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醉抖了抖煙灰,煙灰落在濕潤的紙巾上,朝醉心情好了一點。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朝醉的煙抽了一根又一根,而剛才還說話的小係統此刻安靜如雞,他隻是一個係統,他不會安慰人啊。


    勻深和程燈期談完事情之後,勻深作勢就要起身去找朝醉,程燈期帶著一種八卦的姿態看著勻深,他也不知道勻深是怎麽想的,好端端讓人等他。


    雖然是住同一個小區,但是這態度就很古怪,古怪得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勻深了。


    “深深,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程燈期還是沒忍住,問出來了。


    勻深茫然兩秒,繼而是嫌棄,什麽怎麽想的,有病吧這個人。


    勻深的嫌棄深深傷害了程燈期,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深深,你怎麽對我這個表情?我難道不是你最愛的小寶貝了嘛?”


    勻深:“……我看你就是屁癢了,還是真想去非洲待幾天?”


    此時程燈期的沉默震耳欲聾,他訕訕的笑了下,“沒有,我不去,我這麽嬌貴的皮膚要是曬黑了,我媽該心疼了。你說是吧?讓長輩擔憂就挺不孝順對不?”


    勻深更加嫌棄了,語氣十分平靜,“那你就沒孝順過。”


    程燈期小學和小朋友打架,和老師吵架,被請家長都是家常便飯,中學時代喜歡逃課,倒是不泡吧,中學時代的程燈期,明明家裏賊有錢,也有電腦,就是要和同學逃課去逛網吧。


    高中時期更是遠近聞名的壞學生,逃課什麽的簡直不要太正常。


    大學這家夥解鎖了談戀愛,一次又一次的談戀愛,到後來的一段戀愛很快結束,用程燈期的話來說就是人都是需要新鮮感的。


    相處久了就沒有一開始談戀愛的感覺了,他也不想這樣的啊,但是人生嘛,自己開心就好,他才不願意讓自己在一棵樹上吊死。


    勻深也懶得說他,反正程燈期自己會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


    所以從小到大,程燈期媽媽的擔憂就沒少過。


    從一開始看見兒子對象會很認真的送一些禮物再到後麵的,給紅包。


    也是經曆了很多波折。


    “我哪裏沒孝順過,我媽有我那可開心了好吧。”程燈期可不認。


    確實,程燈期是一個開心果,從小就知道怎麽哄自家老媽開心,從小就是一個小暖男,這也鑒定了程燈期渣男的基礎。


    勻深懶得理他,怕朝醉等急了,就下樓了,樓下,朝醉坐在他離開時的吧台前,麵前擺了幾個空杯子。


    勻深下意識眉頭一皺,他上前去,才靠近朝醉身邊,就被朝醉身上的煙草味給怔住了。


    原來朝醉還會抽煙啊?這是勻深這一瞬間的想法。


    但也隻是幾秒鍾的時間。


    勻深就直接上前去了,走近之後他眉頭皺的更緊了,朝醉臉頰微紅,眼眸朦膿,看樣子又喝醉了 。


    勻深伸手想去扶他,但是朝醉避開了,防備的看向他,但是看清勻深的臉之後,這種防備消了下去,但是勻深卻感受到一種割裂感。


    有防備心是好事,但是喝醉了也這麽防備人的就有點奇怪了,尤其是這個人是朝醉。


    剛才朝醉的那個眼神,就跟看那種要把他拉走占他便宜的流氓一樣,甚至還有一點厭惡和惡心。


    “勻……深?”朝醉試探著開口,他原本該去大橋那裏的,但是朝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迴到酒吧,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讓他更煩了,所以酒就喝多了 。


    “是我,我帶你迴去。”


    勻深伸手拉他,這迴朝醉沒有躲開,任由勻深把自己拉起來。


    兩個人就這麽走了,姍姍來遲的程燈期就看著兩個人的背影。


    程燈期:???


    哈嘍?你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不過他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能自己迴家了,不像朝醉,還需要有人送。


    勻深都沒送過他呢,程燈期酸溜溜的想著,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罷遼罷遼~


    見色忘友,他懂。


    勻深有點愁,但是對著醉著的朝醉又不好說什麽,隻得看向他,“怎麽喝這麽多?”


