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內連續多日發生大規模暴力事件,死傷者已超過百人,據調查暴力團夥均有不同程度吸食違禁藥物,日本政府在此提醒廣大市民,為了您的安全,請遠離賭毒!”


    “銀座星級酒店惡性殺人案、新宿區大規模幫派混戰、港灣區爆炸案、澀穀區特大走私案……”


    “東京犯罪率飆升,東京警視廳召開新聞發布會,全體官員鞠躬致歉!”


    “東京電視台:接下來即將播出的是——名偵探柯南:走投無路的名偵探,連續兩大殺人事件!”


    “太平洋海底火山噴發,日本東海岸漁民遭受海洋亂流影響損失慘重,專家建議近期不要出海。”


    熱海,某間新開的中華料理店內,路明非等人坐在一張大圓桌上看著掛在牆上的電視,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在幾乎所有電視台都在報道東京動亂的時候,東京電視台卻對發生在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出淤泥而不染一般放著動畫片。


    “日本還真是多災多難啊。”路明非不斷更換著頻道,發現這些電視台千篇一律都在報道東京的精彩紛呈,不久搖頭慨歎一聲:“照這樣子下去,我看都不用怪獸出馬,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給作死了。”


    要不是昨晚他們溜的快,那剛才的新聞報道中必然缺不了關於他們的篇幅。


    標題他都給想好了,就叫“窮小子拐帶黑道千金私奔,日本黑幫集體出動,人手一個水泥桶”,保證很有爆點,讓人一看標題就想入非非,繼而發自內心的渴望一覽正文。


    這都是他在暑假期間跟老夏頭和芬格爾學的,據說學會之後便足以在新聞場上叱吒風雲,再也不用捕風捉影捏造事實。


    蘇茜配合點頭,來日本才幾天,她就見識到了過去十三年從未見過的世麵。


    隻能說祖國確實把花朵們保護的太好了,對外邊的世界知之甚少,課本上的拓展也大都經過有心人美化。


    換了個本地電視台,此時恰好是采訪環節,記者手拿話筒正在采訪一個坐在港口,麵向大海腦袋四十五度上揚悲傷逆流成河的中年男子。


    看雙方對話,那男人似乎是一條漁船的船長,在出海捕魚期間痛失愛船,此刻他在記者的追問下,說出了漁船沉海時自己看到的一幕。


    “那是海神,我們觸怒了海神。”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聲音中夾雜著幾分恐懼,“我親眼看見船底下有幾個黑色的巨物遊過,隱約還能看見有個金發的身影手持長條兵器浮出水麵。


    他就像是傳說中的海神波塞冬,因我們對海洋生物的迫害而施以報複。”


    “海洋的守護者應該是阿古茹。”旁邊路過的小孩聞言湊了上來,一本正經地糾正了中年男人的錯誤。


    日本的新聞行業不像國內那麽嚴肅,這個娛樂行業極其發達的國度就連新聞報道也透露著不正經,還專門為兩個出鏡者的發言,貼出了兩張畫風簡陋的手繪圖,一個是手握三叉戟的西方大漢,一個是藍中帶黑的棱形眼奧特曼。


    路明非見狀拍了拍正在看菜單的愷撒,拿起他靠牆放著的金屬長棍,調侃道:“嘿愷撒,快看呐,你上新聞了。”


    還別說,就愷撒從海裏爬上來閃亮登場的樣子,著實有點波塞冬的味道。


    “啊?”正在糾結該點什麽菜的愷撒聞言抬起頭,順著路明非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時簡筆畫剛好消失,他又聽不懂日語,隻是隨意笑笑便繼續鑽研那本光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的菜單。


    其實他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身為海洋守護者的他肩負河神賜下的重任,應該及時與虎鯨會合繼續完成他的任務。


    但奈何他下海尋找數次都未能發現戰友的蹤跡,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的不過癮,跑去人魚的大本營找它們的麻煩了。


    身無分文,渾身上下隻有一根海皇三叉戟和衝浪板還值點錢,愷撒不知道下一步該何去何從,是先當一下自由自在的野人,還是打個電話迴意大利,讓加圖索的人來接他。


    最後他決定先在外邊玩一會兒,被束縛在郊外古堡那麽長時間,好不容易能出海釣魚卻遇上這種事,想來等他迴去以後自由將進一步遭到限製,說不得還會有貼身保鏢之類的東西。


    腦力和體力都消耗太大,愷撒實在困得不行,本來想找個地方窩著睡會兒覺,又擔心路明非他們在此期間離開,便迴到海崖打算將楚子航的練功服還給他。


    可以的話,順便再借魚竿釣點魚當晚餐。


    事情如意料中的那般順利,路明非十分大方,讓他今晚別走,大家一起舉辦烤魚派對,結果一下午的時間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釣起來過,唯獨沒釣到魚。


