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奴隸出來,歉意地說,“抱歉,首領大人在見人,雲首領,您……”


    “沒關係,我就在這外麵等著就行。”雲魯沒有離開,也沒有生氣,甚至表現得很平靜,任由四周其他的部落勇士打量他,麵上都沒有露出分毫情緒。


    帳篷裏的人說了兩刻鍾,才有了動靜,當帳篷被掀起來時,雲魯順勢看了過去。


    帳篷裏,長著一臉桀驁的男人走了出來,看見雲魯,他眯了眯眼,張嘴欲說什麽,又住嘴了。


    雲魯眼底閃過一抹驚色,這人竟然真的是李家大少爺安排在峽穀裏的李副將,這人跟李五少爺的身份,可是差不多貴重的,甚至,這位才是山穀裏真正掌事人。


    “麻魯首領,這位是?”李副將故意問。


    雲魯麵不改色地站在旁邊。


    麻魯首領對李副將的態度還算不錯,“李先生,這是我的兄弟,以後介紹給你們認識。”


    “行。”李副將有些不滿麻魯首領說的托詞,這相當於不給他介紹雲魯,原本想為難雲魯的想法也隻得作罷。


    不過,他本身不是什麽好人,離開前,故意說,“隻是這位兄弟看起來有些眼熟,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國師身邊見過。”


    麻魯明顯有些好奇,“哦?李先生竟然在國師身邊待過?不知道國師大人喜好什麽?”


    李副將麵不改色地淺笑,“國師大人自然是喜好各種藥材,尤其是中原藥材。”


    李副將別看一張中原臉,說的草原話卻十分順暢,那傲氣的模樣,絲毫沒有一個中原人落入草原的慌亂,自信得讓麻魯原本的懷疑都打消了些。


    兩人也沒有多說,送走李副將後。


    麻魯首領看向雲魯,眯了眯眼問,“雲首領,你這時候來找我,所謂何事?”


    “我聽聞有新人出現在部落裏,擔心跟大楚人有關係,就過來看看。”雲魯臉上的怨恨一閃而過,落在麻魯首領眼裏,帶著一絲滿意。


    “哦?剛剛那人確實是中原大楚人,隻不過……他說自己認識大裕國國師,不知道真假,我覺得,與其懷疑,不如就順勢而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我們跟著一起去,也能得到一些獎賞,雲首領覺得呢?”


    麻魯首領這話看似在商量,實則是通知,他自信雲魯的人,要真鬧起來,絕對是自己贏,雲魯的人數到底少,不然他當初也不會接納雲魯了。


    雲魯聞言,點頭說,“麻魯首領,你這話有道理,隻不過,這人到底是中原人,未必可信,甚至可能到了大裕國,對方若是想反悔,也不是不行。”


    “所以,雲首領你的意思?”


    “這人可以招待,但得掌控住他,若是對方並不是真的跟國師認識,隻是有東西獻給國師,那這東西,交給麻魯首領你獻上去,也沒有絲毫問題,不是麽?”


    看著雲魯那聰慧坦誠又帶著點耿直的臉,麻魯笑了起來,對雲魯這樣的年輕人,最大的目標就是帶著部落裏的人,好好活下去。


    “你想讓我把你送到草原深處,沒問題,隻要我願望達成,雲魯你隻想在深山裏過避世生活的願望,一定能實現。”麻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雲魯眼底閃過高興的情緒。


    麻魯自認為已經拿捏住他了,畢竟雲魯的年紀真不大。


    “那就多謝首領了。”雲魯及時表態。


    “不用謝,畢竟我們都是相互合作嘛。”麻魯得到自己想要的迴話,說,“放心,那人我會好好觀察,畢竟你說得很對,一個幫助的恩情,可比不上自己變得強大。”


    “麻魯首領,我能不能去見見那位李先生,指不定,也能試探出一些消息來。”雲魯積極想幫忙地說。


    麻魯本來想拒絕,不知道怎麽的,改變了主意,朝外麵的奴隸招了招手,很快就安排了一個小子,跟在雲魯身邊。


    雲魯沒有拒絕,反而詢問,“麻魯首領,我可以讓阿穆幫我跑腿做事麽?”


