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澍北的這番話幾乎是瞬間激起了宋悅寧心中的不悅。


    “林老師,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像任何人,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也隻是你和陸盛有幾分相似而已。”


    “他已經過世了,我不想聽到任何人說他像某個人,他就是他,隻是陸盛,是我心中愛的那個人,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不喜歡,下次別再說了。”


    宋悅寧生氣的模樣著實有些嚇人,但林澍北卻沒有因為她的變臉而流露出任何被嚇到的表情。


    他隻是平靜的看著宋悅寧,靜靜的什麽話都沒說,就好像是想透過她的眼睛看清楚什麽一樣。


    “陸盛是你心中愛的那個人?宋悅寧,如果他是你愛的人,那麽謝銘淵是誰?”


    “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我不做過多的評價,究竟如何,你自己心裏最是清楚,我想知道,既然你把陸盛當作自己的愛人,那麽,謝銘淵又算什麽?”


    簡短的問題讓宋悅寧頓時語塞,她看著林澍北眉眼間的認真,隻覺得他的眼眸深處仿佛帶著淡淡的諷刺。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任何東西,畢竟我們隻是前同事而已。”


    二人之間原本緩和的關係,因為這寥寥幾句話又瞬間跌至冰點。


    宋悅寧與林澍北同時陷入沉默,讓周圍的氣氛都仿佛變得凝重了起來。


    就在宋悅寧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卻聽到自己的身後林澍北用一種自己從未聽過的語氣對她道。


    “和我沒關係,但和陸盛有關係。”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和謝銘淵應該馬上就要結婚了吧?”


    宋悅寧的臉色驀然之間變得難看起來。


    她迴頭看向林澍北,眼神有些晦澀莫名。


    “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


    林澍北為什麽會知道她和謝銘淵好事將近的消息?


    她明明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既然沒有說起過,自然也就沒有流傳渠道,林澍北又是從哪裏得知的?


    麵對宋悅寧的質問,林澍北隻是淡然一笑,並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


    “陸盛知道你要結婚的消息嗎,你在和謝銘淵籌備婚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去他的墳前告訴他這個消息?你覺得,他聽了這個消息之後會為你感到高興嗎?”


    宋悅寧沒有答話,隻是心髒在刹那間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了一樣,劇烈的疼痛從胸腔處蔓延開來,直至到達每個手指的指尖。


    宋悅寧垂落在身側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但她並不想在林澍北麵前露出這樣的脆弱的情緒,所以猛地將手攥緊握拳。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而且陸盛他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祝福我和謝銘淵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希望我沉浸在他離去的悲痛之中。”


    宋悅寧迎著林澍北的目光,眼中滿是堅定。


    “他是我的愛人,我了解他,如果他看到我已經放下了那些悲傷難過,走向了未來和幸福,一定會為我高興的。”


    這句話一出口,林澍北卻忽然嗤笑出聲。


    “祝福?高興?”


    “宋悅寧,究竟是什麽讓你產生了這樣的錯覺?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笑著看曾經屬於自己的妻子走向別人的,哪怕是陸盛,也會嫉妒和不甘。”


    這是宋悅寧在陸盛離世之後,第一次與人這樣討論陸盛。


    她心髒抽痛的同時,還有些不忿。


    “你憑什麽這樣說?”


    宋悅寧聲音發緊,語氣驟然冷了下去。


    “陸盛是我的枕邊人,他是什麽樣子的我最清楚不過了。林澍北,說到底,你隻不過是一個和他長相有些相似的外人而已,你憑什麽斷定他就是你口中說的那種人呢?”


    宋悅寧不想再繼續和他多費口舌,沒再猶豫,轉身朝著咖啡廳門口的方向走去。


    隻是在她將要踏出咖啡廳的那一刻,她忽然聽到自己身後的陸盛的輕聲歎息。


    “看來你已經忘記了。那年畢業典禮,你對陸盛說過會永遠陪伴他,直至永遠的。”


    “如果他還活著,並且真的出現在你麵前的話,你還有那個勇氣將剛剛和我說過的那些話,再重複一遍嗎?”


    ……


    “宋老師?宋老師!你在想什麽呀。”


    宋悅寧是被謝子韜的唿喚給叫迴神的。


    她坐在謝家的沙發上,懷中是謝子韜不知道什麽時候塞進來的可愛抱枕。


    謝子韜就坐在她左手的位置,此刻正用雙手托著下巴,一臉好奇的望著她。


    宋悅寧勉強笑了笑,抬手將他頭頂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炸毛給按下了下去。


    “沒什麽,就是一些公司上的麻煩事而已。不好意思,子韜,剛剛我走神了,沒聽到你說什麽,可以再給老師重複一遍嗎?”


    謝子韜對此但是並不在乎,興致勃勃的將自己剛剛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當然可以呀,蘇老師啊,我剛剛是想問你這周末你有沒有空啊?要不我們去遊樂場玩吧,我還想再做一次摩天輪!”


    宋悅寧一心二用的迴複道:“當然可以,那我周六早上來接你好不好?到時候我們還能一起去吃個午飯。”


    在迴答謝子韜的同時,宋悅寧在腦海中迴憶著那天咖啡廳中,林澍北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他提起了畢業典禮,勾起了宋悅寧塵封已久的記憶。


    那是在她上學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當時畢業,她和陸盛身穿學士服,在樹下拍照過後,陸盛對她求了婚。


    當時她非常感動,拉著陸盛的手發誓,說自己一定會和他永遠在一起,直至永遠。


    宋悅寧現在還記得,陸盛聽到自己這段誓言時候的表情。


    是開心、幸福。


    他甚至還珍重的對她起誓,說無論如何都會對她好。


    因為這段記憶異常甜蜜的原因,所以宋悅寧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當時發生時的所有細節。


    當時她說這段話的時候,身邊除了陸盛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


    所以能夠知道這段對話的,除了她和陸盛之外,再無旁人。


    “所以林澍北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宋悅寧無聲的呢喃道,忽然湧現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很確信當時在場的沒有第三人,而陸盛也不可能將她們之間的甜蜜迴憶說給一個同事聽。


    排所有不可能後,剩下的那種情況無論再怎麽不可思議,都是事實。


    林澍北,或許就是陸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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