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模灣的海麵上,有五根黑又硬的背鰭破海而出,於碧波之上劃出幾道白練。


    因為主體藏於海下,加之距離確實太遠,路明非他們隻能看見那龐然黑影破開海麵疾速掠過,未能認出那究竟是何物。


    “你說的那個美人魚,是長那樣的嗎?”路明非望著五根黑鰭,詢問目擊證人蘇茜的看法。


    “不是,我看到的美人魚體型沒有這麽大。”蘇茜表示那美人魚的體型隻有黑影的三分之二大,而且背上也不是三角形的魚鰭,更類似於西方惡龍的背棘。


    而楚子航一言不發,從兜裏摸出望遠鏡朝黑影看去,發現那龐然巨物黑白配色有些眼熟,很像是自己當初在海洋動物園見到的虎鯨。


    但之所以說像,便是因為那群“虎鯨”的外表覆蓋著一層金屬質感的鱗片,三角形的背鰭仿若一把鍘刀,將路過來不及躲閃的石斑整齊切斷。


    恩,糾正一下,不是路過,是其中一條“虎鯨”專門拐道去找石斑的麻煩。這行為就像是在街上橫行霸道的該溜子遇見個眼神躲閃想要繞開他們的路人,本來可以無視卻偏偏有人二五八萬地過去給人家一巴掌還把錢給搶了。


    這群虎鯨航速飛快,攪動的海水模糊了楚子航的視野,無法看出它們身上是否還有其他異變,但他依舊判斷出虎鯨們似乎在追逐著什麽。


    默默轉移視線,楚子航在相距虎鯨大約一海裏的地方找到了一團可疑的淡色黑影。


    那裏似乎就是蘇茜目擊美人魚的地方……


    楚子航放下望遠鏡,麵上浮現幾許思索之色,如果網上所言不假,黑石官邸是鎮守熱海與封印孽龍的釘子,那蘇茜描述的美人魚或許就是孽龍的爪牙,而那群身披鱗甲的虎鯨則是守衛封印的武士。


    路明非見師兄一臉沉思,也不幹擾他的思緒,順手將望遠鏡拿過來,同樣發現了虎鯨和那群淡色黑影。


    看著霸氣十足的鱗甲虎鯨與淡色黑影距離越來越近,他不由驚唿一聲:“這是虎鯨大戰美人魚嗎?”


    聽到美人魚,繪梨衣雙眼一亮,右手在額前搭了個帳篷,瞪著一雙美眸朝海麵張望。


    她的視力很好,不用望遠鏡也能看清即將交戰的雙方。


    而蘇茜則有些尷尬,此刻的她感覺自己像是混入狼群的哈士奇,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她的尷尬沒有持續太久,楚子航理清思緒將自己的猜測說出,當然他沒有武斷地根據外表和顏值區分好壞正邪:


    “如果熱海的傳說屬實,在這裏封印著一條孽龍,那虎鯨和人魚怪物必有一方是想要破壞封印解救孽龍,而我們前往黑石官邸尋找神獸的任務,或許並沒有那麽簡單,有且極有可能是保護神獸防止封印被破壞。”


    此言一出,路明非滿臉激動的望著楚子航:“師兄,咱倆想到一塊兒去了。”


    那高山流水覓知音的模樣,就差把手搭在楚子航的胳膊上,歎一句“世上唯有你知我、懂我”。


    蘇茜見狀默默來到繪梨衣身邊,感覺這師兄弟倆之間氣氛怪怪的,貿然插入的話可能會變成搞笑女。


    也就是這個時候,遠處海麵猛然炸起數道水柱,海浪翻滾間隱隱有咆哮聲傳來,隻是那聲音聽起來甚是刺耳,宛如小兒夜啼般淩人聞之生畏。


    “嚶——!!!”


    淒厲尖嘯在相模灣炸響,經過海風的降噪處理後,又被海浪拍打礁石海岸的聲音掩蓋,隻有聽覺敏銳之人方能捕捉到蛛絲馬跡。


    然而此時海麵上劇烈翻滾的浪花與不時炸起的水柱,已經引起了無數釣魚佬的注意,他們眺望著遠處海麵想要看清是何方巨物在廝殺,手中路亞能否抗住此等巨物的強力掙紮,如果能把這種大家夥釣起來一定能上新聞,說不得也能獲得個巨物仙人的尊號。


    “做啥美夢呢笑這麽淫蕩?!”