    他這話的意思是,阿穆是否可以信任。


    麻魯見他這麽上道,十分滿意地點頭,“阿穆可以信任,你要做什麽,隻管吩咐他。”


    “多謝。”雲魯轉身帶著阿穆離去。


    阿穆年紀十來歲,可卻早就知事了,跟著雲魯走出去後,輕哼一聲問,“你別裝模作樣,若是被我發現你在背後偷偷做什麽壞事,我一定會跟叔……首領說。”


    雲魯注意到他話裏的稱唿,敏銳地猜測出阿穆跟麻魯應該是有血緣關係,並且還算受寵,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身體長得這麽強壯。


    雲魯依舊是那副陽光敦厚的樣子,“我對你們部落不感興趣,隻是想在整個冬日抱團取暖送我迴家鄉而已。”


    “所以,我希望你們部落不要出事,到時候我願意付出牛羊迴報,可若是你們部落出事,我肯定也就迴不到家鄉了。”雲魯看著要破曉的草原,眼裏帶著懷念。


    阿穆揚起下巴,“你這話說得沒錯,放心,隻要你不對我們部落起壞心思,我跟首領保證能讓你迴去。”


    “你現在就可以幫我一個忙。”雲魯叫上阿穆,往安置李副將的帳篷走過去,“我們去看看這位李先生。”


    阿穆一聽,也有些感興趣,沒有排斥,跟著一起往前走。


    在雲魯往李副將帳篷所在之地走過去的時候,一道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腰間放著的玉佩,謝寒淵一雙眼裏都快噴出火來。


    雲魯注意到有什麽目光在,有些疑惑地看了過去,卻發現沒有絲毫異樣,好似是自己的錯覺。


    “你在看什麽?”阿穆順著他的視線東張西望。


    雲魯搖了搖頭,“沒有,我就隨便看看。”


    阿穆眯了眯眼,扯著他往帳篷走去,“別看東看西,做正事。”


    雲魯聞言收迴視線,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這邊走到了帳篷外,讓外麵守著的勇士進去跟李副將通知。


    李副將掀開帳篷,看見雲魯,眼底閃過異樣的光芒,“這位是?”


    李副將假裝不認識雲魯。


    雲魯隨意介紹了一下自己後,便帶著阿穆走進去。


    雙方盤腿,在矮桌前坐下。


    雲魯直麵他,聲音裏沒什麽情緒起伏地問,“聽聞李先生認識大裕國國師,我感興趣,所以過來問看看。”


    李副將手指摸著茶杯,臉上都是傲氣,“哦?雲魯你有什麽感興趣的?”


    “我很好奇,你憑什麽覺得,我們願意給你馬匹送你去大裕國,要知道這距離並不近。”


    李副將臉上帶著淺笑,“這件事就用不著你擔心了,麻魯首領已經同意跟我合作。”


    “哦,那我不問,你可以迴答我,你需要我們做什麽。”


    李副將眯了眯眼,“隻需要相互尊重,不要多管閑事就行。”


    “你說誰多管閑事呢,你現在可是在我們山崎部落。”雲魯沒什麽反應,阿穆卻被氣得不輕。


    三人在這邊相互試探。


    謝寒淵則在暗處,悄悄地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當聽到李副將沒有帶什麽行李的時候,他眼底閃過若有所思。


    這李副將他可以很明確,是帶著一輛馬車離開的,後來的印記消失在半路,馬車好似憑空消失,這就罷了,如今他出現在山崎部落裏,卻又是獨身一人,要說中間沒發生什麽,他才覺得有鬼了。


    謝寒淵確定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後,才轉身離開。


    他沒有亂走,而是轉身去見了葉傾城,他在靠近帳篷時,聽到裏麵舒緩的唿吸聲,想到這會兒的天色,沒有進去打擾。


    謝寒淵想辦法寫了一封信,悄悄送進了帳篷裏,看著她的睡顏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這邊謝寒淵悄悄地離去後,沒有離去,反而找到了雲魯。


    雲魯看見腰間的玉佩消失,就知道出事了,他臉上沒有露出慌亂的神情,轉身對跟著自己的阿穆說,“你先迴去休息,等天亮我們再繼續去打探那李先生的情況,就算打探不出什麽,我們把他盯著,時間長了總會發現什麽。”


    “知道了。”


    阿穆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迴去休息了。


    雲魯目送人走遠,這才轉身迴到帳篷裏。


    “你是誰。”雲魯一走進去,就看見大刀闊斧坐在上麵的男人,他眼裏帶著警惕。


    “我是葉傾城的人。”謝寒淵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心虛,手上把玩著那個被拿走的玉佩,“你也是傾城的人?”


    謝寒淵眯了眯眼睛問。


    雲魯聞言,稍微鬆了一口氣,“葉姑娘是大巫的弟子,也是我從山部落的人。”


    “你就是葉姑娘說的她的人手,那好,現在我把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你。”雲魯提到了李副將。


    謝寒淵抬了抬手,“這件事我知道。”


    “你知道?”雲魯有些意外。


    謝寒淵勾了勾唇,“自然,畢竟我可不是剛來這。”


    雲魯聞言,眼底閃過了然的神色,語氣肯定,“你是追著李副將過來的對吧?”


