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辛王語氣平緩地喊了一聲。


    這時。


    外麵守著的宮女忙進來,不一會兒,就有一群宮女端著水盆魚貫而入,等辛王收拾幹淨,就又變成了白日裏讓人看不出喜惡的王。


    “都下去。”


    辛王垂眸,淡聲吩咐,宮女們卻不敢發出絲毫質疑,忙轉身就退下,很快,屋子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辛王走到屏風後,正準備做些什麽事,窗戶被敲響。


    “進來。”


    隻見一個看不清麵容的勇士跪在辛王麵前,低聲說,“王,小皇子讓屬下帶了三個藥方迴來。”


    “藥方?”辛王心情還不錯。


    勇士把藥方的內容寫下,跪首遞上去。


    辛王拿起來看了幾眼,也不知道上麵寫的什麽,他臉色好看了些,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問,“阿骨打跑去幫我找藥方了?”


    “是。”


    “可有出城?”


    “並未。”


    “盯著他,別讓他出城,既然有一個人能留住他,先把情況打聽清楚,再呈報上來。”


    “是。”勇士退下。


    辛王隨手把三個藥方塞到衣襟裏,按下一個筆筒,一麵牆打開,出現一條暗道,辛王走進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屋子裏。


    約莫過了快半個時辰。


    在皇宮十幾裏之外的寺廟佛堂裏。


    辛王跟一個年輕的和尚,坐在對麵。


    和尚身披袈裟,一手敲著木魚,嘴裏念叨著佛經。


    “神塵,你幫本王看看,這三個藥方如何?”


    和尚沒有反應,依舊敲響著手上的木魚,直到嘴裏的佛經念完,他才睜開雙眼,先把木魚放下,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神塵和尚伸手接過藥方,看完上麵的內容,淡聲道,“王,這三個藥方,確實能醫治這上麵的病,但對你的病症卻沒有用。”


    辛王似乎並不失望,“阿骨打那小子要是真能給我找來治病良方倒也稀奇了。”


    “神塵,你到時候應該也會驚訝吧。”


    神塵和尚神情淡定,“雖說這個藥方不能給王你治病,但能給出這三個藥方的人,可以幫你治病。”


    “你什麽意思?”辛王鎮定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裂,猶如一個久病纏身的病人終於看到希望那樣,他眼裏閃過一絲癲狂,屬於帝王的霸氣和冷血,在一瞬間顯露出來。


    神塵仿佛沒有看見他的神情,手指扣動著佛珠,“具體原因,貧僧算不出來,但王盡可一試。”


    “你說得沒錯。”


    辛王眯了眯眼,“先把人帶迴來,就知道是不是真得能醫治了。”


    “王,貧僧勸您,控製好自己的脾氣,這個國家還需要您來支撐,若是您出事,破國隻在一瞬間。”


    “本王自然知曉。”辛王笑嗬嗬地說,“神塵你隻需要算準國運,若是有什麽變動,告訴本王即可,其他的事,你有什麽需要告訴我,隻要你的要求不高,我都可以幫你。”


    “恭送王。”


    神塵沒有接話,清冷的聲音在佛堂裏悠悠傳遠。


    最後,辛王伴隨著佛音,一揮衣袖離開。


    翌日一早。


    葉傾城早早的就起床,跟著木真幾個人去軍營水井那邊打水。


    來打水的也有姑娘。


    葉傾城在裏麵並不紮眼,她借著這個機會,觀看一下軍營裏麵的情況。


    當看見一些年輕的姑娘都過來跟著打水,甚至這些姑娘身上都帶傷,葉傾城就知道她們在軍營裏過得並不好。


    這時。


    木真已經把水桶放進水井裏,伸手就把一桶水提出來,旁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直接衝撞他,就這一下,一桶水灑了大半。


    “你怎麽迴事?”


    木真不愉地瞪著對方。


    葉傾城注意到,男人這個動作,是有備而來,不僅如此,他不遠處站著幾個人,明顯是在關注這邊的情況。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沒看見,碰倒了,真是你倒黴。”


    “你……”木真氣得不行。


    葉傾城聽出對方話裏的挑釁,伸手攔住木真要跟對方吵架的衝動。


    “怎麽了?”


    這時候,旁邊巡邏的士兵過來,沉著臉問,“怎麽迴事?”


