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也不想落常氏的臉麵,可她的要求太強人所難了。


    “娘,這事我實在無能為力,還請你見諒。”她要弄了封蓮霧進學堂,等於是給她娘拆台了。


    常氏倒不是不講理的人:“沒事,也是我想得比較簡單。”


    柳兒並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哪怕她知道封蓮霧的問題所在,也不想多管。這種事管好了得一時的感激,管差了會落一輩子的埋怨,她可不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說了兩句話,柳兒就迴屋了。


    常氏苦笑著跟辛媽媽說道:“二公主真是萬事不沾身。”現在都是封家的媳婦,還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讓她心裏有些不得勁。可這個兒媳婦身份太高,哪怕心裏再不舒服也不能對其擺臉色。


    辛媽媽猶豫了下說道:“二公主是天之驕女,不理這種俗事也在情理之中。”這不過是寬慰常氏的話。誰不知道宮務是柳兒在處理。若是她願意幫忙,給封蓮霧在學堂謀份差事輕而易舉。


    “算了,指靠不上她,還是得我自己想辦法。”封蓮霧的事就像一塊石頭壓在她心頭,讓她寢食難安。


    辛媽媽猶豫了下說道:“夫人,說句不當說的,大姑奶奶確實不適應去學堂當差。”就封蓮霧這性子,去了學堂肯定要惹事。這學堂可是皇後娘娘創辦的,要鬧出事來到時候自家夫人肯定要擔不是了。


    常氏苦笑道:“這也不成,那也不行,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最好的辦法應該將她嫁出去了,隻是這話辛媽媽不敢說。


    封誌希見到柳兒,笑著問道:“娘叫你過去做什麽?”常氏不是一個嚴苛的人,叫柳兒過去肯定不是立規矩。


    這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柳兒說道:“娘讓我幫大姐在女子學堂找份差事……”


    不等柳兒說完封誌希忙說道:“柳兒,你沒答應吧?”聽到柳兒拒絕了。封誌希鬆了一口氣:“以後隻要跟我大姐有關的事,你都不要理會。”


    “我就怕娘會不高興。”其實她不怕常氏不高興,隻是不希望封誌希多想。


    封誌希搖頭說道:“不高興就不高興吧!”要想讓常氏高興,那他們日子就不好過了。


    柳兒皺著眉頭說道:“誌希,大姐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呀!”


    “能怎麽辦?”也不能將他們母子三人趕出去吧!他之前是發火怒斥了一頓,可那是惱怒之下幹的事。平日裏,還是能避則避了。


    說完,封誌希拉著柳兒的手說道:“別想了,反正過幾天我們就搬出去住了,再如何也鬧不到你麵前。”


    頓了下,封誌希說道“這兩****讓人將你的嫁妝送到公主府去吧!”一百多抬的嫁妝,每一抬箱子裏放的都是好東西。他大姐先前能看上一尊玉佛,保不準又看上其他東西。為了防備這種事發生,還是早些將東西送過去。要不然,他大姐到公主麵前要東西,那這臉就丟大發了。


    原本打算住三日就搬到公主府,可封大軍希望封誌希跟柳兒兩人在英國公府裏多住些日子,等他走了再搬。封大軍隻有半個月的假,在英國公府裏住半個月,這要求不算過分,柳兒也就答應了。


    柳兒很詫異,不過她也沒多問,隻是笑著點頭說道:“好。”


    在家裏也無事,封誌希滿臉笑意地說道:“二公主,要不我們出去外麵逛一逛。”他是聽說柳兒很喜歡逛街,才提出這個建議的。


    柳兒搖頭說道:“我們去花園走走吧!”剛成親就往外麵跑,忒不像樣了。不過等搬到公主府沒人管束,兩人倒可以出去外麵走一走。


    午飯,是在正院吃的。封大軍在家,全家人就都在一塊吃飯。按照封大軍所說,一家人在一塊吃飯不僅熱鬧,還能增進感情。


    吃飯的時候,眾人都安安靜靜。吃完飯,女眷都到常氏的屋子坐著。


    “咳……”剛坐下,封蓮霧就開始咳。


    常氏有些擔憂地問道:“蓮霧,是不是受涼了?”再糟心,也是自己生的。有個頭疼腦熱,也擔心著。


    封蓮霧搖頭說道:“就是有些咳嗽。對了,娘,我聽說咳嗽的話吃燕窩最好。娘,府裏還有燕窩嗎?”


