯讓步了。


    範清洪這個人吧,平時就有點賤兮兮的,有時候說話能憋死個人。


    他在生意場上一向精明強幹,謹慎機智,很會賺錢。


    但是,在京城之中,他的風流名聲和他的賺錢能力成正比。


    不光是家裏姬妾成群,還經常流連花樓,並且出手大方的很,是許多青樓姑娘心中的情郎。


    他平生有三大喜好,一是賺錢,二是美人,三是撩撥白文墨,和他鬥嘴。


    範清洪搖了搖頭,表示十分不讚同。


    他是不讚同白文墨夫妻之間那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他覺得人活一世,就要風流瀟灑快活。


    “白兄此言差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這世上的美人如此多,但是真正懂得欣賞的人卻很少。


    若是我不去捧場,豈不是傷了她們的心。”


    白文墨輕嗤一聲,“不要為你自己的貪花好色找借口,小心早衰。”


    對範清洪的所作所為,白文墨是不敢苟同的。


    他和妻子成婚之時,就互相許諾此生絕不辜負對方。


    他很難想象,範清洪的妻子究竟是如何忍受他在外麵花天酒地的。


    範清洪一臉正經,像是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就不勞白兄操心了,我身體好的很。”


    男人,怎麽能說不行?


    “不知白兄,此行要去往何方?”


    “範兄去哪裏?”


    兩人像是較勁兒似的,誰都不肯先說。


    最後,還是決定一起說。


    “恆親王。”


    此話一出,兩人都有些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要去的竟然是同一個地方。


    “看來,恆親王應該請了不止我們兩個。”


    白文墨正色道,他心中的疑惑又出現了。


    範清洪倒是一副無所謂甚至還有些高興的樣子。


    “若果真如此,我也能稍稍放心了。”


    若是隻請一個人,吉兇難測。


    如今請的人多,倒也不是壞事。


    白文墨自然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便不再多想。


    兩人的馬車,一前一後靠著水泥路右邊行駛。


    此前他們也是來過康莊大道的,隻是時至今日,每一次走在上麵,心中的震撼依舊不減分毫。


    這種平坦大路,是行腳商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們不是沒打過水泥路的主意,但即使是工部的普通工匠,嘴都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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