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門口幾個下屬走了過來,能聽到兵器與鎧甲碰撞的聲音。


    “將軍,陛下召見您和夫人。”一個下屬開了口。


    徐淵寒眼神依然是直勾勾的看著李音晚,“不見!”他迴絕了。


    “太子病倒,需要徹查今晚的餐飲,夫人牽扯其中……”下屬們確實也不願打擾將軍的春宵,但事情緊急,不得不如此。


    徐淵寒放下李音晚,整了整衣袖,而後轉過身,又恢複了淡定漠然的神色。


    “李氏,走吧……”他甚至沒多看一眼李音晚,便開門走出。


    李音晚還在剛才的反轉之中,但徐淵寒的冷漠,給她心頭又潑了一盆冷水。


    若兒跟她一起,出了將軍府,坐進馬車裏,駛向主宮。


    一路上,若兒見李音晚神色不定,便好奇問她:“方才見徐將軍神色匆匆,你們可完事兒了?”


    “和我想的不同……他……”李音晚想到了徐淵寒瘋狂的狀態,確實有些詫異。


    “慢慢來……”若兒試圖寬慰,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太子病了?”李音晚話音一轉,想到這麽晚了,陛下召見,是什麽事兒。


    “難不成,還能是喝了粥病倒?”若兒一句玩笑話,但見李音晚麵容嚴肅,意識到了或許就是粥的問題。


    “走吧,生死不由人。”


    馬車上,一路沉寂。到了主宮主殿,趙主事和太子身邊的宮人已在,天家站在前方龍椅台子上,俯瞰著一切。


    據說,這龍椅是從宛王宮殿搬來的,天下雖然易主,但很多事,並不會改變。


    “你可是飲局廚子李音晚?”禹王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音晚,眼神中帶著威嚴。


    “是民婦。”李音晚對禹王行了禮,而後點頭。


    “你,可知罪?”禹王這一句,所有人都看向李音晚。


    李音晚還不明所以,那邊徐淵寒拱手問禹王。


    “夫人李氏,不知犯了何罪?深夜至主宮被問罪。”


    “她用心不軌,在給太子的粥裏下了藥,太子如今昏迷不醒。徐將軍,你說,我能否問罪於她?”禹王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是帶著不容置疑。


    “陛下,我這夫人與天家無冤無仇,如今這粥,可以是經手的任何一個人放的毒。陛下仁慈,不會錯殺好人,也不會放過兇犯。”徐淵寒站在殿左側,突然感到像是下雨一般,有東西滴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頭,發現什麽也沒有,隻有殿頂橫梁。


    “既然這樣,我就命徐將軍你徹查此事,三日之內,給寡人一個交待。這三日,先把李氏關在天牢內。”禹王說完,轉過身背著手,不再言語。


    “遵命。”徐淵寒知道,這是個艱難的差事,如果查出什麽不利的證據,那李音晚估計小命不保。如果沒查出什麽,那天下人也難以相信徐淵寒不保庇。


    他看著兩個侍衛將李音晚帶走,而後叮囑下屬,開始查起來。


    第一步便是禦膳房,在趙黎主事的帶領下,徐淵寒查看了整個飲局。


    在李音晚存放個人物品的櫃子裏,一個木魚掉了出來。


    “這是……太子殿下的物品木魚……怎會在這裏?”一旁的宮人這樣說著。


    徐淵寒拾起木魚,看了看新舊,而後交給下屬包起來帶走。


    “音晚素來承得太子殿下厚愛,之前的粥,都是安排的音晚去送。”一貫溫和的趙黎主事,開了口。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太子與有夫之婦關係不明,或許一切,皆因一個情字。


    但這頂綠帽子,戴在了調查人徐淵寒頭上。


    徐淵寒握緊了拳頭,表情凝重。下屬們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麽好。


    “毒在哪裏發現的?”徐淵寒沒再看趙主事,問一旁的宮人。


    “隻有太子那碗粥裏有毒……”宮人說。


    “這邊每碗粥給誰,都是事前定好的麽?”徐淵寒問趙黎主事。


    “是,陛下和太子的粥裏,添加的物料會多些。”趙黎依然是笑靨如風。


    “太子那碗粥在哪裏?”徐淵寒剛問,那邊宮人便端了過來。


    徐淵寒一看,這裏麵有各色海鮮,沒吃多少。


    “薑絲是誰放的?”徐淵寒突然問到了薑絲。


    “是我放的,為了中和海鮮粥的寒涼。”趙黎主事拱手說。


    “趙主事,你看起來,很不一樣……”徐淵寒似乎覺察到了什麽,突然這樣一句。


    “您謬讚了……”被這樣一位公認的美男子誇讚,趙黎的臉色有些紅,但她依舊十分淡定。


    出了飲局,徐淵寒給下屬交代了幾句,而後便想去天牢看望李音晚。


    天牢極其寒冷,在地下,不見日光。原本是宛國陵墓,因為離主宮近,便成了天牢。


    門口的守衛開了門,徐淵寒走了進去,聽到了四周猛獸的聲音。


    天牢關著一些猛獸,以虎居多,在關押的牢內不停的嘶吼著,氛圍十分恐怖。


    徐淵寒跟著獄卒,不斷往裏走,裏麵別有洞天。有一條溪水,把天牢分為兩半,上方有橋。


    “徐將軍小心,這可不是普通的水。”獄卒說。


    徐淵寒仔細一看,那是噴湧的岩漿,在奔騰,在交融,在唿嘯。


    “將軍有所不知,當初為了修這座橋,死了好些人呢。這裏分割天牢南北,裏麵都是重犯。”


    獄卒說罷,繼續提燈指引著徐淵寒。


    又走了幾步,徐淵寒聞到了一陣清香,熟悉的氣息。


    他向前看,看到了那邊坐在牢中閉目養神的李音晚。


    獄卒開了門鎖,李音晚睜開了眼。


    “你來了?”李音晚眼神十分淡定。


    “你不問我查出什麽了沒?”徐淵寒看向李音晚。


    “禹王讓你查案,必然是希望你公正,也希望盡快了結此事。如今最公正的辦法,便是說我害了太子。其他的話,都無意義。”李音晚繼續閉目養神。


    “李音晚……”徐淵寒俯下身子,冷冷的看著她:“想死可沒那麽容易……”


    “我懶得知道你跟太子的關係,眼下你還是我夫人,為了將軍府的平安,我會救你。”徐淵寒環視著李音晚,眼神挑釁般的冷峻。


    “……我無須你救……”


    徐淵寒的話,無異於告訴李音晚,自己不是要救她,而是救整個將軍府。但李音晚心尖隱隱的有些傷痛的感覺,她感受到了一絲對維利達娜的妒,但這一切情緒,禍首就在眼前。


    “如果你救我,我便出去殺了徐家人。”李音晚也迴了一個挑釁的眼神,而後不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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