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眾獸人在原地麵麵相覷。


    他們的心情特別的複雜,像是白日裏飄來一片烏雲,電閃雷鳴,翻湧不止。


    他們看著站在破敗的神像邊的老城主和一直在獸城中遊走的黑鳥白鳥。


    這些獸人都是他們的朝夕相處的同伴,現在卻走到了互相懷疑,甚至針鋒相對的地步。


    跟其他的獸人相比柳玨就開心了,他沒有那麽多的糾結與悲愴,他有的隻是跟伴侶再一次相遇的驚喜。


    雖然這個伴侶莫名地變成了他的同事還失去了記憶,但是他不在乎,誰讓他沒有遇到過第二個符合他審美的人。


    “三六,你出來。”


    他語氣有幾分冰冷,對於這個他以前的係統,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三六穿著小西裝,表情嚴肅:“前前宿主好久不見。”


    “不久,也就兩個世界,他上一個宿主死得也太快了,怎麽綁上了他,他怎麽看都不像是你的目標群體。”柳玨語氣沒有幾分溫度,反而帶著幾分逼問。


    “這個啊,本統子之前正好路過一個修仙世界,在找宿主時檢測到有一個大能散盡修為自殺了,別人修仙追求長生不老,他離成仙隻有那麽一點的距離,卻放棄了。”三六拿著小本本,上麵仔細寫著每任宿主的來處。


    “這也不算是極端。”柳玨覺得痛苦之時隻傷害自己本身就是種善良,他見過更多極端的人。


    “算啊,本統子覺得任何事情做到極致都是一種極端。”三六收起小本本。


    “他就挺極端的。”


    三六覺得用情至深也是一種極端,能為了一個人追隨這麽多小世界更加是種極端。


    柳玨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狼白除了對他在床上比較極端以外,其他的地有什麽好極端的。


    “你要求倒是低了很多。”


    狼白見自家的統子跟柳玨聊得火熱,迷茫地問:“你們認識?”


    “不是說不能讓我以外的見到你嗎?”


    他從上個世界到這個世界,一直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缺少了很多年的時光。


    又見柳玨跟三六十分的熟悉,是一種比他跟在場的任何人都熟悉的默契感。


    他像是被所有的人排除在了世界之外,沒有人能理解他的彷徨,沒有人能理解他從人變成獸的陌生感,為此他想要牢牢地抓住柳玨,這唯一一個會讓他感到熟悉的獸人。


    “狼白,我跟它,我跟你都認識了很久很久,隻是你不記得。”柳玨目光落在狼白身上變得溫柔。


    像是夜晚的微風吹過臉頰,輕輕的十分的溫柔,安撫了狼白心。


    狼白的目光跟柳玨相對,同樣變得溫柔。


    “可是我不記得,上輩子好像也沒有遇到過你,我隻記得我要去銀霜宗拜師,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


    “也許我們的認識在更早以前,好了,別糾結這個了,我餓了,你呢?”柳玨突然想到狼白跟自己不是同一個部門。


    他清楚的知道事業組的殘忍,太多的感情並不會讓狼白更好過,不如什麽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要更好嗎,若是能再心狠一點,在事業組會過的很好。


    狼白的心神全部都係在了柳玨的身上,聽到這話立即放棄了詢問轉而關心起了柳玨。


    “今天都沒有吃東西,再不煮,天都要黑的看不見了。”柳玨抬頭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灰蒙蒙的天空。


    狼白站起來。


    “你幹什麽去?”柳玨懶洋洋的靠在樹幹上,一雙好看的眼睛中有流光溢出。


    “我去看看有沒有能吃的野獸肉。”狼白撩了一下有些過長的發絲。


    柳玨的心怦怦的跳了幾下,不得不說狼白每個世界無論是長發還是短發,好看的都不像話。


    狼白去野獸堆裏挑了一部分最嫩的獸肉拿迴來。


    柳玨目光追隨著狼白,看著對方忙前忙後,一會兒生火,一會兒找幹淨的水源,一會兒燒水。


    他們這邊熱火朝天,獅巨那邊就沒有這麽快樂了。


    獅巨跟蛇紋混在一群獸人當中,瞪著兩個大眼睛聽黑鳥他們念叨。


    “朋友們,獸神是存在的,隻是他們遠在天上,距離我們很遠很遠,不是不懲罰而是終有一天會懲罰,隻要時間到了所有的懲罰都會降臨。”黑鳥雙手往上舉,仰著頭看著天空。


    “那什麽時候那隻兔子會受到懲罰?”有獸人詢問,他的語氣十分地遲疑,顯然是對黑鳥的話不那麽地相信。


    “很快獸神就會懲罰他,他會得到他該有的結局。”黑鳥眼底泛出幾縷幽光。


    獸人們麵麵相覷。


    “真的嗎?”


    “真的。”黑鳥語氣肯定。


    獅巨跟蛇紋悄咪咪的從獸人當中退出來,往柳玨那邊跑。


    奔跑過一段距離,約莫十幾分鍾,他們見到一片火光,火光下柳玨和狼白有說有笑。


    “兔玨,兔玨不好了,那群鳥要殺你為獸神報仇。”


    柳玨正在張嘴等著投喂。


    拿著烤肉的狼白手一頓,快速循聲望去,就見獅巨鬼鬼祟祟像是做了賊一樣。


    “你說什麽?”


    他目光猛地變得兇狠。


    獅巨步子一頓,撓著腦袋說:“就是那個鳥族那一白一黑的在跟那些獸人說兔玨會很快受到獸神的懲罰。”


    “獸神要是能懲罰你早就懲罰了,我估計是黑鳥要使壞。”蛇紋化作獸形,從樹上掉下來。


    “嘶嘶嘶~”


    柳玨抬頭恰好看到掉在他頭頂的蛇紋,他的目光冷淡,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轉過了頭。


    狼白伸手直接捏住蛇頭,將蛇紋從樹上硬生生扯了下來。


    “不要嚇到兔玨。”


    蛇紋攤在地上像是一根樹枝一樣,生無可戀地說:“你在說笑嗎?”


    狼白神情十分地認真,他將手中小塊的烤肉遞到柳玨的嘴邊。


    又十分貼心的將熱水遞過去。


    “咕嚕咕嚕。”柳玨喝了幾口水,唇瓣沾染上水漬變得亮晶晶的,看起來十分地有食欲。


    狼白咽了口唾沫,眼神變得幽暗。


    突然他又感覺到身後的異樣,所有的想法都歇了,他今天是不能了,身體恐怕難以承受,還是過幾天再說。


    “啊!我也想吃。”獅巨聞著那些香飄飄的烤肉,剛剛在說的話事全部都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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