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之後便見到村頭小溪邊有女子在洗衣。


    他走上前問:“請問姑娘,楊佰家住何方?”


    那姑娘先是一愣,然後抬頭,在看清柳玨的樣貌後又愣了一下,然後晃了晃腦袋。


    “公子你是楊大哥的什麽人?”姑娘略微有些警惕。


    她看出來人穿的衣服名貴,不是凡品,她們這個小村落裏的人跟這樣的人根本做不成朋友。


    “我是楊佰的朋友。”麵對質疑柳玨也不惱。


    姑娘臉上的質疑更加的明顯了。


    “我們住在一個村,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怎麽沒聽說過楊大哥有你這樣的朋友?”


    “算了,你猜的真對,我跟楊佰不是朋友。”柳玨微微彎腰一臉的神神秘秘。


    姑娘被勾起好奇心,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盯著,擔憂錯過什麽重要的話。


    “死丫頭,洗個衣服用了這麽久!”說話的男人一臉怒氣在看到柳玨之後變了臉。


    他扯了一把那姑娘。


    “死丫頭,你上哪找的漢子。”


    “爹!他是來找楊佰大哥的。”


    柳玨皺眉,看著渾身酒氣的男人,忍不住後退幾步,放棄了問路的想法。


    男人見柳玨要走,反而急了。


    “公子,公子,一看你就是張安城內的貴公子,你找楊佰,我知道在哪兒,隻是……”


    他說著手指捏了捏。


    柳玨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帶路就給你。”


    男人眼睛被銀子晃得找不著北了,連忙說:“好好好,這邊來。”


    洗衣的姑娘想說什麽,被男子瞪了一眼便也不敢說話了。


    男子路上頗為熱情。


    “公子貴姓?”


    柳玨:“柳。”


    “小的姓楊,叫楊大福,公子找的那楊佰正是在下的女婿。”楊大福認為有錢人找來肯定是看上楊佰什麽了。


    他借機攀談,也可謀得一些銀錢。


    柳玨斜了楊大福一眼,想起媒婆說的話。


    “楊佰娶親了?”


    他再晚一步,楊佰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想到楊佰明明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即使沒有跟他相處的記憶,還有其他小世界做任務的記憶,怎麽會同意被蹉跎。


    難道是真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早些年便定下的親事,如今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的事。”楊大福說著用藏著淤泥的指甲摳了摳臉。


    “是嗎?”柳玨聞言,眸中有暗流湧動。


    “是啊,隻等我家這二丫頭,就是你剛剛看見的那個,隻等她再長大些便能成親了。”


    楊大福上下打量柳玨的穿著,想的十分美:“有柳公子這等人的提攜以後楊佰可有前途了,我那丫頭有好日子過了。”


    順帶還能讓他這個老丈人享享福。


    柳玨冷笑,和煦的麵色說變就變。


    “誰說我要提攜他的,我是來找他算賬的。”


    楊大福笑容一僵。


    “既然你跟他有關係,是他的老丈人,那就替他還了賬。”柳玨從腰上抽出短劍。


    劍柄上鑲著細碎的寶石,剛剛楊大福還看了又看,垂涎不已,現在看到短劍出鞘嚇的膽子都快破了。


    “什麽……什麽賬?”楊大福結巴道。


    “一手一腳的賬。”柳玨拿著短劍在空中比劃幾下,像是在挑選什麽地方好下手。


    楊大福後退幾步想跑,腳下不注意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柳玨見狀蹲下眼神陰鷙。


    “跑什麽,你不是他老丈人?你還一隻手,他還一隻腳,死不了別怕。”


    短劍在他手上挽了劍花,帶起的風拍打在楊大福臉上,嚇的他嘴唇發白。


    “讓我想想,幾劍斬斷你的手才好,一劍肯定不夠,你的骨頭硬。”


    “我第一次砍人手,不熟練,會不會弄出很多血?”


    楊大福眼前已經出現斷手的慘狀,驚嚇過度直接暈死過去。


    柳玨用劍拍了拍對方的臉,見是真的暈死過去了才作罷。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欠了你一手一腳的賬。”


    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楊佰肩上挑著東西。


    柳玨攤手,一臉的無辜。


    “嚇嚇你老丈人,誰知道他那麽不經嚇。”


    柳玨就像是個幼稚鬼。


    楊佰挑著兩籃子東西轉身就走。


    柳玨雙手背在身後,追了上去。


    “挑的什麽我看看。”


    他湊上去打開蓋著的布,裏麵是紅薯,還有幾斤肉和豬下水。


    “你怎麽不去柳府?”


    柳玨眨了眨眼睛,鼻子被豬下水的腥味給熏得直打噴嚏。


    “沒空。”楊佰迴的簡單。


    他沒有空去跟公子哥玩。


    他不是宋淵,沒有想入尚書府的心思。


    “什麽啊!你去打雜就有空,讓你去做個正經侍衛你沒有空?”柳玨真想掰開他的腦袋看看在想什麽。


    “柳公子,我人微言輕,也不是宋淵,實在當不得你費心思,若公子真想玩樂去挽春樓找宋淵。”楊佰想到當日他親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對宋淵許下山盟海誓。


    轉眼又來尋他,說的好聽是當侍衛,可入尚書府當侍衛,是長安城內大家擠破腦袋也想謀得的好差事。


    輪得到他,除非這個人圖他的身子。


    他穿梭了那麽多個小世界,這點敏銳度還是有的。


    “不同,你與他不同,他是我兄長的人,你是我的人,我要玩樂也是來尋你。”柳玨絲毫沒有因為楊佰的冷淡疏離而感到難過。


    有時候不一樣的開始,也有不一樣的感覺。


    楊佰停在一個院子前麵,放下肩頭的扁擔,一隻手捏住柳玨的下巴,直接將人扯到眼前。


    兩人的距離拉近到鼻尖都快碰到一起去了。


    唇間唿吸交纏,難分難舍。


    楊佰的視線像是隻大手在柳玨的臉上遊走,令他心底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悸。


    柳玨自認為他每個世界的樣貌都是好的,這個世界也不例外。


    一雙眉目銳利張揚,卻又深邃含情,兼之骨相上佳。


    就算是紫色,他也能穿出風流倜儻的意味。


    要不是有長相一樣的柳澈壓著,原主早就成為了長安城內女子的夢中人。


    楊佰勾了勾唇,臉上掛著冷笑,手上不輕不重的將人推開。


    柳玨見此,大受打擊。


    這是不但沒心動,反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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