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喬執拗的站了起來,可還不等站穩,腿就一軟,險些又跌迴去。


    忙扶住一旁的石頭,又老實的坐了迴去。


    而一抬頭,卻隻看到盯著她看的班長,絲毫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


    許喬頓時哭笑不得,“班長,你到是一點也不急,再這麽拖下去真的追不上了。”


    吳班長隻是指了指她,“我隻知道再走下去,你就真的倒下了。”


    “放心吧,他們跑不了,你多休息一會還能跟得上。”


    他的話讓許喬放心下來,到不是她盲目的信任,實在是這一路吳班長表現出來的能力讓她信服。


    一路上他們就是擔心被人發現,不敢靠得太近,一直遠遠的跟著,有的時候甚至都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可不管是被落得多遠,吳班長總是能憑借他們留下來的痕跡再追上來。


    否則以許喬這樣的體力,說不定早被人甩了。


    這一路走走停停的也跟到了這裏,依舊沒有跟丟,全憑著吳班長這一手跟蹤的能力。


    所以這個時候聽了他的話,才馬上就相信了。


    徹底放鬆了下來,許喬抬頭看了看他們離開的方向,“班長,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人,這體能可是比二班的那些家夥還要強得多了。”


    在軍營的時候,她也看過其他連隊的訓練,對於他們的能力基本都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如果是那些人,哪怕是男兵的連隊,她也不至於被累得脫力。


    “這夥人應該是偵察兵,作戰能力肯定是沒得說,如果不比那些家夥強多了,怎麽可能讓他們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偷襲成功?”


    而想了下,又搖了搖頭,“不過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麽誇張,他們就算是戰鬥力強一些,也不至於無從抵抗


    的地步。”


    “應該是在演習還沒開始的時候,他們就著手準備,偵察到進行集結的部隊,判斷出自己的敵人。”


    “從演習一開始,我們就已經被盯上了,才造成了這被人輕而易舉就消滅的假象。”


    許喬聽了臉色一變,“那我們之前一點戒備都沒有嗎?”


    “既然知道要演習,應該不僅僅是備戰,也應該防備著藍方的偵察吧?”


    對於她的態度,吳班長還很是意外,“你不覺得他們這麽做,沒有遵守規則嗎?”


    “真的戰爭,又哪裏來的規則。”許喬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這次不是演習,而是真正的敵人,我們還能跟人家去講規矩嗎?”


    吳班長很是感慨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戰爭是沒有規則的。”


    “隻可惜我們和平太久了,能像你這樣想的人不多了。”


    許喬怔了下,這才想明白。


    她是經曆過戰爭的人,所以知道軍隊應該隨時警惕,麵對不知何時會以什麽樣方式出現的敵人,如果不時時保持著警惕,真的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可現在的軍人,大多數已經沒有經曆過戰爭了,雖然現在的訓練更先進更科學,但在戰爭意識上,卻差了許多。


    “別想那麽多了,這些也不是你能操心的。”吳班長說著,輕笑了下,“而且這次演習的目的就是這些,如果這些問題不暴露出來,又怎麽去改進?”


    聊了這麽一會,許喬終於沒了脫力的感覺,也不耽誤時間,撐著手一旁的樹幹站了起來。


    吳班長順著他們留下來的痕跡繼續前進,果然沒有跟丟,也沒有走錯了路。


    本以為他們要麽還要去其他的目標進行襲擊,要麽就直接迴到自己的營地。


    可這一路幾個小時走下來,早已經進入藍軍的縱深範圍,可依舊沒見他們停下來。


    許喬又累又餓,全身像散了架似的。


    還好這個時候吳班長終於停了下來,不等許喬問起,他就開口說道,“你看前麵。”


    順著他指向的方向看去,一個做著隱蔽的營地盡收眼底。


    許喬心中頓時一喜,“這是藍軍的大本營,那是不是指揮部也在這裏?”


    “你想多了。”吳班長直接說道,“現在這種情況的演習,不可能將指揮部放在這麽大的營地裏。”


    說著又打量了一下前方的營地,“這應該是一個步兵團的營地。”


    “這位置正好在兩座山之間,又是窪地叢林,隱蔽性沒得說,針對衛星偵查是不成問題,如果警戒再做得好,更是可以遠距離做反偵察的。”


    許喬人明白他這是趁著這個機會教自己,實戰學來的東西,比理論上學得多得多。


    也認真的看了過去,也想分辨出他是怎麽看出是步


    兵團的營地,也想找一找敵人的警戒在哪裏。


    隻是看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隱蔽太好了,除了幾處明哨之外,都再沒看到什麽人。


    隻能無奈的問道,“如果他們做的警戒縱深足夠的話,我們是不是不能再靠近觀察了?”


