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難得清靜地自己待了一會兒。


    巨型蟲子的事情因為沒有影響到幻光城大部分人的生活,消息很快就淹沒在一如既往的日子裏。


    而且在這個異能橫生的藍星,大家也見怪不怪。


    沒有親自麵對的人不知道它有多危險。


    甚至變成一種趣談,隻是給機械般的生活多添了一抹顏色。


    說來也奇怪,這種蟲子自從上次出現後,一直再沒露麵。


    好像又突然滅絕了。


    司爾其最近浪費了很多超凡藥水和重置藥水。


    董事長不在,沒人能管得了他。


    選來選去也選不到喜歡的覺醒力。


    而且他迴憶著從認識陸信到現在,好像陸信也擁有很多種覺醒力。


    原來還可以這麽玩。


    司爾其像是一下頓悟了。


    每天都換一個覺醒力。


    但也遏製不住他悲傷的心情。


    他還是喜歡那個體驗裝。


    因為對他有特殊意義。


    自從沒有了迷戀覺醒力,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沒有自信了。


    要不是光冒每天追著他拍馬屁,恐怕都要覺得人生沒有意義。


    陸信說光冒的考核期又穩了,光冒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但知道陸信絕對是在陰陽怪氣。


    蟲子確實消失了,但是公司裏的其他部門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借題發揮,時不時地找研發組的茬兒。


    好在司爾其很熱衷於應對這種事情。


    每天戰力滿滿。


    分散了一下注意力甚至在某些時刻忘了失去的體驗裝。


    陸信也樂見其成。


    本來以為顧繁放假的時候會拉著他到處玩,陸信也做好了準備要經常翹班了。


    結果這小子比他還刻苦。


    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整天在家裏研究他的機器人。


    忙得陸信都不好意思打擾他。


    停車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司爾其打掃現場的時候沒發現力嚐。


    陸信坐在吧台,透過手裏的酒水看著微醺的司爾其。


    “真想不通啊,這些都是什麽人,一會兒是我的客戶,一會兒又變成裘風的手下。他們到底有多恨我?”


    司爾其無奈地歎了一聲:“都是衝我來的,我這個人啊……是不是讓人生厭?”


    陸信看出他這段時間和其他部門鬥智鬥勇有點累了。


    “我當時為什麽要讓那個叫阿呸的進公司?”


    “看他蠢,看他討厭。”


    陸信挑了挑眉。


    司爾其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想把他安排到其他部門嘛,我以前又沒少做這種事。”


    原來蠢得才會被推薦到其他部門。


    陸信低頭笑了笑,不知道餘塗聽見是什麽心情。


    “你在笑什麽?”


    陸信搖了搖頭問他:“還沒找到喜歡的覺醒力嗎?”


    司爾其看了看他,心不在焉地喝了口酒。


    心思又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陸信突然叫了他一聲。


    司爾其毫無防備地迴過頭。


    突然進入了陸信給他設下的幻境。


    陸信趁著他不留神,對他使用了悲傷覺醒力。


    這是陸信一直想做的事。


    陸信也跟著一起到了司爾其的幻境場景。


    “這裏是……”陸信抬起頭,看見天上的飛行器和掛著巨大廣告牌的寫字樓。


    這裏依舊是幻光城。


    他腳下是泥濘的街區,隨意潑灑的汙水順著壞了的下水道湧出來。


    街邊有腐爛的老鼠和餿掉的剩飯,發出陣陣惡臭。


    廣告牌和霓虹燈勉強能把這裏照亮。


    兩旁都是破舊的磚牆,實際上如果不抬頭,那些空中的樓閣離這裏很遠。


    隻在這條狹窄的道路盡頭有一個車站。


    經年累月沒人維修,擋風牌已經破損的看不出原貌。


    半天才有一趟車。


    有時候還會晚點。


    從這裏到城邦中心的商業區差不多要跑一上午。


    中間的站還要等很長時間。


    這裏的交通很不方便,可是也住滿了人。


    大家身上的穿著差距很大。


    有的人穿著一身名牌,雖然生活拮據到買一個拳頭大的麵包要掰開吃兩頓。


    也有的人即便如此節省也不可能穿得起名牌。


    身上的衣服洗得發黃掉色。


    有的時候也會被地上腐爛的汙漬染上奇怪的顏色,像奢華的燈牌,非常具有諷刺意味。


    陸信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群小孩。


    他們圍在一堆腐爛變質的食品前翻找著還能勉強入口的東西。


    “走開啦!誰讓你過來的,這些都是我們的!”一個小胖子突然對身邊一個個子小小的孩子怒吼。


    小個子嚇得縮在一邊,眼睛卻盯著那些肮髒的食物不舍得離開。


    陸信歎了口氣,這裏竟然也是幻光城。


    沒有晶幣的日子這麽難過。


    比他們曾經在礦村都不如。


    陸信仔細觀察那個小個子男孩。


    五官有幾分相似。


    他是小時候的司爾其嗎?


    “走開!你不配來這裏,這是我們的地盤!”小胖子將他推倒。


    小個子摔在地上哇哇地哭起來。


    “我們揍他!”小胖子叫了一聲,一群孩子衝了上去。


    雖然是幻境裏,但是陸信還是有點看不過去了。


    走過去製止了這群熊孩子。


    這群熊孩子被嚇跑,他走到小個子麵前。


    “你是誰?”豆丁一樣的小孩兒水汪汪的大眼睛噙著淚,害怕地看著他。


    “你是司爾其?”


    小孩兒睜大了眼睛,緊張地後退了兩步。


    陸信蹲下身,看著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你的名字叫司爾其?”


    小孩兒突然說:“你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你是媽媽的朋友嗎?”


    “我……”


    小司爾其突然站起來拉起他的手,眼神帶著期望看著他。


    那雙眼睛又漂亮又明亮,和他長大之後一樣。


    “你是嗎?”


    陸信很想知道司爾其的秘密,於是點了點頭。


    小司爾其別扭地咧開嘴,立刻拉著他往前跑。


    他的家就在這條巷子後麵。


    比較陰暗的地方,卻也有很多人在這裏晾衣服。


    小司爾其的家很快就到了,這裏都是窮苦的人。


    陸信看見一個中年女人躺在硬床板上。


    嘴唇幹裂,臉色發黃。


    “我媽媽病了很久了,我想給她找點吃的。”


    小司爾其緊張地搓著細細小小的手指,淚眼汪汪的。


    陸信拿了幾枚晶幣給他。


    小司爾其長這麽大隻見過金幣和鐵幣,這是他第一次得到晶幣,不可思議地看著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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