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文雖兩世為人,卻隻有過一段感情。


    此時麵對明顯動心的陸無雙,竟不知該如何自處。


    他躊躇良久,道:“你餓了罷,我去抓些野味充饑。”


    言罷,不待陸無雙答話轉身便走。


    可他才走出幾步,便聽得陸無雙低語“傻瓜”,語氣中甚有甜蜜之意。


    武修文不由身子一僵,頓時加快了腳步。


    他本是借口離開罷了,心中實無目標,走出十餘丈便即停下腳步,迴首望時陸無雙已不可見。


    武修文歎了口氣,不敢離陸無雙太近,又不敢離太遠,索性漫山閑逛。


    這荒山少有人煙,武修文轉了約莫半個時辰,忽的聽見異響。


    他扭頭望去,就見一個青衣女郎自後飄然而來。


    在皎皎月光之下,武修文見這青衣女郎的麵目竟說不出的怪異醜陋,臉上肌肉半點不動,倒似一個死人。


    瞧見這女郎,武修文不禁心頭一鬆。


    他隻道是李莫愁追了上來,卻原來是程英。


    程英在原著中雖出場不多,但若有神雕人物喜愛度排名,在武修文心中,程英必然名列前茅。


    她的溫柔、恬淡、清麗、剛毅、機智、勇敢無一不流露在字裏行間。


    不難發現金老爺子其實非常喜歡這個人物,每次出場都會讚歎她的美麗。


    她的容貌描寫不多,但每一處都是點睛之筆。


    程英道:“武爺想逃避到幾時?可還將同伴生死放在心上?”


    她話聲極是柔嬌清脆,令人聽之醒倦忘憂。


    隻是說話時臉上肌膚絲毫不動,若非聽到聲音是從她口中發出,真要以為他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僵屍,顯是佩戴著人皮麵具的緣故。


    她隻問了兩句話,卻透露出許多事情。


    一來說明她一直在暗中跟隨。


    二來說明她已瞧出二人心思。


    程英本就是個聰慧的女子,她既暗中跟隨已久,能瞧出二人心思,並不意外。


    是以武修文知曉重點在後一問上。


    原著中,程英是在陸無雙被抓後才主動現身搭話,現在她又主動現身,那隻說明一件事。


    武修文驚道:“難道陸姑娘被李莫愁抓了?”


    程英道:“不錯。”


    武修文道:“什麽時候?我怎未聽見陸姑娘求救?”


    他本就防著這一點,是以閑逛時始終不敢離山巔太遠,若陸無雙高聲求救,他定能趕去救援。


    程英道:“武爺大發神威時,陸姑娘已然昏迷。”


    程英雖未明說,意思卻已表達的十分清楚。


    武修文一掌擊得李莫愁吐血時,陸無雙已然昏迷。


    待其清醒後,便見武修文業已中毒。


    在陸無雙心中,武修文自是不敵李莫愁的。


    陸無雙既對武修文產生好感,便徹底打消了利用他的心思。


    是以當李莫愁出現時,她唯恐連累武修文,竟是不曾大聲求救。


    武修文心知肚明,問道:“姑娘為何也未曾出聲求救?”


    程英道:“李莫愁毒辣手段層出不窮,若正麵對決,武爺固然武功高強,卻也難以防備其歹毒手段。”


    說著她自隨身衣囊中取出一塊薄薄的絲巾般之物,續道:“這是張人皮麵具,你且先戴上,如此李莫愁便認你不出。”


    武修文接過手來,見麵具上露出雙眼與口鼻四個洞孔,便貼在臉上,高低凹凸,處處吻合,就如生成一般。


    “原來你也戴著人皮麵具。”


    武修文故作驚異,所幸他戴上了麵具,倒也不虞程英能瞧出破綻。


    頓了頓,他話題一轉道:“姑娘為何不出聲示警?”


    程英道:“待我察覺時,陸姑娘已被李莫愁所擒。若小女子當時示警,李莫愁必會以陸姑娘為質,咱們反倒會受製於人。”


    武修文道:“既然如此,如何救人一憑姑娘計議。在下敬聽吩咐便是。”


    程英彬彬有禮道:“武爺不必客氣,你武功強我十倍,機智謹慎,我更是望塵莫及。你年紀大過我,又是堂堂男子漢,你說怎麽辦,便怎麽辦,小女子聽從差遣。”


    武修文聽她說話又謙遜又誠懇,如此溫雅和順,當真令人心頭說不出的舒服。


    他當下想了一想,道:“那麽咱們悄悄隨後跟去,俟機救人便是。”


    程英道:“這樣甚好。”


    武修文道:“姑娘可知她們去向何方?”


    程英道:“我聽陸姑娘言道,《五毒秘傳》送給了武爺,而武爺欲往大勝關參加英雄大會,想必她們定是前往大勝關了。”


    武修文詫異道:“那倒奇了,陸姑娘何以知曉我要去大勝關?”


    陸無雙會說《五毒秘傳》在他手中,必是以此為借口,讓李莫愁不至立下殺手。


    可他先前與陸無雙說的是要去華山,陸無雙又怎會知道他要去大勝關?


    程英道:“大勝關英雄大會的消息遍傳天下,大勝關群雄雲集,李莫愁仇家遍天下,必有些會去參加英雄大會。想來陸姑娘是想誑其去大勝關,借其仇家之手脫困。”


    武修文頓時恍然,道:“姑娘聰慧,遠勝在下十倍才是。”


    程英道:“武爺過獎了,小女子隻是思慮時間久些罷了。咱們這便出發罷。”


    武修文點頭同意。


    二人當即施展輕功,齊向東南方急行。


    踏月逐花為天下頂級輕功,武修文展開輕功之際,尚不忘留意程英。


    但見其衣袂飄飄,瞧著不疾不徐,奔行速度卻是極快。


    武修文瞧著甚是眼熟,正是與黃蓉的身法一脈相承。


    武修文明知程英身份,先前程英並未暴露任何訊息,是以無法借口點破。


    此時見了這身法,倒是可以憑此揭破其身份。


    可想到程英既不願自報姓名,那便隨她心意好了,是以依舊不揭破。


    行到天色大明,二人途徑一處市集。


    程英采買了些幹糧、水壺等趕路所需之物,分給武修文。


    武修文見她所穿青袍雖是布質,但縫工精巧,裁剪合身,穿在身上更襯得她身形苗條,婀娜多姿,實是遠勝錦衣繡服。


    而幹糧、水壺等物,無一不安排妥善,處處顯得她心細如發。


    武修文提出采購兩匹馬代步,卻被程英婉言拒絕,言道二人是暗中追蹤,馬蹄聲極易暴露。


    武修文心下了然,更覺程英聰慧若斯,未必便比黃蓉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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