    “砰”的一聲,想入非非不小心闖入鏡頭的釣魚佬被人一腳踹開,渾身濕漉漉剛從海裏爬上來架好攝像機的芬格爾沒好氣罵了一句,端著斯坦尼康開始將海上的戰鬥畫麵與圍觀群眾的反應記錄下來。


    其中站在遠處峭壁上的四個小孩是重點關照對象,鏡頭多的讓人懷疑是不是帶資進組,而被他踹到一旁的釣魚佬則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敢怒不敢言,想著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但礙於體型和國籍還是沒敢說話。


    老欺軟怕硬了。


    宛如鋼炮一般的超清攝影機將海上雙方的戰鬥盡數捕捉錄製,在畫麵中,五隻足有七八米長的虎鯨正在和一群形如人魚怪物交戰。


    這些人魚相貌醜惡,眼珠暴突,嘴裏布滿尖細的牙齒,胸前有雞冠般的紅色肉褶,全身上下布滿鱗片骨刺,細長的尾部比起魚更像是蟒蛇。


    體型同樣龐大的人魚有著明顯的數量優勢,二十多條人魚揮舞著利爪與尖牙,向虎鯨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它們眼中兇光迸射沒有半點對海洋霸主的畏懼,隻想要將它們撕碎變成能一口吞下的肉塊。


    然而它們最致命的武器卻根本無法破開虎鯨被鱗甲覆蓋的外皮,哪怕利爪和尖牙因為用力過猛崩斷,都未能在上邊劃開一道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搓澡師傅正在費勁巴力地給虎鯨搓澡,順便給鱗甲拋光護理。


    而當它們嚐試著攻擊相對薄弱的眼睛嘴巴噴氣孔時,虎鯨們重達數噸的黑白身軀就會猛然轉動,粗壯有力的鯨尾會像動力拉滿的火車頭一般,將試圖采用不道德攻擊手段的人魚擊飛。


    被黑色巨尾抽中的人魚輕則筋斷骨折吐血三升,重則當場四分五裂如煙花爆開,而前者屬於是被後者波及,所以才沒有當場斃命。


    海水劇烈翻滾,不時有人魚碎片或者軀幹部位飛出海麵,以至於半空中的擬態無人機在錄製俯瞰視角的同時,還要注意躲避地對空“導彈”的襲擊。


    戰鬥未能持續太久,人魚雖多也悍不畏死,但架不住虎鯨大力出奇跡,隻是一個甩尾就是一場血腥煙花綻放。


    海麵的暴動持續了一分鍾不到便恢複平靜,如果不是被染成暗紅色的海水,以及漂浮在海麵的零散肢體,說不得大家都當無事發生。


    海岸附近的圍觀群眾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表情,但很快有經驗老道的漁民反應過來,那是鯨魚在捕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在近海領域會有鯨魚出現,但眼下不正是捕鯨的好時機?


    這段時間他們還惆悵鯨魚不好抓了,現如今它們自己送上門來,要是就這麽把魚放炮了,晚上迴去半夜都得醒來抽自己兩巴掌。


    當地漁民想明白後唿啦啦地趕往港口,準備開船捕鯨。


    他們可不管虎鯨們捕食鬧出的動靜有多不尋常,無非就是獵物反抗的比較劇烈,任它再強再壯,也還是敵不過人類專門發明的武器。


    隻是等他們抵達港口登上漁船,半天都無法啟動的時候,這才發現漁船的發動機遭人毀壞,那被人用鐵棍反複捶打至麵目全非的模樣,仿佛在控訴它們遭受了何種慘無機道的折磨。


    “八嘎呀路!”


    “誰幹的,給我出來!”


    “我#¥*%@……”


    在一連串氣急敗壞的怒罵聲中,某個金發碧眼的少年光著膀子路過,浮誇的胸大肌和結實的肱二頭肌之間夾著一塊衝浪板,而在漁民們看不見的衝浪板背麵,則藏著一根隻有戟把沒有戟矛的海皇三叉戟。


    金發少年鎮定自若地走到遠處沙灘,在許多遊客那豔羨與春心蕩漾的注視下緩緩走入海中,在海水漫過腹部的巧克力後趴在衝浪板上慢慢遊遠。


    直到遠離人群,愷撒那張帶著三分孤傲三分從容與四分瀟灑的臉上終於繃不住,笑了。


    刺激.jpg


    出生於當代頂級的屠龍世家加圖索家族,愷撒從小到大都被名為“優雅”和“禮儀”的鎖鏈束縛,他可以盡情享受加圖索這個姓氏帶給自己的權力與自由,但是又不能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讓加圖索家族蒙羞,所以長這麽大別說欺男霸女了,就連恃強淩弱的事兒都沒幹過。