    府邸有沒有燕窩,常氏並不清楚,因為現在是七七在管家。


    不等七七開口說話,封蓮霧就說道:“弟妹,我要吃金絲燕窩。”


    七七一臉為難地說道:“府裏有燕窩,但沒有金絲燕窩。”金絲燕窩價格是燕窩的十倍,加上常氏也就偶爾吃燕窩,所以就購置。


    封蓮霧看了一眼柳兒,然後才說道:“沒有那就去買。”


    七七一臉為難地說道:“一時半會,是買不到金絲燕窩的。”這金絲燕窩基本都是作為貢品送進皇宮,市麵上非常少。物以稀為貴,哪怕國公府有錢,七七也舍不得買。


    封蓮霧很是不滿地說道:“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管家的?就不知道先囤點嗎?”


    柳兒聽到這話,笑著說道:“若隻是幹咳吃蘿卜陳皮糖效果更好,躁咳的話喝川貝燉雪梨,風寒咳嗽喝紅糖薑湯,肺熱咳喝冰糖雪梨。”


    說完,柳兒笑道:“我們都不是大夫,也不知道大姐是何種情況引起的咳嗽。保險起見,還是請太醫看下穩妥。”


    這麽下她麵子,封蓮霧如何能忍,不過她也顧忌著柳兒的身份:“連燕窩都不夠資格喝,哪配讓太醫看診。”


    柳兒聽了這話目瞪口呆,雖然之前聽七七說了很多封蓮霧的奇葩事,但都沒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來得震撼。


    常氏麵色有些難看,望向七七說道:“你派人去外麵看看有沒有金絲燕窩,有的話買二兩迴來。”


    七七笑著點頭道:“媳婦等會就讓人去買。”


    封蓮霧最討厭的就是看到七七這笑眯眯的樣,虛偽的很。


    柳兒看了一眼常氏,然後轉開了頭。她終於知道封蓮霧為什麽這般鬧騰了,原來根源在常氏身上。


    常氏有些疲憊地說道:“你們迴去吧!”見封蓮霧也起身,常氏說道:“蓮霧,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等七七跟柳兒走後,常氏罵起了封蓮霧:“你想吃燕窩直接跟我說就是,當著你兩個弟媳婦說是什麽意思?是說我虐待了你?”不管吃用,她都是挑的最好的給封蓮霧。


    封蓮霧也很委屈:“娘,我不就想吃個燕窩。咱家又不窮,哪至於連金絲燕窩都吃不起了。”


    “你知道一兩金絲燕窩多少錢?我家是不窮,但也沒這麽敗家。”剛才讓七七去買二兩燕窩,那是給封蓮霧作臉。


    此時沒有外人在場,封蓮霧也就沒有避諱了:“娘,二公主明明有金絲燕窩卻舍不得拿出來孝敬你。娘,娶了她迴來也就麵上好看,得不到一點實惠。”


    聽了這話,常氏氣得發抖:“這兩****就待在院子裏,別出來了。”


    封蓮霧眼淚刷刷地落,一邊哭一邊說道:“娘,我知道你也嫌我,嫌我丟你的人了。”


    丈夫不理解她,兩個兒子也埋怨她,她做這麽多為還不是封蓮霧。沒想到,封蓮霧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常氏再忍不住了:“是,我是嫌你,嫌你丟人現眼。我是餓著你還是凍著你了,讓你這麽不要臉皮一直想要二公主的東西。二公主的東西是你能惦記的嗎?”雖然算計的是一些東西,但要再不壓製她,肯定會變本加厲。


    封蓮霧被罵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常氏紅著眼眶說道:“蓮霧,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搬出去外麵住,二是改嫁。蓮霧,你自己選吧!”


