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一下飛機,就被亭雲子接到了酒店。這家酒店極佳安排的極佳,深知唐風的喜好,裝修的雖然能稱作豪華,但也極為舒適,酒店的大廚也是當地的名廚,燒的一手好菜。


    唐風坐飛機過來,當然不累,隻是飛機餐實在難吃,哪怕頭等艙的餐食,隻是酒水飲料和各種小食多了一些,至於主食實際也差不了多少,味如嚼蠟。所以到了酒店當然先大吃一頓。從蘸醬菜、大拉皮開始,到酸菜汆白肉、醬棒骨結束。


    唐風叼著一根骨頭,努力的對付這上麵附著的脆骨和筋肉。這骨頭啃到這份上,換成別人早就不吃了,偏偏這棒骨燉的軟爛入味,口味甚是符合唐風的喜好,所以唐風還在契而不舍的啃著。


    亭雲子則站在一旁小心伺候,見到師叔祖這次又請了唐風這樽大神過來,心裏自然是欣喜萬分,隻是不敢輕易表露出來,想著先把唐風伺候好了再說。


    唐風丟掉骨頭,擦了擦手,從煙盒裏叼出一支煙來,亭雲子馬上走上前撿起桌上的打火機給點上,唐風深吸一口,才說道:“說說那個陰陽師,什麽個來路?”


    亭雲子說道:“師叔祖。這個陰陽師很有來曆,叫安倍十三,說是安倍晴明的第三十四代傳人,是日本當今陰陽師的第一個人,一直深受日本的天皇所重視,在日本的名聲很大,說是一直從未遇到對手。這一次說是受人所托,來幫助這幾個日本人來除妖的,其實是想幫自己收集些式神。”


    唐風不以為然道:“安倍那小子,他爹也就是宮廷的廚師,聽說一手菜做的還不粗。他自己當初也來跑到我們這學習的陰陽術,學了個半吊子就跑迴去了,沒想到迴去後,還帶了頂翠綠的帽子,弄的小命都沒了,要不是當初他那個師傅東渡日本去救他,哪裏有後來的土禦門神道?”


    亭雲子一愣,說道:“想不到師叔祖竟然如此的了解這安倍世家?”


    唐風不屑道:“他們也能叫世家,真的說起來,跟我當雜役都嫌棄他們身份太低。”


    亭雲子滿眼的好奇,就等唐風說出在下文來。唐風橫了他一眼,說道:“小孩子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好奇心?”


    亭雲子已經是滿頭白發的人了,但是唐風說起來順口的很,竟然毫不違和,而亭雲子也隻有聽著,輩分放在那呢,他也沒轍。


    唐風站起來,說道:“走去會會他。”


    這個時間已經是下午二點多了,亭雲子引著唐風就到了陰陽師安倍十三下他的酒店。


    安培十三的派頭倒是十足,住的是當地最好的酒店,五星級,也是最新的,定的是頂樓的總統套房,門口還有兩個穿了黑西裝帶著墨鏡的人站崗。


    亭雲子要敲門,被黑西裝攔了下來,連比劃帶說的,弄了半天黑西裝才進門去報告。黑西裝進去了一個,另一個則依舊攔在門口,亭雲子和唐風等了好一會,那個最先進去的黑西裝才出來,一臉的高傲,臉上盡顯不耐煩,語氣上也十分的不客氣,然後又是一陣的比劃,到了最後也總算是弄清楚了意思。


    安倍十三說,他正在忙於修煉,今天沒空見他們。


    亭雲子鬧了個老大不是,覺的對不起唐風,讓唐風空跑一次。


    唐風卻是不怒反笑,竟用流利的日語說道:”好!好!好!狗都會翹尾巴了。“


    兩個黑西裝的聽到大怒,叫嚷著“八嘎”直衝唐風而來。


    唐風冷笑了一下,打了個響指,那兩個黑西裝的人便被定在了半空。兩人雙腳離地,呈向前猛撲的狀態,臉上表情猙獰,但是四肢僵硬,形態詭異,渾身上下隻有眼珠子在滴溜溜亂轉,眼神中滿是恐慌和難以置信。