    “他碰倒了我的水,是不是應該用他的份額,賠償迴來?”木真直接問。


    沒想到士兵反問,“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他弄倒的。”


    木真不快地皺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士兵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隨便抓人。”


    “這麽多人都看見了……”木真隨手一指,卻隻看見眾人或躲閃或嗤笑的態度。


    他又不是傻子,哪裏不明白,麵前這男人是故意的。


    “行了,別鬧事,別有水就去十幾公裏外提。”


    在城池裏的水並不多,每個水井都是按照限量供應的,沒有就必須去更遠的地方提水,浪費時間不說,還要花費多餘的銀子。


    等士兵一走,木真就看向鬧事的男人。


    他隻盯著對方,同時揮了揮手,讓旁邊的隊友繼續打水。


    葉傾城跟著提了半桶水。


    也許是看她好欺負,旁邊有人故意伸腳想絆倒她。


    葉傾城麵無表情地一腳踩了上去。


    “啊!”


    尖銳的疼唿聲響起。


    “艸,婊子,竟然敢踩我。”那男人生氣地抬手就朝葉傾城打去。


    葉傾城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在穴道上輕輕一按,男人嘴裏就發出慘叫聲,隻見下一秒,男人直接飛了出去。


    碰的一聲。


    全場皆靜。


    木真幾人提著水桶,迅速站在葉傾城旁邊。


    之前故意弄了水的男人最先反應過來,開口大鬧,“巡邏隊快過來,這裏有人鬧事。”


    “你確定是鬧事?不是你們大男人挨揍?”葉傾城嗤笑一聲,說的話夠挑釁。


    木真幾人瞬間警惕起來,他還喊了身邊的一個兄弟想迴去稟報消息。


    但四周的人已經把他們圍了起來,根本就不給離開的機會。


    “你說什麽?”男人大步走過來,臉帶戾氣。


    “我說,你們連我都打不過,怎麽?有疑問?”葉傾城絲毫不客氣,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這群人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她並不在意這群人找麻煩的原因,但,這時候還忍,隻會讓其他人更加的囂張,隻有強勢起來,讓人看見自己的價值,才會有人願意站出來幫他們,從而立足。


    反正坐等下去也是死。


    代價不過就是變得顯眼。


    顯眼跟她的目的不謀而合。


    “你個賤人……”男人生氣地直接出手,就想要她的命。


    葉傾城早就注意到,在暗示了木真等人別輕舉妄動後,她放好水桶,利落迴擊。


    現在的葉傾城跟以前可不同。


    有內力,也學過武功,對陣男人沒有落下風,不僅如此,不過十幾招之內,就把男人踹飛。


    砰地一聲。


    這下更明顯了。


    旁邊圍著的男人們都臉色極度難看,直接群攻過來。


    這下木真等人不能再坐著挨打了。


    看出葉傾城的意思,他們毫不猶豫,直接下黑手。


    很快。


    當巡邏的士兵過來的時候,四周的人全部都被打倒,就隻剩下葉傾城和木真等人還站著。


    唯一可惜的就是打出來的井水全撒了。


    “你們做什麽!”一道厲喝聲響起。


    一群巡邏護衛走過來,氣勢洶洶地圍著葉傾城等人。


    “竟然敢聚眾打架,把他們抓起來!”


    葉傾城並不著急,隻慢悠悠地蹲下身,伸手抬起最先鬧事的男人的下巴,迎著他惡狠狠的眼神說,“有沒有覺得你身體痛得有些不對勁?”


    “那真不好意思,是我動的手腳,沒跟你說吧,我是巫醫。”


    “要想恢複如初,就老老實實迴去跟你的主子傳話,交易可以,但想就這麽把我們陷害進大牢,那就別怪我們魚死網破了。”


    男人又驚又怒,卻連手都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葉傾城即使被士兵帶走,也能麵不改色,一看就是有底氣。


    男人硬生生吞下了這不甘。


    這邊。


    葉傾城等人剛被帶走,阿骨打就跑了過來,隻能看見身影,他跺了跺腳,十分不爽,還是不得不先迴去。


    “喂,你們過來得也太慢了。”


    “阿葉都被人帶走了。”


    “你們打水都鬧事,真是不知死活。”