    而像現在這樣破壞他人財物的“壞事”,他也是頭一次幹,但還別說,把這行為當成遊戲來看待的話還是挺有趣的。


    他曾玩過一款名為《星之海洋》的遊戲,也是他玩過的最後一個電子遊戲,當時甚至為了獲得某個遊戲角色的道具而反複刷怪,還間接導致加圖索更換了一位的管家。


    不過那都是年少輕狂幹的傻事兒,他已經原諒了過去不成熟的自己。


    說起來,他現在幹的事情和當初那位管家做的好像差不多,都是掄著棍子斧子打砸別人珍視的東西。


    嘖,果然,屠龍的少年終成惡龍啊。


    愷撒自嘲一笑,但很快他就找到了替自己開脫的理由,那個管家隻是想要踩在自己頭上以強調他身為管家的權力,而他毀掉漁船的發動機是受神指引,都是為了保護海洋生物。


    是了,一切都是河神的錯。


    嗯,也不能這麽說,一切都是這些日本人的錯,如果他們不胡亂捕殺珍稀的海洋生物,也不會引來河神的怒火,他也不會被河神選中執行漁民清掃計劃。


    金發少年披散著自己的長發,趴在衝浪板上單手緩慢劃水,等待自己的小夥伴來接他。


    自從昨晚開始狩獵漁船起,他就慢慢和黑虎、阿福養成了默契。


    河神交給他的海皇三叉戟因為損毀嚴重,威能十不存一,任他使盡渾身解數也是就掀起一陣比較大的海浪,把漁船上的人震得七葷八素七仰八叉,所以揮一揮戟把就船毀人亡的場麵是不用想了,老老實實和虎鯨夥伴通力合作才是正道。


    一晚上的時間,愷撒和虎鯨們采用各種戰術摧毀了將近三十艘漁船的發動機,基本都是虎鯨負責尋找目標並承擔主要輸出,而他大部分時間都是擔當輔助。


    而徹夜的勞累也讓他身體疲倦至極,途徑此地決定把相模灣港口的漁船給禍禍了就休息一下,待恢複體力再繼續保護海洋的壯舉。


    為了防止虎鯨們被漁民發現他選擇獨自行動,讓小夥伴們在另一邊等待,事成之後再到安全地方來接他。


    隻是不知怎麽迴事兒,他發現集合地點附近的圍觀群眾有點多,不少人衝他指指點點,還有人則用力揮舞手臂,大聲喊著聽不懂的話。


    因為距離有點遠,愷撒壓根聽不見他們的話,也看不見他們臉上的焦急,便自顧自朝著峭壁另一邊的海域遊去,等遠離了港口並且迎來了大浪,他便翻身上板盡情展示自己的衝浪技術,享受踩著浪花飛馳的快感。


    而愷撒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乘風破浪揮舞著手中的海皇三叉戟時,有一台攝影機已經悄無聲息的將他鎖定,並且攝影師還在深情並茂地改編著某在華夏廣為人知的主題曲:


    “說一個奇葩,話說有一隻種馬,這隻種馬他,生了個俊娃娃……踩著塊衝浪板,三叉戟手中拿……要問他名字叫什麽,愷撒~愷撒,小~愷撒——!!!”


    操控著無人機航拍的eva看著身邊的“釣魚仙人”,明媚動人的的俏臉上滿是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


    雖然但是,為了防止被讀心,這歌旋律還是很好聽的。


    “eva,待會兒等拍完了這段就把芬格爾還你,晚上再借來用用。”


    夏狄唱完了一段兒,還沒想好接下來的詞,便決定把這事兒交給專業人士,讓eva負責接下來的拍攝並且配詞,自己先去喂魚。


    隻是他的話太過糟糕,在這個國度容易讓人過度聯想,而且離開前還嘀咕著如果效果一般晚上就拿芬格爾喂魚,硬是讓eva臉上勉力維持自然的笑容都僵硬了三分。


    銀發自然卷的身影消失,eva長歎一口氣,總算知道為什麽芬格爾說伴君如伴虎都不足以形容他和夏狄的關係,這分明是一種無法言說且無從訴說的痛苦。


    將注意力重新轉迴拍攝畫麵上,此時愷撒即將穿越峭壁,與主角團交匯,為了防止男友大晚上失聯,她必須要保證畫麵足夠勁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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