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玨依舊挺立著,絲毫沒有頹勢。


    笑話,他是誰,他是柳玨,遇強則強,遇弱則擺爛。


    怎麽可能甘心被壓製。


    “沒有用的,事實就是事實,無法改變。”


    顧雄父看著始終淡然的柳玨,神情隱隱透露出幾分狠戾。


    “哼!當初我們顧家幫了你們柳家那麽大的忙,你現在說背叛誓言就背叛,你當我們顧家是什麽?”


    柳玨仔細想了一下,他沒有想過。


    “你們一家都是英雄,這件事是我的錯,你們可以殺了我解氣。”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解決辦法,大不了大家下個世界不當蟲再見。


    柳宴心跳了一下,有沒有弄錯,他都覺得柳玨腦子出問題了,不說點軟話緩和一下,還讓別蟲殺他。


    他就是想搶個雌君,不是想害死蟲。


    “顧雄父,我哥跟顧白哥本來就沒有什麽感情,強求得來的婚姻本就不幸福,分開也是件好事。”


    “如果可以,我願意替……”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雄父打斷。


    “你們柳家的雄蟲真是傳承一脈的白眼狼,諾言能隨意背棄。”


    肩上的精神力再次加重,如同一座大山,壓的蟲喘不過氣。


    柳宴雙手撐著沙發,差點直接趴下去。


    柳玨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顧雄父若是再這樣,就要恕晚輩放肆了。”


    他的話音一落,淡藍色半透明的精神力從身體迸發,如海浪般襲向顧雄父。


    他還能承受,但他身邊這個,再壓下去就要出事了,顧雄父是真的想要他們死。


    或者說是本來想問個問題,被他氣的想殺他。


    顧雄父冷哼一聲,更多精神力與柳玨的撞在一起,兩邊都源源不斷,像是不知疲倦。


    顧雄父眼中逐漸出現欣賞,他欣賞強大的伴侶,他從來都不認為雄蟲隻能享樂。


    難得,有能跟他比試的雄蟲。


    顧雄父收迴精神力,又哼了一聲。


    他也是老了被年輕的雄蟲一激就不要老臉對年輕蟲動手。


    柳宴緩了過來,見此情形心裏一跳,這是什麽意思?


    不生氣了嗎?


    顧雄父不知道現在的年輕雄蟲是怎麽想的在他麵前找死,但是他覺得,他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他就不該管了,糊塗了,晚年了還差點把自己弄進監獄。


    “外麵那些風言風語,是你們小兩口自己的事,我一個老蟲就不插手了,今天我若是真對你出手,來日顧白迴來是勢必要怪我。”


    “你隻要記住,我們顧家對你們柳家有恩,顧家容不得背叛誓言之蟲。”


    “還是希望你能多為家中考慮。”


    柳玨挑眉。


    還威脅他,他不吃這一套,但是……他還是選擇妥協。


    “我知道了,今後不會了。”


    柳宴看著情況越來越好,心裏急要跳起來,他怎麽就沒有看懂,這是怎麽發展方向。


    “顧伯伯,你不要逼哥,若是可以我願意代替哥跟顧元帥在一起。”


    顧雄父目光掃過柳宴,非常地平靜。


    “你代替柳玨?我雖然欣賞你上過前線,但這是顧白的伴侶,我作為他的雄父也沒有資格替他做決定。”


    這就是委婉的拒絕,柳宴聽懂了。


    他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比起一個花心的雄蟲,他難道不應該更加值得被珍惜嗎?


    這樣的對比難道還不夠強烈嗎?


