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老相傳,有很多和死人打交道的職業,像什麽劊子手,像什麽黃河撈屍人,湘西趕屍匠,縫屍人……我叫孫磊磊,今天我說的就是縫屍人……


    說起縫屍人,在現代的社會上並沒有什麽知名度我,有的人聽過,也隻是以為是古時候的誌怪小說才有的行業,但是我說另一個名字,大家一定都耳熟能詳,那就是入殮師。


    對,入殮師的職業,一般就是負責給死人化妝,讓殘缺不全的身體重新變得美好,體麵的入土為安。


    之所以屍體殘缺不全,是因為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種,有意外,有車禍,古代也是這樣,各種殘酷的刑罰,屍首分離,或者腸肚流出……


    這些人死後,如果有家族或者後代,想讓他們入土為安,都是需要縫屍人幫他們重新組裝身體,保持一定的體麵再下葬。


    古代人之所以這麽做,執念深重完整下葬,是因為傳說隻有囫圇吞棗的屍體,才可以讓靈魂得到安息,才能夠不會停留到世間安詳的,去投胎轉世。


    而古代的縫屍人,相當於現在的入殮師,隻不過功率要更加的深厚。這個行業一般行走在陰影下,因為無論誰聽到都會忍不住皺一皺眉頭,跟死亡跟衰敗粘鉤的行業,在現代社會中沒有一個是不會受到歧視的。


    雖然這些行業有時候油水很豐足,可一般在相親市場上大家碰到有人做入殮師的時候,可以想一想是不是會帶著有色眼鏡看她?


    這就像人們平時生活離不開廁所,但是提起褲子走人的時候又想迅速離廁所遠遠的……


    我家世世代代就是在做縫屍人這個行業,所以我從小到大也不被周圍的鄰居玩伴所待見,同齡人都被他們的長輩告誡,平時要離我遠遠的,我閑暇時候隻好跟著姥姥,看著她用針線把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修補的煥然一新。


    我從小就不怕鬼,膽子很大,因為那種東西我見的多了,有淹死的被車撞死的掉下山崖摔死的上吊的,應有盡有,各種血淋淋的場合我都見過。


    在普通人的眼光看來,這些人死的已經夠慘了,但其實這是人生的常態,起碼他們還能在縫合後有個全屍。


    像我見過的一些死狀恐怖的人,那才是真的恐怖,因為他們就連想要縫合都無處下手,有的人半邊身子成了齏粉,有的人幹脆腦袋就找不到了,或者說五官扭曲,或者說五髒六腑早已經成了一堆肉泥……


    這樣悲慘的場景,我跟著姥姥見過大概有兩三次吧,第一次是在十歲那年,是我們村的一個獵戶,平時喜歡喝酒殺生,在他41歲的時候,淩晨進山打獵,連續三天三夜都沒迴來,當時他們家發動全村人去找,等找到後已經是三天以後了,那獵戶的屍體躺在一個亂石峽穀裏,頭已經消失不見,不知道遇到了什麽意外,還是被野獸啃食了。


    當時我們村也非常的迷信,老人們腦子裏也很封建,必須講究入土為安,全須全尾。否則的話,容易給子孫後代招來災禍,永無寧日。


    可是他的腦袋沒了,怎麽才能讓他完整的入土?我記得那一天,我的姥姥被他們獵戶家請了去,經過一番協商,姥姥在屋子裏和無頭屍體呆了一天一夜,不讓任何人進去觀摩,終於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他把屍體完整的縫好了。


    我去找姥姥的時候也碰巧看到了那獵戶的頭顱,那是用一個紙人頭製作的畫的簡直是惟妙惟肖,和獵戶生前的五官簡直可以說一模一樣,栩栩如生。


    第二次是我上中學的時候,那時候大概我十四五歲吧,因為我當時讀的是寄宿學校,基本一個月迴去姥姥家一次,再有一天迴去的時候,我看到了第二個死無全屍的屍體。


    根據姥姥說那是,旁邊村子出外務工的一個光棍,因為工地上的起重機鋼索崩斷,他正好在鋼索的旁邊,一個大活人生生被斷掉的鋼索抽斷了身體。


    而且是豎直的左右兩節,其中一節直接飛到了旁邊的河裏,被湍急的河水衝走。


    好在那工地老板算是個有良心的,聯合著幾十個工友在河水的上下遊找了半個月,但是任務一無所獲,然後呢,務工的家屬就找到了我姥姥,我姥姥幾乎又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跟那半截屍體呆了一整個晚上,等到黎明的時候公雞打鳴,把那半截屍體用紙紮人給做好了,連手腳大小比例一模一樣,拚接的那半截屍體上。


    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


    我當時年紀也大了,學習不好,已經對前途有些渺茫,隻想跟姥姥學這門手藝,但是姥姥說什麽也不讓我去碰這個行業,說是會被人一輩子看不起。


    而且,希望我幹一個正常人幹的行當,平安喜樂一輩子。


    我當時感受到了姥姥的良苦用心,所以也沒強求他教我那個,我從小到大的吃穿用度上學的學費幾乎都是憑借著姥姥這門邪門的手藝把我養活的,我心裏一直很感激她老人家。


    他老人家一直供我上到了大學,我才能夠自力更生。


    在寒假暑假的時候出去打工兼職掙學費,在我大二上半學期肯德基打工的時候,我們村長一個電話打來找我,說是姥姥去世,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可是仍然接受不了這個噩耗。


    後來我聽村長說,我姥姥死的有些著急,因為當天如果城裏的老總用貨拉拉拉著一口大冰櫃,確切的是說那種會製冷的棺材,來到我姥姥家,希望我姥姥能為棺材裏的人整理一下儀容。


    一開始我姥姥不願意,但是老總百般懇求重金許諾,我姥姥看在為我掙學費的份上才勉強同意,結果那老板留下棺材,坐著貨拉拉連夜迴了城,而我姥姥就死在了當天夜裏,為棺材裏那具屍體整理遺容的時候。


    得知姥姥死心的我哭成一個淚人,腿腳都軟,走不動路,但我還是掙紮的坐上了火車和大巴車,趕了一天一夜迴了村。


    當我見到我姥姥遺體的時候,因為從小見慣了這種場麵,我第一眼就看出來我姥姥不是正常死亡。


    我想到了村長的電話裏和我說的那個會製冷的棺材,我姥姥就是在給棺材裏的人整理儀容時候死掉的,當時發生這麽大的事,誰也不敢亂動大口棺材。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我,在祖屋裏橫衝直撞,找到那具會製冷棺材,一腳把棺材蓋子踹開。


    棺材開了,當時我就愣在那裏,那句屍身的手腳大小不一,明顯就是把不一樣的屍體縫合在了一起,但這絕對不是我姥姥做的,他老人家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那一刻,我也終於知道了我姥姥的死因,她老人家就是被這具屍體害死的,不知道是哪一個半吊子,把不同的屍塊縫在一起,讓這具屍身怨氣大增,所以導致了我姥姥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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