    三個男生在海崖邊不信邪的枯坐了幾個小時,愷撒都睡過去好幾次,每次被魚竿的動靜驚醒迎來的都是失望。


    那個有著怪力的女孩兒並沒有重現上午的奇跡,她玩了一下午的遊戲看了一下午的漫畫,最後還是那個名為蘇茜的短發少女接手了冷麵男的位置,憑借新手釣魚人的保護期釣上來一條十幾斤重的大魚。


    烤魚派對無法舉行,他們便就近找了一家飯店,準備把上午的魚頭和這條大魚加工一下,未曾想竟然還遇到了老鄉。


    “五目炒飯好了。”


    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留著公主切發型的高挑女生端著托盤從後廚走來,行走間那條黑色的高長馬尾微微晃動,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子英姿颯爽的味道,讓蘇茜都忍不住心生幾分羨慕。


    明明對方看上去也沒比她大多少,偏偏走路儀態卻像是時裝模特在走t台。


    愷撒在她走近時都忍不住將目光從菜單上挪開,在心裏稱讚這可真是一位完美的尤物,用華夏的話來說,大概就是秀色可餐。


    此女若是放在歐洲的名流晚會上,也是能吸引全場男性目光的存在。


    可惜,他不會中文,否則多少要給她指條明路。


    擁有這麽得天獨厚的條件,不在名利場上肆意玩弄名流政要的感情,待在這小小的飯店當看板娘,簡直是暴殄天物。


    坐在愷撒斜對麵的楚子航同樣盯著這個身材相貌都無可挑剔的女人,但他並沒有被美色所迷,而是在腦海中迴憶著自己是不是在哪見過這人。


    像這般霸道的身材,見過一麵確實很難忘記。


    貌似當初那個去麻生真家裏實地探訪的,什麽消滅貧困兒童研究中心的顧問,與眼前這個服務員有些相似。


    “謝謝。”相較於其他人,路明非表現的倒是淡定無比。


    他隻是道了聲謝,接過兩盤五目炒飯放在繪梨衣麵前,並伸手將她的遊戲機拿走:“先別玩了,你不是要吃炒飯嗎,快趁熱。”


    這兩天繪梨衣沒少“嚷嚷”著要吃五目炒飯,上午他還以此為條件想讓繪梨衣放棄那幾碗藥粥,現如今總算是讓她吃上了。


    紅發女孩兒也不在意遊戲沒打完,反正路明非會幫她通關,拿起勺子就打算將這兩天缺失的五目炒飯補迴來。


    隻是她的勺子才剛伸向炒飯就被路明非按住:“打完遊戲,要先洗手才能吃飯。”


    繪梨衣其實是個很愛幹淨的女孩,但有時候又會因為注意力被轉移,掉一些小細節,被路明非提醒後她便放下勺子準備去衛生間洗手。


    隻是那個身高腿長的很漂亮的看板娘攔住了她的去路,表示廁所正在維修,要洗手的話可以去廚房。


    聽得此言,繪梨衣扭頭看了眼路明非,見他正探頭朝這邊張望,便轉道進了廚房。


    飯店後廚幹淨整潔,食材配料鍋碗瓢盆碼放整齊,在猛火灶前有個身材高大穿著廚師服的男人正在顛勺,繪梨衣通過那長度一米有餘幾乎要貼到天花板的廚師帽判斷,對方的廚藝大概率可以和《中華一番》的男主角一較高下。


    “吃飯前要好好洗手,這點很棒,繼續保持。”高帽廚師關火,將烹製完成的西紅柿炒雞蛋倒入盤中,隨手將鍋扔迴灶台,自來水和刷子開始全自動洗鍋。


    聽著熟悉的聲音,繪梨衣小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的神色。


    夏狄拍拍手,將寫有“炒飯仙人”四個龍飛鳳舞大字的圍裙摘下,身後的食材全部自覺跳進鍋裏,彼此從陌生到熟悉。


    他緩步走到繪梨衣麵前,沒有沾染任何油汙或者水氣的大手輕撫女孩兒柔順的長發,笑容溫暖,是路明非從未享受過的慈祥:“現在身體感覺怎麽樣?”