    亭雲子也是大吃一驚,說到定身的法子,他也是會的。但是要做到能把人定在半空之中,這種法術當真聞所未聞。


    唐風轉身就走,亭雲子隻得跟著。唐風的意思很明白了,我給了你們的麵子,你們不要,那就別怪我下狠手了。唐風這個法子狠的緊,如果長時間不能解開,到最後也能自行解開,不過人就廢了,下半輩子隻能靠輪椅過日子了。不過唐風對於他他認為的倭奴,素來不迴手軟,沒有當場要這兩個人的命,已經是他大慈大悲了。


    許晉鬆帶著許陽進了酒店,酒店是許陽定的,定的一家五星級的酒店,新開的,裝修的確豪華。許晉鬆很感歎,說道:“想不到這裏現在發展的也這麽好了。小時候常聽祖父說,沈陽如何如何的,現在高樓大廈不比那些美國的城市少。”


    許陽笑著說:“爺爺,聽說現在國內的發展可快了,什麽機場高鐵到處都有。”


    許陽話音未落,酒店裏衝出了五六個人來,為首的一個瘦瘦矮矮,一臉的蒼白,其餘幾個人都是一身黑西裝、白襯衫、黑領帶打扮,唯獨這個瘦矮子一身白色的西裝,加上臉色蒼白,整個人宛如一張白紙一般。


    瘦矮子臉色陰暗,目光閃爍中透露著兇光,幾個穿黑西裝的明顯是他的跟班。幾個人在酒店門口來迴的掃視,像是在尋找什麽人。


    許晉鬆和許陽看了看這個幾個人,總覺得不是什麽善類,但是想到自己兩個人在外地,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所以就躲開了這幾人,徑自去辦了入住上樓去了。


    那個瘦矮子自然就是安倍十三,他衝下樓來就是想找唐風的,隻是帶來的晚了,唐風已經走了。安倍十三發現自己的手下中了唐風的法術後,接連施法想解開唐風的法術,卻不曾想連連吃癟,最後直接用上家傳的密法和桔梗印,才解開了一重。那兩個人現在是能動了,卻不能說話,安倍十三實在解不了,才追下來的。


    他本來以為唐風他們來見他,雖然來了一個下馬威,但是人應該還沒有走遠,應該在酒店大堂等他的,誰曾想唐風也是個光棍的脾氣,竟然早就走了。


    安倍十三隻覺得一口氣憋在胸腹中,無處發泄,這是中國東北,不是日本東京,他不敢放肆。他陰陽師的身份在東京可能還覺得顯赫,但是在這裏放肆,容易生出事端,不好收拾。


    安倍十三恨恨的吩咐手下,安排車輛,現在是他要上門找唐風了,之前亭雲子留下過地址,所以找到亭雲子並不難。


    這個時候的唐風,早迴了自己的酒店,翹著二郎腿,抽著煙,喝著茶,品著水果,好不自在。一邊的亭雲子小心伺候,他自然知道唐風的本事,今天唐風露這一手,他就更加放心不少,覺得勝券在握,伺候的更加殷勤。


    兩家酒店距離並不遠,驅車也就十幾分鍾。當安倍十三的車隊浩浩蕩蕩的來到唐風下榻的酒店時,唐風已經站在窗口看著他們了。


    安倍十三下車頭,抬著頭看著這件酒店,幾乎是立刻,他就和窗邊的唐風對視了一眼。安倍十三已經確定,這個站在窗邊叼著煙,看似普通的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唐風看著他們一行陸陸續續一共有九個人,隻有那個瘦矮的人穿的最騷包,說道:“那個矮子就是安倍十三吧?”


    亭雲子自然是見過安倍十三的,點頭稱是。其實,單反見過安倍十三的,對安倍十三的第一印象就是矮小,認準這個特點,基本就不會認錯人了。


    很快門鈴聲就響起了。亭雲子望向唐風,唐風在椅子上坐下來,示意亭雲子開門。


    亭雲子開門手,安倍十三一行人隻有兩個人跟著安倍十三進了門,其他人都在門口守著沒有進來。進來那兩個亭雲子和唐風都認識,就是之前被定住的那兩人。


    安倍十三努力的平複了自己情緒,用很標準的普通話和唐風打著招唿:“你好!幸會!我是安培十三,閣下怎麽稱唿?”


    唐風訝異於他普通話的標準,日本人發不出中國的第四聲,說起話來總是怪怪的,用翹舌音結尾,點頭說道:“你好!但不是幸會。我叫唐風。”


    安倍十三沒有接他的茬,說道:“中國是個好客的國家,講究禮節的國家,我做為客人來拜訪你,什麽你倒現在都坐在哪裏跟我說話?也沒有請我坐下來!你們自稱的文明禮儀呢?”


