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柳玨看向滿目的屍山,血水在腳下流淌。


    “勝了!勝了!”唐副將衝過來抱住柳玨往空中舉了舉。


    “你小子不錯啊。”大家高興的失了分寸。


    柳玨擋了一下被放下。


    三九激動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宿主你終於清醒了,嗚嗚嗚~感動,你知道嗎,你砍人跟砍西瓜一樣,敵我不分。】


    柳玨現在腦袋還在痛,唯有殺戮可解。


    為了不傷害到身邊的人,他捂著腦袋離開戰場。


    血腥味刺激著他的神經,隻有離開這裏才能令他的血液真正的平靜。


    他快速的離開戰場,身後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小將軍,大將軍醒了!”阿牛兵器還沒有放下,興衝衝的說。


    “五叔醒了。”柳玨晃了晃腦袋,快步往營帳中去。


    五叔剛醒被士兵扶著,半倚著喝藥。


    “我聽說了,你這次是奉陛下的命接管三軍,我柳家後輩總算是出了個有出息的後輩了。”五叔抬手在柳玨的胳膊上拍了拍。


    “假以時日,你父親也不用為柳家擔驚受怕了。”


    柳玨摸了摸鼻子,他覺得他父親不但要擔驚受怕,柳氏一族都有可能要死了。


    但是他沒有直接說,而是笑了笑不做任何迴答。


    五叔剛醒身體還疲軟,沒有什麽精神,說了幾句話聲音就弱了下去:“剛打完一場仗,你先去休息。”


    柳玨點頭,前線大捷的消息由信使快馬加鞭傳至皇城。


    晚上柳玨拿出糧草在運輸過程中的聖旨,再加之打了打勝仗,大家終於舍得拿出糧食,吃了一頓飽的。


    過了五六天糧草終於到了。


    這幾日大家吃飽喝足之下精力更加好了,連人都變得和善了。


    特別是唐副將和許副將,對待有實力又帶來一大批糧草的人,他們想不喜歡都難。


    五叔的傷也在這幾天好了許多,已經能坐起來,每日都會將沙盤端到床邊,教柳玨排兵布陣。


    說實話,這不是第一個教他的人。


    也不是教的最好的一個,但是證明自己優秀是件比較累的事情,他喜歡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五叔願意講,他在軍中也沒有娛樂項目,就這樣聽著,一聽就是一上午。


    直到吃完飯,下午去演武場鍛煉一段時間。


    一段日子下來,他黑了不少。


    這日,他終於收到了楚竡的信。


    信中寫了劉公養私兵,舉家謀反,已經在宮門口僵持數日。


    現在各府官員緊閉府門不敢開。


    柳玨拿起第二張,裏麵有個讓他震驚的是,春花搭上了劉公,被送入宮中,再次獲寵,但皇後懷上了孩子。


    劉公便聯合春花,裏應外合造反。


    楚竡在柳玨離開皇城之後就楚竡也離開了,但是他轉投去了劉公府邸。


    這下子好辦了,他收起了第二張信紙,拿著第一張信紙去找傷好的差不多的五叔。


    “五叔,我收到皇城來信,劉公豢養私兵謀反,直逼宮門,陛下陷入危險之中。”


    “為今之際隻有帶兵入皇城救駕。”


    許副將驚出一身冷汗:“不行,沒有陛下的旨意,私自帶兵入皇城視為謀反,萬一陛下秋後算賬,我們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難道我們要看著陛下身死在逆賊手中?”柳玨激烈的反駁。


    “難道我們要看著天下被反賊弄得不得安寧,百姓死傷不管?”


    “你們若是不敢,便由我來帶兵前去,你們隻管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就算皇上秋後算賬,我一人承擔。”


    他說的冠冕堂皇。


    幾人被架在高處被火烤著。


    是唐副將先妥協的,他沒有說話直接轉身,掀起簾子出去了。


    許副將掙紮許久,各色神情在臉上浮現,最後也出去了。


    最後是他五叔。


    柳玨這次沒有用國家的大意來誆騙他,而是坐下放低了聲音說:“五叔,我姐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宮門若是被破,其他人都有可能活著,姐姐不行,她是皇後,還有了身孕,劉氏族人不會放過她的。”


    五叔沉思片刻後,轉身背對著柳玨抬手,示意柳玨走。


    他就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迴去後,先把柳氏族人遷出皇城。”


    “我會的。”柳玨轉身極速離開,他本就有統帥三軍的聖旨,沒有其他將領的阻止,他順利的帶走了十萬大軍,剩下的依舊留在前線。


    皇城中的士兵,加上劉氏一族的私兵,也不超過三萬。


    ------


    大軍抄近道,直指皇城,輕易破開了城門,在絕對的數量壓製之下,柳玨如入無人之地。


    直接去了柳氏府邸,將所有的柳氏族人關押。


    皇宮緊大門緊閉,柳玨帶著劉氏族人高喊:“罪臣已被伏誅,臣柳玨救駕來遲!”


    報信的士兵高盛重複了柳玨的話兩遍,本來沒有絲毫動靜的宮牆之上,傳來來了皇後的 聲音。


    “玨兒,你終於來了阿姐沒有看錯你。”皇後叫人打開了宮門。


    她蔓延疲憊,鬢發散亂,悲痛的趴在柳玨的肩上說:“皇上……皇上……”


    她幾度哽咽。


    柳玨也雙眼泛著淚花:“皇上如何了,怎麽沒有看到陛下?”


    皇後哭的幾欲昏厥:“就在昨晚,皇上驚嚇過度中風了,現如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柳玨著急的跟著皇後去看皇上,走到床邊蹲下後,悲痛萬分地說:“陛下,是臣救駕來遲,臣已經將所有叛賊都拿下。”


    家中女眷被解救,大臣們又見柳玨如此,不由得感歎柳玨忠心耿耿。


    處理好宮中事宜,安置好犯人之後,柳玨跟皇後坐在燭火之下,四下靜悄悄的,一個修長的身影從屏風之後出現。


    白日裏憔悴,悲痛的皇後,此時在燭光下,拿著鏡子,往臉上抹著香膏。


    “多虧楚公子傳信,否則事情不會這樣順利,這次楚公子是大功臣。”


    她放下鏡子,笑著招唿楚竡坐下。


    柳玨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瞧著楚竡,在人坐下後手自然的搭上了對方的大腿上。


    當初兩人分開之時,就打算好以係統做媒介聯係,書信太慢了,這種時刻,信息的傳遞的快慢決定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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