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當年我也並不確定我能不能救他,傷他的血族實力比我強,我不確定……”


    石忘情正在焦慮地解釋。


    他知道早晚要麵對這一天。


    當年看著不死族沉睡卻選擇無動於衷之後,他每一天都很煎熬。


    “這些年我從來沒懷疑過你。”


    “什麽?”


    慌亂的石忘情突然定格在陸信的話語中。


    “但我一直在等你。”


    “你……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會醒來,但如果南宮做不到,那麽這個人一定是你。”


    石忘情眼神中閃過驚訝,原來陸信一直都相信他,並等著他。


    他羞愧地轉過頭。


    “沒關係,你和不死族之間恩怨我無法去理解,我不知道這對於你代表著什麽。”


    “對不起,陸信。”石忘情的聲音很小,他不確定陸信能不能聽見。


    “但我還是要很感謝你最終做出了決定。”


    “是不是太晚了。”


    陸信沉默著笑了一聲。


    石忘情始終沒有抬頭,眼睛裏的憂鬱更盛。


    “如果你什麽不做才是真正的太晚了。”


    “你,”石忘情猛然抬頭,“你的意思是,在你心裏還來得及,你依然會原諒我?”


    陸信無奈地提了一下嘴角。


    其實陸信知道石忘情作為一個血族沒有義務一定非要幫一個不死族。


    而且就算石忘情最終不肯出手相助,該坐在這裏怨恨的也隻能是花孔雀,而不是他。


    甚至花孔雀也根本不會怨恨他,甚至連簡單的抱怨都不會。


    而且陸信時至今日也沒告訴花孔雀真相。


    他拜托南宮把這件事攬了下來。


    花孔雀也不希望石忘情幫過他吧。


    說開之後石忘情終於又能按時接他的電話了。


    並且在公司裏也不再躲著他。


    蟲族已經現世了,陸信隻希望大家能盡量團結起來。


    相對於不死族和血族,蟲族才是真正危險的。


    但是陸信心裏多多少少有些遺憾,如果當年花孔雀剛出事的時候,石忘情就能出手相助該有多好。


    ……


    研發組遭遇蟲蛀之後的一個月內,具夢接二連三發生了類似的事件。


    一直沒有大的蟲族現身。


    全都是這些惱人的小家夥。


    但即便是這些看似不危險的小蟲子依然造成了人員傷亡。


    安保隊好幾個員工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最令人揪心的是,陸信認識的那個保安大叔被發現的時候隻剩下一條腿。


    還是餘塗第一個發現的。


    “昨天下班前我所在的人事部發現了一隻很可疑的蟲子,我開始懷疑蟲族們新一波的攻擊又要到了,所以一直留在公司裏沒有離開。直到早晨四點我在值班室後麵的走廊裏看見了這條腿。”


    “其他人沒有跟他一起的嗎?”陸信問道。


    安保隊受傷的人已經送往醫院。


    隊長今天早晨來上班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


    憤怒地要求各部門都派人輪流值班。


    畢竟麵對的是蟲族這種異能生物,不能把最危險的工作隻留給他們。


    人群中竊竊私語。


    走廊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順便響起一聲冷笑。


    司爾其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一邊整理著他的發型,一邊走向安保隊隊長。


    冷言冷語地說:“研發組當初第一個出事的時候,我也沒怪過誰,怎麽到了你就不行了。”


    “喂!你別一天天裝模做樣了,現在整個公司的安全問題都壓在我們安保隊身上,你還想怎麽樣!”


    “哎呦?整個公司的安全原來歸你們管啊,那我的研發組被蟲子蛀成那樣了,你們是不是該負責啊?”


    司爾其在打嘴架這方麵從不示弱。


    一點也不會給人留麵子。


    陸信趁著他們吵架,去看了昨晚受傷人的名單。


    這些都要上報人事部的。


    餘塗一早就整理好了,第一個拿給他。


    陸信數了數發現不對。


    “是不是少了兩個人。”


    正在和司爾其吵架的安保隊隊長聽見少了兩個人,一把搶過名單。


    嘴裏不耐煩地叨著:“怎麽會少兩個……”


    話沒說全,他指著名單數了一遍。


    確實少了兩個人。


    既不在受傷送醫的名單上,也不在這裏。


    “你們誰看見他們倆了?”他問安保隊的下屬們。


    下屬們相互看看,紛紛搖頭。


    “會不會……”有人看向地上的那條腿。


    會不會死的人不隻他一個。


    陸信也有相同的想法。


    謹慎地靠近那條腿。


    就在他低下頭仔細觀察,腿骨中突然有東西蠕動了一下。


    陸信反應極快地退迴來。


    就在他剛離開那裏時,那些蠕動的蟲子猛地暴漲。


    原來不止一條。


    它們扭曲地吞噬著那條腿的血肉骨骼。


    瞬間一條腿就被分食幹淨。


    從人群中走出的石忘情悄悄將陸信拉到後麵。


    擔憂地看向陸信。


    陸信對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把這裏清理幹淨!”陸信立即說。


    不等安保隊隊長行動,餘塗已經帶著人開始幹活了。


    那一堆蟲子立刻被清除。


    過程中竟還有人不小心受了傷。


    也可見這些不起眼的小蟲子的攻擊力。


    司爾其全程惡心地躲在一邊。


    他雖然也很想上去出風頭,畢竟全公司的人都在呢。


    可是他太討厭蟲子了。


    那種生理性的厭惡根本克製不了。


    保安隊隊長做了最後的收尾工作。


    拿著大號的特製垃圾袋將那些蟲子裝在裏麵,路過司爾其的時候故意在他麵前快速打開了一下。


    司爾其一不小心看見裏麵的東西頓時吐了一口袋。


    安保隊隊長氣得臉色像辣椒。


    頓時快要爆炸。


    本來隻是拿著一口袋臭蟲子,現在倒好,還要兜著一袋子司爾其的嘔吐物。


    他簡直想當場辭職。


    圍觀在這裏的人開始躁動。


    頓時也都自覺地離那一袋子遠一點。


    時刻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他們倒不是怕司爾其的嘔吐物,他們怕急了那種蟲子。


    並且同情地看向司爾其。


    那種會蠕動並且還吃人的蟲子誰看都會吐吧。


    陸信是個意外。


    他冷靜地不像個人。


    所以大家除了遠離那一袋子蟲子,竟然不受控製地遠離他。


    陸信無語地看著他們慢慢挪動的腳。


    懶得理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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