    “很好。”繪梨衣輕輕點著小腦袋,生怕動作大了會讓魔法師先生滑落。


    女孩兒的聲音軟軟糯糯,說不出的嬌萌可愛。


    隻要待在夏狄身邊,她便會感到由衷的安心,不用害怕自己說出的話會變成龍文,附帶令人死亡的詛咒,給身邊人帶來不幸。


    瑰紅色的眼眸倒映著夏狄的身影,那人輕輕開口詢問:“這幾天玩的開心嗎?”


    “開心!”繪梨衣說這話時很是用力的點了點頭,甚至連自己的小手都攥緊了幾分。


    無論是第一次離開“家”,看到外邊的世界,交到人生中第一第二第三個朋友,還是乘坐列車海上垂釣,都是那麽有趣,讓她一成不變枯燥乏味的生活變得精彩紛呈。


    “我也過的很開心,所以這算是雙贏。”夏狄笑著伸出拳頭,繪梨衣先是一愣,隨後伸出自己攥緊的小手,輕輕與其相碰。


    盡管不知道為什麽魔法師先生會這麽開心,但看他笑的那麽……愉悅,她也忍不住跟著勾起了唇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夏狄見狀笑容越發放肆:“接下來的旅程不會像之前那麽輕鬆,你們將要麵對更加強大的挑戰和敵人,有沒有信心戰勝他們?”


    “有的。”繪梨衣言簡意賅,伸手握住了掛在脖子上的鳥頭吊墜,她知道魔法師先生其實一直就跟在他們身邊,即便偶爾跑去忙其他事情,也一直通過神奇的魔法道具在密切關注著他們。


    “嗬嗬,繪梨衣怕痛嗎?”


    “有一點點。”女孩兒的大拇指與食指比劃了一個小小的距離。


    雖然以前每次生病打針的時候她都沒有喊過疼,但一來她開口容易死人,二來也是因為她沒有可以喊疼的對象。


    她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生來就是孤單一人。


    但現在不同了,她有……


    “明明是個怕疼的女孩兒,屬性卻全部加在了攻擊上呢。”夏狄再次摸了摸手感極佳的小腦袋瓜,臉上掛著惡趣味的笑:


    “快去洗手吧,待會兒有個小小的試煉等你,試煉通過的話,獎勵精神抗性up哦。”


    兩個哥哥太廢柴了,需要不善言辭的妹妹挽迴一下蛇岐八家的尊嚴。


    而另一個脾氣暴躁的妹妹這會兒估計已經快要炸了,得有人去安撫一下,免得某個可憐又無辜的兄長事後被錘的智商更加感人。


    繪梨衣聽話去洗手,等再迴過頭卻發現夏狄已經不見了蹤影,心下有些小小失落,卻又很快恢複。


    反正魔法師先生隻是躲起來了,並沒有離開。


    等她重新落座,已經完美適應看板娘身份的酒德麻衣將後廚的飯菜全部端上鍋,不出意外那個無良作家又當甩手掌櫃了。


    愷撒這邊才剛決定要吃什麽,就發現想點的菜已經擺在了桌上,沒等他表示驚訝,鼻子便聞到一股直衝天靈蓋的香辣味。


    抬眼望去,隻見酒德麻衣手捧一盤重達十斤的剁椒魚頭,青紅兩色的辣椒讓人看了就局部隱隱作痛。


    將剁椒魚頭擺在了繪梨衣麵前,酒德麻衣塗著淺淺唇彩的嘴角勾起,用緋紅色眼筆勾勒出嫵媚眼線的眸子眨了眨,衝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兒遞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除了聽話乖巧可愛漂亮之外還有什麽值得說道的地方,竟然能得到無良作家的如此偏愛。


    著實令人羨慕。


    “大小姐,能吃辣嗎?”路明非沒有見繪梨衣緊緊盯著那五顏六色的魚頭,還以為是沒見過這麽大的陣仗被嚇到了,好心提醒道:


    “事先聲明,辣是一種痛覺,如果你怕痛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嚐試。”


    他其實也不怎麽能吃辣,但跟著老夏頭胡吃海塞已經被鍛煉出來了,眼下桌上除了師兄麵露難色之外,愷撒和蘇茜表現都還算正常,估計能一起把這剁椒魚頭解決。


    可繪梨衣聽了他的話,不僅沒有退縮,甚至眼神還變得更加堅毅。


    她拿起勺子,狠狠在剁椒魚頭上擓了一勺辣椒,視死如歸般將其送入口中!


    “嘭——!!!”


    辣椒接觸味蕾的一瞬間,女孩兒便化作噴氣姬,白皙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伸出舌頭使勁兒哈氣,眼眶泛紅被辣的險些要流出淚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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