    唐風笑了,不得不說唐風現在的坐姿極具挑釁,人斜靠在一張椅子上,另外一張椅子正被他當作墊腳使用,屋裏一共兩把椅子,他一個人全占了,現在的亭雲子也隻能老師的站在他的身後。唐風說道:“其實我不站起來就是對你最大的尊重了。至於坐,你可以坐在地上,反正你們也習慣了。”


    日本傳統風俗,是沒有座椅的,要麽是盤腿坐在地上,要麽就是跪坐在地上,這點唐風說的沒錯,不過那也隻是日本傳統而已,現在日本人哪裏會沒有座椅,家裏沙發都是有的。至於說不站起來就是對安倍十三的尊重,無疑就是在嘲諷安倍十三的身高了。


    安倍十三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潮,顯然是氣的不輕,旁邊的兩個手下更是怒目圓睜,不過這兩個人剛吃過唐風的苦頭不久,哪裏有膽子輕易上前。


    安倍十三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潮已經褪去,這份忍耐力唐風看在眼裏,也不得不佩服。


    安倍十三說道:“剛才兩位來拜訪我,我的確有所不便接待,我的兩位部下可能言語上冒犯了兩位,我在這裏替他們道歉。”安倍十三鞠了一個躬,隨機話鋒隨即一轉“但是,兩位前來拜訪的時候,既沒有提前通知,也沒有事前約定,遭到拒絕後,又出手傷人,實在是有違道理。”


    唐風冷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雖然冒失了一點,但是如果你的兩個手下能管好自己的嘴,我想他們會少受很多罪。一天到晚支那人支那人的掛在嘴邊,我算是手下留情了。”


    安倍十三臉色有些尷尬,他自然能猜到自己手下嘴裏有些不幹不淨的,卻沒想到唐風懂日語,但是仍不罷休,說道:“隻是稱唿上有點不注意,也用不到動手吧。”


    唐風做恍然大悟狀,說道:“哦!是了!稱唿而已。你說的很對,不過我想知道你們對於倭奴這個稱唿怎麽看待呢?我以後就叫你們倭奴吧。”


    安倍十三吃了個啞巴虧,倭奴一詞來源於汗光武帝劉秀冊封當年日本南部列島的倭王金印,印上就篆刻了“漢倭奴國王印”這幾個字,距今已有一千九百多年。不過日本人能接受“倭人”的稱唿,卻接受不了“倭奴”的稱唿,沒別的,奴者,奴隸也,卑賤也。


    安倍十三繼續穩定自己的情緒,不過他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就快壓不住了,“他們兩個都是無知、粗魯的人,希望唐先生可以解除對他們兩個懲罰。”


    唐風笑了笑說:“你能解開我的定身咒,也算有點本事,不過你卻解的太急了,順序也錯了。告訴你也無妨,我這是一個三咒混合的法子,以定身咒為根本,融合了傀儡術和控屍術。你光解開了控屍術和定身咒,傀儡術卻不解,這個法子就是沒有完全解開。既然沒有完全解開,就會有些後遺症,不過問題不大,時間到了自然解開!”


    “請問唐先生,需要多久?”


    “沒多久,三年而已,三年後他們就能說話了,至於說話時不時還能那麽利索,我就不知道了。”


    安倍十三一聽,就知道自己當時想錯了,這三門法術都不是特別困難的法術,耐心一些都可以解開的,隻是那時的安倍十三見到有人登門撒野,又在他麵前故意炫技,當時就火冒三丈,也沒有仔細分辨法術內容,用的是密法硬破,才造成的這個局麵。話說迴來,兩個手下不能說話,真正的始作俑者反而是安倍十三他自己,他強壓著怒氣說道:“唐先生,我聽說在貴國控屍術和傀儡術都是邪術,用邪術來害人,那可不是正人君子所謂。還請唐先生幫忙解了他們的痛苦。”


    唐風鼻孔朝天哼了一聲,說道:“犯了錯就要認,就要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還有我唐風從來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別想給我帶高帽子,我可沒那麽大的腦袋。解開也容易,隻是我不高興,讓他們等三年吧,也好長長記性。”


    話已至此,安倍十三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了,的確壓不住也沒法壓住了,他就像一個小型的火山一樣,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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