    “顧雄父,可是哥真的不喜歡……”


    顧雄父已經有些不耐煩,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他,他的崽子不得雄主喜歡。


    “前線危險,有許多變異的兇獸,狂暴沒有智慧,稍不留神就會丟掉性命,你能上前線哪怕隻是後勤,也十分難得,已經比許多雄蟲優秀,會有更好的雌君。”


    柳玨眼睛一亮,那他應該去,刺激的好地方,正好趁著顧白不在家去冒個險,順便收集一點東西。


    有了想去的地方,他就不留在這裏了,站起來打了聲招唿就走了。


    柳宴急忙表示:“我真的很喜歡……”


    顧雄父的目光跟隨著柳玨走遠,直到看不見身影後,收了迴來,平淡地說:“時間不早了,我這老胳膊也要休息了,柳宴雄子請自便。”


    柳宴站在門口,看著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始終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


    另一邊。


    帶領著軍隊潛入到敵方軍事基地五百米處的顧白,身上所有的通信設備都關閉了,防止敵方的探測器發現。


    此次的任務是搗毀帝國最大的軍事基地。


    他們一行隻有二十個蟲。


    成功,百年內聯邦再無戰爭。


    失敗就是一個死字。


    柯容靠在大樹上用牙齒咬著繃帶為自己的手上藥。


    二十個蟲或多或少都有些傷。


    “辛苦了。”顧白靠在樹上,趁著這點時間恢複體力。


    “元帥,為聯邦犧牲是我們的榮幸。”江溧拿著不多的水遞過去。


    顧白正要去接水,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迅速收迴手,在唇角擦了一下。


    “元帥!”江溧聲音哽咽。


    顧白知道越是這種時候,他越不能展現出一絲孱弱,他是這些軍雌的領袖,也是精神支柱。


    “我沒事。”


    他仰頭喝下水,血液混合著水入喉是苦澀的鐵鏽味,實在是不怎麽好喝。


    他掃視了一周戰友,都已經精疲力盡。


    他們的精神力每天都在耗盡,每天都有增長,身體每天都會達到極限。


    “相信我,我會帶領你們一起站在迴歸聯邦的飛船上,享受國民的歡唿。”


    “這次行動之後,聯邦將戰無不勝,我們的伴侶,我們在乎的蟲都將享受我們所帶來的榮光,我們將改變法律,我們的崽子將有權利拒絕雄蟲,有權利選擇雄蟲。”


    江溧捏緊拳頭,這些話讓他們熱血沸騰。


    “元帥,我們將永遠忠於聯邦。”


    “我們為我們的家園而戰!”


    “我們將傾盡全力,我們無所畏懼!”


    “我們將改變法律!”


    “我們將不再被踐踏!”


    他低頭看到領胸口的一縷發絲那是他趁柳玨睡著時取下來的。


    看到這縷發絲,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江溧不明白顧白為什麽笑,但是他也忍不住笑了。


    柯容也是。


    雖然大家都壓著聲音,但笑容依舊極具感染力。


    氣氛變得輕鬆,大家開始補充體力。


    顧白吻了吻發絲,又妥帖地放好。


    不知道還能不能迴去,好可惜,沒有好好告別。


    他仰頭看著天,他們會不會是在看同一片天空。


    ……


    張宣站在門前,對著反光的門鎖理了理頭發,他今天打扮的十分可愛,符合大部分雄蟲的喜好。


    上次柳玨雄子雖然說過不喜歡他,還說他也不喜歡柳玨雄子。


    但是他明明就是喜歡的,雄子排行榜前十他都喜歡。


    綜合考慮還是顧白在外,柳玨雄子最好接近。


    “叮咚~”


    他站好。


    一分鍾後。。。


    門內沒有絲毫動靜。


    “沒事,肯定是在睡懶覺,柳玨雄子太可愛了!”


    “叮咚,叮咚~”


    十分鍾後。


    張宣扒著門,希望能有條縫可以看到裏麵的場景。


    當然這是徒勞的,他什麽都沒有看見。


    “柳玨雄子是有事不在家嗎?”


    他留了紙條綁在門把上,希望柳玨能看到紙條後,迴他消息。


    如果不迴……不可能,柳玨雄子一定會迴的。


    ……


    三天後。


    張宣在家等了三天,沒有等到柳玨的消息,他鼓起勇氣,還是準備當麵說清楚。


    他來到門口,發現自己綁上去的紙條沒有動。


    絲毫沒有動,除非柳玨沒有迴來,不然不可能沒有動。


    這樣想,他莫名的開心了一些,轉而想到柳宴。


    他發消息過去。


    張宣:柳玨雄子在柳家嗎?


    他不好貿然前去,隻能先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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