    他也不指望一個醉鬼能怎麽迴答他,畢竟上次朝醉喝醉了乖得不行,也不怎麽說話,除了眼神裏的呆滯,沒有什麽能證明他喝醉了。


    所以勻深以為朝醉喝醉了就那個狀態,但是還真不是,朝醉上次是太累了,所以喝醉了身體陷入自我保護機製,直接就睡著了。


    所以今天的朝醉本質啊是一個正常的醉鬼。


    “想喝~”朝醉傻笑著看著勻深,臉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燦爛。


    但是勻深皺眉,“不想笑就別笑了。”


    看著有點假。


    “哪裏,假了,明明,就,很好看。”朝醉垮下臉來,不可能假,他練習笑就練習了好久。


    一個不會笑的孩子是沒有糖吃的哦。


    雖然會笑的孩子還是沒糖吃。


    “假。”勻深沒有順著他,就是很假,還不如之前勾著他的那幾個笑呢。


    不過朝醉真的很愛笑。


    “不假!你不懂,就別瞎說!”朝醉很生氣,但是他就算生氣,嘴角都是帶了點弧度的,看上去很沒有威懾力。


    勻深也不怕他這種揚起小爪子,沒什麽威懾力的發火。


    “行行行,不假。”勻深看著那雙倔強的眸子,還有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的表情,違心的說,說完又覺得有點好笑,他和一個醉鬼說這些幹嘛啊。


    爭來爭去,這還是一個小醉鬼。


    “我練習了好久,好多人因為這個喜歡我呢。”朝醉說的很小聲,勻深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麽?”勻深湊近了一些,想聽清楚一點,但是朝醉沒有在開口了。


    而是推開他的腦袋,“你別靠我那麽近,會上火的。”朝醉擺著一張呆呆的小臉,一本正經的說。


    勻深無奈,不是他落後了,是他根本就聽不懂朝醉在說什麽。


    為什麽靠的近會上火?


    奇奇怪怪的想法。


    很快車來了,勻深帶著他往後座坐,但是朝醉死活不肯上車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朝醉無辜的看著他,平時蠱惑,甚至有些豔麗的眼眸幹淨得如同初生的孩童。


    不過還是蠱惑人心。


    勻深也不知道此刻要說什麽他才願意上車,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我帶你迴家。”


    “我不要,我,沒有,家,你是,不是,想賣了我?居心,不良哦~”


    這句話他救下自殺的朝醉時他也說過,後來知道朝醉是朝家兒子時,他也沒在意,隻當是朝醉騙自己的。


    不想和自己沾染什麽關係。


    畢竟當時的自己打亂了朝醉的計劃,勻深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救了朝醉一命,朝醉就該感謝他,也不覺得朝醉該對自己言聽計從。


    他更不覺得自己救了朝醉,就有對他生活指手畫腳,指責朝醉不尊重生命的行為。


    很多人救了自殺的人,都會說,讓他珍惜寶貴的生命,還有家人等著他,他的人生也不是一團糟,還是有希望的。


    但是一個對生活絕望的人,其實在那一刻最想找迴的是自己。


    想為了自己而活。也不是說救人不對,隻是,人生本來就很苦了,何必給別人加一份壓力呢。


    但行好事,莫問歸期。


    “你在想,什麽?”朝醉說話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但是看樣子問題不算大。


    “我在想,你不迴家我該送你去哪兒?”勻深一本正經的說。


    反正最後還是得送他迴家。


    “不,知道,你,安排吧。”朝醉此刻又很好說話了,乖巧的上了車。


    勻深;……


    我懷疑你在驢我,並且我有證據。


    但是此時此刻還是先把朝醉送迴家吧。


    上了車的朝醉並沒有很乖,他把車窗打開風唿嘯而過,拍打在他的臉上,朝醉閉上眼睛,很享受,不過這種比較刺激的風還是讓朝醉的意識短暫的清醒了一下。


    他很快就睜開眼睛,看向坐在他旁邊護著他的勻深,就這麽看著也不說話。


    而被盯著的勻深耳朵慢慢的紅了,朝醉眼睛亮了。


    “你……”


    一下跳起來,卻忘了這是車裏,一下子就撞到腦袋了。


    “嘶……”朝醉吃痛一聲。


    勻深連忙拿開他捂著頭的手,語氣間帶著點擔憂,“沒事吧?我看看,撞得嚴不嚴重?”


    勻深看著,這一下撞得結結實實,已經起了一個小包了。


    “還好,不算太嚴重,迴去找點藥擦擦。”說到這裏,勻深就怔愣了,迴去也不關他的事,朝醉還有家人呢。


    朝醉現在還在懵逼的狀態,他甚至不知道,是先驚訝勻深居然會耳朵紅,純情到爆炸,還是先心疼自己撞到的小包。


    還是先迴答勻深的關心與叮囑,就很混亂,清醒狀態的朝醉自然不會混亂,但是此時的朝醉喝醉了,他本來就很混亂。


    朝醉還能感受到勻深的手貼在他頭上皮膚的感覺,勻深手好冰,是不是腎虛啊?


    朝醉天馬行空的亂想。


    “你剛剛要說什麽?”勻深看著好像真沒事,才放下擔憂,低頭看向呆呆傻傻的朝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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