    封蓮霧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傻了:“娘,我不搬出去,我也不改嫁。娘,我就留在家裏照顧你。”


    “照顧我?你別氣死我就好了。”也是氣急了她才會說這話,並不是真的要讓封蓮霧搬出去或者改嫁。


    封蓮霧哭著迴自己的院子。


    柳兒沒迴自己住的院子,而是跟著七七去看了果果跟糖糖。當然,這隻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她是想跟七七說會話。


    進了臥房,揮退眾人,柳兒問道:“表姐,她從迴來就一直這個樣子?”見七七點頭,柳兒說道:“當初還是你救她出狼窩,她就這麽迴報你?”真是一直白眼狼。


    七七也很不解,說道:“在鎬城的時候沒這樣呢!”誰知道封蓮霧到京以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現在追究封蓮霧為何變成這個樣子,沒一點意義。柳兒說道:“表姐,就這麽由著她鬧騰呀?”花錢了還得受氣,也隻有好脾氣的七七能受得了。


    “暫時隻能這樣了。”封蓮霧再不好,還輪不到她來說嘴。


    柳兒搖頭說道:“表姐,你就是脾氣太,才讓她蹬鼻子上臉。”


    “公公跟婆婆很好的,夫君對我也挺好的,我挺知足的。”公婆跟丈夫沒因為她連生了兩個女兒而對她擺臉色。投桃報李,封蓮霧再奇葩,她也忍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方式,柳兒也不再多說了:“表姐,誌希今日說這兩日將我的嫁妝送去公主府。表姐,是不是出過什麽事呀?”若七七不是她表姐,關係沒這麽親近,柳兒也不會直接問。


    七七點頭,將曬嫁妝那日發生的事說了下:“誌希氣得將她狠狠罵了一頓。所以,這事你別再提了。”


    “嗬,竟然連我的東西都惦記上了,膽兒可真夠肥的。”說完,柳兒想起剛才的事:“表姐,你說剛才她說想吃金絲燕窩,是不是想讓我給她吃?”


    七七笑著道:“你才反應過來呀!”


    “我哪能知道她連我的東西都敢惦記?”說完,柳兒笑著道:“她這個樣子,完全是婆婆給縱容的。”


    七七不好說常氏的壞話,不管封蓮霧如何奇葩,常氏對她一直都挺好的。


    柳兒也知道七七的性子,當即轉移了話題:“表姐,我打算去女子學堂任教。表姐,你有沒有興趣呀?”女子學堂雖然請好了先生,但素質肯定沒七七的好。


    七七搖頭說道:“這上有老下有小的都需要我照顧,哪走得開。”她倒是想,可卻沒這個時間。


    “那真是太可惜了。”其實柳兒也預料到是這個結果,隻是到底存了一分希望。


    七七好笑道:“計劃趕不上變化,要你懷上了也沒辦法去執教了。”


    柳兒聽到這話笑了:“誰說懷上了就不能去授課了?”


    七七一臉不讚同地說道:“當女先生什麽時候都可以,可不能拿孩子開玩笑。”每次懷胎,七七都小心翼翼的。


    “我大姐懷孕還練劍打拳,我教孩子們讀書識字練琴又不費什麽神。而且,多走動走動還有益於生產。”說完,柳兒道:“就希望等我生孩子,能跟我大姐一樣。”哪怕不能跟棗棗一樣,也不要遭什麽罪。


    這點,七七倒是認同:“懷孕到了後期,是該多走動。不過前期,還是需要好好養胎的。”


    棗棗懷孕是在宮裏養胎的,所以孕期需要注意的事也有所了解:“秦太醫說隻要身體康健,隻要避免劇烈運動,其他與平日一樣就行。”


    七七也沒再多說,等柳兒懷孕以後就不會說得這般輕鬆了。


    兩人說了小半天的話,一直到糖糖哭了,柳兒才迴去。


    此時,封誌希已經在院子裏了。見到柳兒,笑著問道:“你是不要睡午覺?”


    柳兒點頭道:“嗯,每天中午我都要睡兩刻鍾。”這個習慣自小養成,要不睡,下午就會沒精神。


    封誌希沒睡午覺的習慣,不過他為了陪柳兒也上了床。


    躺在床上,柳兒說道:“剛才大姐說想吃金絲燕窩,府裏沒有。這東西也不好買,我想去大姐那裏要二兩過來。”


    “別管她。”難道她要吃龍肝鳳膽,他們也要去找。


    柳兒解釋了下:“燕窩是滋補的聖品,不過我娘說我們身體好不需要額外補也是大姐聽說吃燕窩對孩子好,才拿了些燕窩迴去吃。”


    封誌希還是那句話:“你不用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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