    “不知道你知不知曉,李副將才是山穀兵裏的領頭人,李家五少爺隻是明麵上負責的,實際上,山穀裏很多事,隻怕李副將知曉得更多。”


    “現在我知曉了。”謝寒淵眼神黯沉下來,說,“李副將這人必須帶走,不能留在這裏。”


    “隻不過,我帶人離開倒是簡單,可如何不被這部落裏的人察覺,就看你的本事了。”謝寒淵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想法,根本就沒打算放過雲魯。


    若是他拒絕更好,那就說明雲魯有異心,到時候跟傾城一說,他的目的也達到了,至於這整個部落麽,等他的下屬到來,不足兩日,就能全部擒下。


    雲魯聞言,沒有拒絕,反而很積極地配合。


    “沒問題,需要我做什麽,隻管說。”


    謝寒淵嘴角微抿,心情看起來並不很好。


    “你倒是會聽話。”


    雲魯疑惑地看向他,“??”


    謝寒淵站起身來,手上晃著玉佩,說,“有事把消息留在西北方的小草下,我自會跟你聯係。”


    “嗯。”雲魯點頭應道。


    直到看見謝寒淵快走出帳篷了,雲魯才突然出聲喊住了他,說,“你等等。”


    謝寒淵停下腳步來,一雙淡然漆黑的眸子看著他。


    雲魯不害怕地直視迴去,指了指他手上的玉佩,說,“你可以把玉佩還給我嗎?這是葉姑娘的東西,我不能隨便給別人,反正你都認識我了。”


    “我戴著也能防備出意外。”


    謝寒淵被雲魯單純的請求噎住,胸腔裏胸湧起嫉妒的火苗,看著雲魯那理所當然的態度,他眼睛眯了眯,說,“這個給你,自然會有人借此辨認你。”


    他直接給了雲魯一個自己身上攜帶的玉佩,至於葉傾城的,早就被他收起來了,拿著東西,謝寒淵就走了。


    雲魯呆愣愣地看著手上的玉佩,眉頭皺起來,開口想把他喊住。


    不過眨眼間,謝寒淵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雲魯有些擔憂,到底順從心意,在天亮後,直接去找到休息好的葉傾城。


    他把葉傾城叫出來,歉意地說,“葉姑娘,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給我的玉佩。”


    他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


    葉傾城一聽,就明白怎麽迴事了,謝寒淵做出這麽幼稚的事,她竟然一丁點都不覺得奇怪。


    “那你就拿著這個玉佩,我的玉佩,我會拿迴來的,雲魯你不用歉疚,那人性格就是強勢,做什麽都隨心,你別跟他計較,下次看見他,要是沒有正事,別理會,免得自己受了委屈。”葉傾城歉意地說。


    雲魯臉有些紅,他還沒有被人這麽關心過,何況葉姑娘字字句句都說得很好聽,“謝謝你,葉姑娘,我知道了。”


    雲魯把玉佩收了迴去,臉上帶著暗紅色。


    在不遠處,謝寒淵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眼睛都嫉妒紅了。


    葉傾城感受到身後的目光,嘴角微微抽搐,並沒有轉身去看,她懶得理會謝寒淵的這小脾氣。


    “我送你迴去。”雲魯柔聲說。


    葉傾城想了想點頭答應了,被雲魯送到帳篷後,她準備去整理一些藥材。


    就在這個時候。


    不遠處的帳篷裏響起哄鬧聲。


    “怎麽迴事?出什麽事了?”


    雲魯一看那帳篷,就認了出來,“是李副將所在的帳篷,我要過去看看。”


    “等等,我們一起。”葉傾城也想去確認發生了什麽事。


    葉傾城剛掀開帳篷,進去把醫藥箱拿上,再準備過去。


    結果剛走進去,她身後就多了一個身影。


    葉傾城腳步一頓,“……”


    轉過身就看見謝寒淵果然站在那,她都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


    “你在這做什麽?”葉傾城放低聲音問。


    謝寒淵一雙黑眸盯著她,“陪你。”


    “你瘋了。”葉傾城幾乎是從牙齒裏擠出來的這話。


    謝寒淵盯著她說,“沒瘋,但也離瘋差不了多遠了。”


    你還好意思說這話。


    葉傾城險些沒有直接罵出來。


    她皺眉看著謝寒淵,低聲道,“你別鬧,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現在外麵出事了,我要過去看看。”


    “不用去,是我給李副將下藥了,他得的傳染病,很快就會被查出來,你過去容易被感染,等過不了多久,山崎部落的人就會把他扔出去。”


    “你說什麽?傳染病?什麽傳染病?”葉傾城倒沒有太緊張,她自己本身就能治療,也不擔心謝寒淵亂來,畢竟部落裏還有不少的自己人,他以往沒用過這種手段在戰場上,可見這人也是有底線的。


    謝寒淵語氣平靜,“胡花病而已,神醫說已經有治療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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