    吳班長哪裏聽不出來她根本沒找到那些警戒的位置,不過就是這個時候指出來也沒什麽用處,不走到他們麵前是看不到的。


    而這個時候也不是真正教學的時候,隻是笑了下,“暫時也不需要靠近。”


    “你難不成真的想去偷襲營地不成?”


    而許喬卻眼冒亮光的看向他,“難道不是嗎?”


    “我們跟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這個,我們現在偷襲叫以牙還牙,沒什麽不行的吧?”


    吳班長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隻有我們兩個人,這麽一個營區你去偷襲,還以牙還牙,那是送死。”


    “送死就送死,能換一個也值了。”許喬看了看前麵,“如果運氣好能找得到營地那更好,能殺了指揮官,不就是毀了一個團。”


    “你真是太天真了。”吳班長瞥了她一眼,“你覺得一個團的團長被殺就能徹底失去指揮?”


    “這根本不可能的事,團長沒了還有副團長,副團長沒了還有參謀、營長,總是會有人接替指揮,不可能毀掉一個團的戰鬥力。”


    “再說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這樣嚴密的警戒,你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去,再實施斬首,這簡直是做夢。”


    許喬頓受打擊,“那不是白追了這一路了?”


    “當然不會白追,既然找到了他們偵察連的大本營,那就總會用得上的。”吳班長收迴視線,“我說過,現在拚的就是耐心。”


    “一個步兵團放在這裏,還有至少一個偵察連,不可能一點行動都沒有。”


    “我們拿一個團沒辦法,可隻要他們動起來,就不可能是整個營區都一起動作,到時也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一聽到還需要等,許喬直接坐了下來,“班長,您這還真是有耐心。”


    “這麽等下去得什麽時候,還不見得有沒有這樣的機會,換了是我寧願衝進去和他們同歸於盡,至少轟轟烈烈的。”


    “你那不叫轟轟烈烈,那就是腦子有問題。”吳班長卻變了臉色。


    語氣都不是很好的說道,“我們是軍人,軍人在戰場上犧牲是太正常不過的事,可我們也不能做無謂的犧牲。”


    “要盡可能保護自己和戰友,再去談完成任務,而完成任務的方式有很多種,卻不是一定要拿命去換。”


    許喬聽了有些恍神,這和她所接受的訓練不一樣。


    為了達成任務不惜一切代價,為了勝利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人命,在那個時候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能換來一場勝利,會覺得犧牲也是值得的。


    就像她曾經刺殺山本,當時就沒打算能活著迴來。


    而現在想想,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可那些更穩妥的辦法成功的幾率比這個要低得多。


    刺殺的機會又隻有一次,自然選擇最穩妥的辦法,而她的命……卻從沒有人考慮過。


    想到這裏,許喬忍不住問了出來,“如果是一定要完成的任務,甚至隻有一次機會呢?”


    “比如……我們有機會刺殺敵人的最重要的司令,他死了就可以讓敵人撤退。”


    吳班長直接搖了搖頭,“如果是一場戰爭,沒有誰可以重要到讓一個部隊撤退,即便是有這樣的情況,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這對我們根本沒有太大的用處。”


    “我們的軍隊不需要這樣的機會,我相信以我們的能力,任何入侵我們領土的敵人,都可以被我們擊敗、打退,而不是隻殺一個無處輕重的指揮官。”


    許喬被他語氣中的自信震驚到了。


    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與他們的差別,在這樣和平的年代、強大的軍隊中,他們雖然更安逸,缺少了戰爭的洗禮,但他們更自信。


    當意識到這些的時候,許喬輕笑了出來。


    想到自己也可以像他們一樣自信起來,更不需要她來犧牲而換取一時的安寧。


    見她笑了,吳班長好笑的問道,“聽懂了?”


    許喬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們在這裏等著更好的機會,就算沒有機會,也還有其他人在努力,一場戰爭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意氣用事能決定勝負的。”


    吳班長對於她的迴答很是滿意,“你對於戰爭的敏感性,比其他人都強,甚至不像是個新兵。”


    “可這動不動的就要以命換命的習慣可不好,你要記住,你的命更重要,活著也可以做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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