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常大夫很快便被找了過來。


    被找到時,他正在家中收拾行李細軟,看上去是要逃走,可惜動作不夠快,正正好好被抓了個正著。


    等他被帶到顧府,麵對的便是全府人的質問。


    常大夫是顧家多年的老大夫,平常顧家誰有個什麽頭疼腦熱,都會喊常大夫來看,平常顧老夫人的身體也是他在看顧照料,深得顧家人信任。


    他被帶過來時還有些心底發虛,兩股顫顫,臉色也蒼白的很。等真到了眾人麵前,卻忽然挺直了腰板。


    顧父嚴詞厲色:“常大夫,你常年替老夫人看病,三日一診脈,你卻沒發現有人給老夫人下毒?!”


    常大夫麵色還算鎮定,他道:“老夫人身體向來不好,我平常也是盡心盡力調養老夫人的身體,我替老夫人診脈時,從未看出老夫人有被人下了毒。”


    常大夫反問:“顧老爺,是何人診斷出老夫人被人下毒?可有證據?”


    顧父:“是這位梁太醫,他是太醫院的太醫。”


    “原來是太醫院的太醫。”常大夫滿臉羞愧地道:“若是太醫所說,那應當確有其事,隻怪我學藝不精,竟沒診出這種奇毒,連累了老夫人。”


    梁太醫點頭道:“確實,這毒奇就奇在一下不會致命,而是要長久服用讓人內衰而亡,若是對此毒不了解之人,隻會當做病人身體不好,難以察覺。”


    常大夫也是滿臉懊惱:“沒錯,往前我也隻以為是老夫人身體不好,從未多想,若是我的醫術再精湛一些,知曉的再多一點,也不至於叫老夫人白白被害了那麽久!”


    “你當真不知?”顧寶珠問。


    常大夫:“確實不知!”


    顧寶珠冷聲道:“你既不知,為何我派人去尋你,你卻在收拾行李,準備逃跑?”


    “逃跑?”常大夫連忙說:“將軍夫人誤會了,顧府派人來喊我之前,正巧有一同鄉來告知我,說是老家出了些事情,我收拾行李,本是打算迴老家一趟,絕非是有逃跑之意!”


    “這麽說,你確實不知情?”


    常大夫:“確實不知!”


    顧寶珠點了點頭,吩咐下去:“去報官。”


    常大夫臉一白:“報、報官?!”


    “正是。”


    常大夫的臉色白了又白,嘴唇也哆嗦了起來。


    顧寶珠說:“素聞大理寺的高大人斷案如神,明察秋毫,我們坐在此處毫無頭緒,想必等高大人一來,他火眼金睛,隻需多看兩眼,便能立刻找出真兇是誰。”


    此話雖有誇大之意,可大理寺的高大人確實名聲在外,曾破過不少奇案,在京城百姓之中頗有威望。


    高大人的名諱一出,有十足的震懾之意,叫真兇都不禁為之膽寒,如坐針氈,唯恐事情會敗露,如麵前的常大夫,本來就心中發虛,此刻一聽高大人的名諱,更是雙腿發軟。


    顧寶珠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已經冷了,她的聲音更似含著冰霜:“我的祖母受了那麽多的苦,等我抓到了真兇,不論大理寺如何判,我也定會好好折磨他。我的夫君是當朝大將軍,可與我說過不少軍營裏拷問外族奸細的手段,就算是意誌再堅定的奸細,都扛不住那樣的刑罰,我要叫他求死不能!”


    “撲通!”


    常大夫雙腿一軟,直直跪到了地上。


    顧寶珠故作驚訝:“常大夫,你這是做什麽?我說的是毒害我祖母的真兇,你對此又不知情,我說的那些刑罰再重,也隻會落到真兇的身上,再多,也隻是多幾個幫兇,與你有什麽關係?”


    常大夫眼神躲閃,“我……我……”


    顧寶珠聲音一冷:“該不會,你就是真兇吧?”


    常大夫:“我……”


    “我看也不用報官了。鵲兒,去將軍府喊衛三來——”


    常大夫的腦袋也“撲通”磕到了地上:“將軍夫人,饒命啊!”


    顧寶珠手中的杯盞重重地摔到他麵前,茶水與碎瓷片四濺起,明明茶水已經涼了,卻燙的常大夫狠狠哆嗦了一下。他的腦袋重重磕在地上:“將軍夫人明見,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好一個被逼無奈!”顧父厲聲叱道:“常大夫,你在顧家做事多年,我顧家待你可不薄!老夫人向來善待你,你竟聯合外人來毒害她!”


    老夫人微闔著眼,作為受害者,她或許是在場之中最為平靜的那個人。常大夫低頭認了罪,對此,她也隻是抬起眼皮多看了常大夫一眼,並未有太大心情起伏。


    顧父對此憂心忡忡:“母親,這兒的事交給我便好,你是否要迴避一下……”


    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無妨,我倒也想知道,是誰要害我。”


    顧父轉頭厲喝:“你還不快如實招來!”


    “我在顧府做事多年,得顧家照顧,一直盡心盡力,老夫人心善,也對我多有照拂,實在是……實在是……我實在是愧對老夫人呐!”常大夫掩麵而泣:“隻是……顧老爺明見,我當真是被逼的,是夫人,夫人拿了家中小兒威脅了我!”


    霎時,滿室嘩然。


    無數人不敢置信的目光都朝著坐在顧父身邊的柳氏看了過去。


    顧父最為震驚:“怎麽是你?!”


    柳氏臉色蒼白,她緊緊攥著帕子,強撐著鎮定:“老爺明見,當初我無處可去,是老夫人心善收留了我,這些年來,我一直感激不盡,我為何要害老夫人?怕不是此人便是真兇,為逃避責罰,便將罪責甩到了我身上。他空口無憑,隻憑他一句話,難道老爺真的覺得我是真兇嗎?”


    顧父也當然不願相信。


    在場眾人之中,所有人他都懷疑過,唯獨最不懷疑的就是柳氏。


    雖然他這老妻做過許多蠢事,可她與老夫人的情分卻半點不少。當年,柳氏在前夫家中飽受折磨,便是老夫人拍板將她接了過來,她到顧家後,一直受老夫人照顧,後來,柳氏做了顧家的主母,老夫人也痛快放權,將掌家大權交給了她,對她就像對親生女兒一般,而柳氏也投桃報李,當年,老夫人病重,便是她日日侍奉在旁,這些年來,侍奉婆婆一直盡心盡力,挑不出錯。


    更何況,柳氏與老夫人之間也毫無恩怨。


    她受了老夫人那麽多恩惠,心存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下毒害老夫人?這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顧父擰著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不知是否被柳氏勸住了,他又遲疑地看了顧寶珠一眼。


    他質問常大夫:“你說是夫人做的,柳氏為何要害老夫人?!”


    常大夫重重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將軍夫人坐在一旁,那個傳聞中連奸細也遭受不住的刑罰就懸在頭頂,他半點也不敢隱瞞,如實到來:“是這樣的,最開始,夫人來找我,便是在當年老夫人病重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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