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環境裏,人的思緒難免會出現一種,類似幻覺的東西。


    你會覺得生活原來是如此美好,人是如此美好。


    雖然這絕對是一種幻覺,一個騙局。


    張靈當然是清醒的,如同當年和謝南風,在那個招待所裏度過一每一個白天。


    她看著這個格調高雅,豪情滿懷的宅子,自己在心中默默的與當年的招待所對比了一下。


    最後她苦笑一下,她覺得單純從物質學講,這一切都是沒有區別的。


    但它們的區別在哪?如果一切沒有區別,你張靈當年為什麽不留下來陪謝南風,為他生兒育女,洗手做羹湯。


    這不是一迴事兒。


    嚴先生這個賊眼,他一下子看到了張靈的嘴角那一絲苦笑,“怎麽了?有心事?誰來聽聽。”


    張靈:“想起了一位故人。”


    嚴先生:“是喜歡的人嗎?”


    不得不服,每一個優秀的律師都是心理學高手。


    張靈:“是,一個曾經喜歡過的人。”


    嚴先生:“那麽,現在還喜歡嗎?”


    張靈:“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嚴先生:“恭喜你,你是幸福的。因為你有喜歡的人。”


    張靈:“恭喜你,你也是幸福的,因為你贏了。”


    說完兩個人相視會心一笑,張靈眼裏突然閃出淚光。


    她忍住淚水說:“怎麽辦?突然有好多話想說,但說不出來。”


    嚴先生走到音響麵前,說:“有時候你說不出來話,音樂會幫你。”


    耳邊傳來低沉的爵士音樂聲,不知道樂曲的名字,一個中年男人的嗓音,在嘶吼,但不是嚎叫。


    沉浸在這樣的聲音裏,張靈瞬間淚流滿麵。


    嚴先生,一聲不響,也不看她,當然他知道她在流淚。但他更知道,那不是軟弱的淚水,更不是無能的淚水。


    當然他也不知道,那隻是思念的淚水,思念曾經的自己。


    如果人為了她曾經的時光而流淚,說明他在哭泣當下的自己,不一定是思念那些時光。


    張靈:“對不起,”


    嚴先生:“對不起什麽?你知道我為什麽給你打電話嗎?”


    張靈做一個深唿吸:“不管為什麽,我都非常高興。因為我很想認識你,跟你成為朋友。這是我的願望。我需要你的提攜,關心。”


    嚴先生:“單刀直入,非常好。那麽說說你的目的?”


    張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背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靠山,我好像隻有目標。”


    嚴先生:“那麽說說你的目標。”


    張靈:“我想成為你一樣的人。”


    嚴先生:“這不可能,你是你,我是我,這一點你比我清楚。如果你想我幫助你,順利成長。這沒問題,你有你的潛質。這也不是問題。我相信一切都是時間而已。”


    張靈:“我就簡單說,我希望你做我的師傅,我不想留在現在的部門。”


    嚴先生:“你想來到我的身邊?”


    又是一句一語雙關的話,看來他比較擅長這一點。


    “是,如果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張靈明確的迴答。


    音樂聲依舊低沉,張靈又喝了一口酒,她這輩子第一次喝酒,是在等謝南風的時候。


    她把自己灌醉,等謝南風的到來。然後在醉意朦朧中,清晰的看見她的臉,聽見他的唿吸聲。


    那些並不遙遠的畫麵,那些再也迴不去的時光。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喝酒嗎?”張靈問道。


    嚴先生:“忘記了,應該是上學的時候。你要是不能喝酒不要喝了。”


    門禁傳來了薛姨的聲音:“先生,飯菜準備好了。”


    嚴先生對著張靈說:“走吧!先去吃點東西,喝了那麽多酒。”


    張靈:“你還沒吃晚飯嗎?”


    嚴先生:“是,我的晚飯都比較晚,睡的也晚。我有很不好的作息習慣。”


    張靈:“這就是贏的代價。”


    嚴先生:“那麽什麽是幸福的代價呢?”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緩慢來到了餐廳,一張巨型的長方型餐桌,桌子上擺放著一大盆嬌豔的純白色百合花。


    幾個簡單精致的小菜,擺放在桌子的這邊,一切都格調滿滿,酒杯,水杯,餐具,不亞於五星級酒店的規格。


    張靈:“看來你這裏經常是高朋滿座。”


    嚴先生:“什麽意思?桌子太大了是嗎?其實還真不是,我這裏很少有人來。我隻是單純的喜歡大的桌子。一個人如果在一個小桌子上吃飯,難免更冷清。”


    張靈:“我從來沒有一個人在這樣大的桌子上吃飯。所以,很難與你感同身受。”


    嚴先生示意張靈坐在他的主位上:“要不要來試試?”


    張靈活潑的說:“好啊!”


    說完她一個人坐在了嚴先生的位置上,拿起酒杯,看著前麵的百合花,對著花說了一句:“幹杯。”


    張靈:“你喜歡百合花?”


    嚴先生:“是的,你呢?有喜歡的花嗎?”


    張靈:“有啊!但不是這種花。我喜歡野花野草,隨便在草原上,路邊采上一大把。”


    嚴先生坐在了旁邊,本該是張靈的位置上,張靈連忙起身道:“你坐這裏。”


    嚴先生用手按住張靈的肩膀:“不,今晚你要感受一下我的感受。”


    沒想到他的手勁這麽大。


    張靈的心裏開始胡思亂想,我是不是不該來?他不會對我有什麽暴力手段吧?


    不過剛才他把自己按下去的那一瞬間,張靈確實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哇,你手勁好大,嚴先生。”


    “對不起,弄疼你了,對不起。我平時健身,可能力量比較大。加上我好久沒有接觸女孩子了,力度掌握不好。”嚴先生很誠懇的說。


    張靈心想,這人真是每句話都不白說的。真是大律師,每一個字都是有使命的。


    最後還要旁敲側擊的告訴她,他目前沒有女朋友這件事。


    張靈:“是嗎?可是據我了解,嚴先生可是風流倜儻,紅顏知己成群結隊的。”


    嚴先生:“看來你背後做過調查研究。你還查出什麽了?”


    張靈:“我那還能算調查?隨便穀歌一下,都知道的。當然,我對你不想被知道的,更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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