    “我們的人不會鬧事。”雲魯強忍著擔憂,冷漠地迴了阿骨打一句,彎腰把木桶撿起來,讓人提迴去,他準備先去打聽一下關係,以姑娘的性格,肯定不會亂來。


    “你去做什麽?”阿骨打跟上他。


    雲魯不耐煩地說,“想辦法救人,誰知道這邊的大牢裏會有什麽陰私,萬一隨便動手,豈不是要讓我的人白吃苦頭。”


    “他們要是知道這點,就不會亂來了。”阿骨打不讚同地說。


    “我說了,我的人不會亂來,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問怎麽迴事。”


    “你為什麽不問。”阿骨打年紀小,還沒被人這麽對待過,臉上寫著我很不高興幾個大字。


    雲魯嗤笑,“我相信他們,自然不需要問。”


    “好,我這就去問!”阿骨打不服氣了,直接跑過去,拉了一個人就問剛剛發生的事怎麽迴事。半響後。


    阿骨打追上雲魯,在旁邊咬了咬牙說,“是我錯了,但這也不能怪我,畢竟誰叫剛剛士兵帶走的是你們,不是那些挑事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巡邏的士兵就是有理的一方?”


    “當然,看見打鬥的,不把鬧事的抓起來,波及到普通百姓怎麽辦。”


    “哦,弱者有理唄。”雲魯沒什麽耐心。


    阿骨打看他還不高興,在旁邊嘟囔道,“隻是先抓起來,又不是就真的就這麽定罪了,隻要沒錯,我還能向我父皇舉薦你們,勇士無論到了何處都會被人尊敬。”


    “嗬嗬,這是你說的,好,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大牢裏的情況。”雲魯覺得他天真,懶得說話。


    阿骨打氣唿唿地說,“去就去。”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大牢外。


    雲魯直接跟門口的守衛小兵說,“我想見一見剛剛被關進去的人,麻煩了,請兄弟喝酒,行個方便。”


    大牢守衛卻直接把銀子推了迴去,“不行,大牢裏的人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等案子結束了,自然能看見。”


    “這不是隻是想跟他們送幾件衣服麽?”


    “那也不成,走走走,別耽擱時間,趕緊離開,再不走我就隻能以妨礙公務罪逮捕你了。”


    雲魯被推搡著趕走。


    阿骨打也經受了這個遭遇,不僅不生氣,反而高興地說,“你看,我們的這些差役還不錯,都沒有收賄賂。”


    雲魯不知道該笑他天真還是該笑他傻了。


    “你真的是皇室成員嗎?”雲魯發出真誠的懷疑。


    “你什麽意思?”阿骨打臉色瞬間沉下來,“難道我看起來不像?”


    “我隻是覺得你太天真了。”


    “你什麽意思?”阿骨打咬著牙問。


    雲魯見他生氣了,反而高興了,主要是這小子一看也不是什麽好的。


    “你不是有暗衛麽,大牢裏到底什麽情況,我相信你可以很容易去打聽到。”


    “連別人偽裝都看不出來,你說你是皇室成員,我都擔心胡匈國的未來。”


    “愚蠢。”


    雲魯罵完人,就走了,他剛剛雖然沒有進去,可在大牢外,看見了葉傾城留下來的一個隱晦的信號,表示她暫時沒什麽事,不用太著急。


    他現在就需要去找人調查清楚,那些找事的人到底是什麽來頭,還要找人當靠山,把他們撈出來。


    這邊。


    阿骨打很生氣地把護衛喊了出來。


    “小皇子。”


    “叫我的名字。”阿骨打不滿地皺眉,“你帶我混進大牢,我要親眼看看。”


    “是。”


    護衛從暗處進入大牢裏,直接把阿骨打安排在最裏麵的空牢房裏,裏麵陰暗,不注意根本不知道有人。


    這時。


    葉傾城跟木真等人,已經坐在了牢房裏。


    “這也沒有什麽動靜嘛。”


    “說什麽屈打成招,根本就是騙人的。”阿骨打在心裏小聲說。


    葉傾城確定了木真等人都沒有受傷後,就讓他們先好好休息,一會兒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本來她以為先來的肯定是獄卒。


    結果沒想到,最先來的竟然是金日須。


    “這不是葉巫醫麽,你們怎麽這麽不小心,才來城內就犯錯了,當初我可是叮囑過你們的,要是出事了,一定要來找我,我肯定幫你們。”金日須臉上閃著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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