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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羽則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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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道?”


    “嗯,味道。尋常女子身上帶著香氣,無外乎是花香奶香,要不就是天生體香。可這位姐姐不同,她身上有藥香!那種香氣……我不識得藥草,但卻也能從味道感知到,那藥草必是千年所生,與一歲一枯榮的尋常草藥自是不同。它應該夏息而東生,每一年興許隻會長肉眼根本看不出來的厚度,但卻極為細密,正因為如此,它的香氣才清冽,淡然,暗藏,且韻長!姐姐常年相伴,自然被染上那份藥香,它的味道……真的很好聞呐……”


    陸羽這樣一說,連白發女子自己都忍不住低頭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嗅,隨即發覺這個動作頗為不雅,趕忙抬起頭來,卻紅潤一片。


    隨後又是一驚,忙問道:“陸師侄,你可以隻憑借這香氣,就能看出含香樹的特性?!天呐,你確定自己不知道它的存在嗎?”


    陸羽眨了眨眼睛,隨後道:“含香樹?名字倒是有些普通了,看來最早發現它的人並不知道它是如此珍貴的藥材吧……不過是樹嗎?怪不得,怪不得我覺得它可以溫養其他藥草,而不是像絕大多數藥草一樣會搶奪養料。”


    “你連這個……也能看得出來?”白發女子整個就驚呆了:“就單憑你聞了聞……味道?”


    她原本想說“我身上的味道”,但這種話實在說不出口啊。


    陸羽點頭道:“是啊,人類分辨味道原本就比其他感知要敏銳一些,有些信息可能用眼睛去看都毫無效果,但若用嗅覺……反而可以感知到很多。”


    “原來是這樣……”白發女子鬆了口氣,心中自是對陸羽的說法十分認同。


    但……便在這一瞬間,她整個人又呆立當場!


    她瞬間想到,若是在分辨味道的時候,陸羽沒有被嗆到,那麽……就憑這一份嗅覺,還有誰能比他成績更高?!


    單單憑借聞到氣味就能斷知一種藥草的特性和本性……這種本領即便是沉溺丹藥之學近百年的他們也是不曾擁有的啊!


    其他人沒有抓住這個重點,心思還都放在白發女子收徒上,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


    “旭師姐,這小子純屬胡鬧,雖然藥穀中確實有弟子意願的說法,但麵對不合理的要求,師姐自然可以駁迴!”


    “就是,旭師姐門內都是女弟子,若是收了他去……他雖然現在年幼,但終究是男子,並且數年之後……哎,隻怕旭師姐收了他,要給縹緲峰帶來不必要的口舌。”


    合情合理,總之一句話,就是不想讓陸羽進入到縹緲峰去。


    陸羽眨了眨眼睛,隨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為別的,隻為這山峰的名字。


    縹緲峰?在這邊大陸上,叫這個名字的山峰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即便是上輩子,陸羽也去過很多個縹緲峰。


    這真的是個最臭街的名字,可是但凡叫這個名字的山峰,卻又都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這很奇怪,仿佛這個名字是某種象征。


    縹緲,便是無形之紗,朦朦朧朧,好像看到了什麽,又沒有看到,仿佛裏麵有什麽,也許又什麽都沒有。


    旭師姐左右看了看,隨後冷笑一聲,說道:“無需再說,這名弟子我便是要了。”


    陸羽沒有顯得多麽大喜過望,而是輕輕的走過去,衝著那旭師姐拱了拱手,輕聲道:“拜見山主。”


    旭師姐愣了一下,反問道:“為什麽不喊師尊?”


    陸羽道:“師尊……嗎?我並不希望自己擁有一個師尊,聖人雲三人行必有我師,我也從所有人那汲取知識,但若說真有一個師尊,我怕自己曾受不了,那壓在身上的負擔與厚愛。興許有一天可以,隻不過現在我希望隻叫您山主,也許有一天,我可以叫你師尊。”


    旭師姐眉頭皺了一下,甩袖道:“狂妄的小子……罷了,隨我迴山吧。山主嗎?嗯……倒也是個不錯的稱唿,這藥穀十二峰,也就隻有我這縹緲峰,才真正屬於我自己一人,若說山主,倒是實至名歸。”


    旭師姐是準備讓自己的縹緲峰再加一個人。


    可惜……她想的太簡單了。


    陸羽一行人實在是……太多了!


    單是零號軍往那裏一站,就比她整個山峰的人還要多了,即便是去掉所有的男人,也還有那麽多。


    所以隻能讓他們先住在山腳下。


    原本打算隻讓陸羽一個人上山,但……再次事與願違。陸羽走到哪裏,小阮肯定會走到哪裏,小阮走到哪裏,陸茜就會不放心她跟陸羽的關係而跟到哪裏,陸茜走到哪裏,她必然會牽著小黑一起去哪裏。至於陸羽想要帶著的……當然就是小人魚嘍。


    可最要命的,還是薑一,這個曾經是聞名大陸的棺材,再曾經更是全大陸第一美人,而此時雖然她隻是一個頭戴鬥笠不讓人看到麵容,身穿寬鬆衣服,一副慵懶模樣的‘食客’,卻依然有著她的小性子小脾氣,又或者稱為……傲嬌的情緒。


    所以她隨隨意意的走在陸羽的身後,帶著一種自然而然的氣質,讓誰都不忍心把她給趕走。


    於是,其實縹緲峰是一下子多了五個人的。


    五個人,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並不是很少。


    陸羽第一次登上峰頂,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那棵大樹。


    他第一瞬間就想到了傳說中生長在荒漠中的一種巨大的樹,一棵樹就是一個世界,小動物和飛鳥棲息其中,好似死亡之地之中的天堂。


    就是這樣的樹,樹幹粗壯而筆直,但卻並不高。


    樹冠極大,好似蓋住了整個天地,鬱鬱蔥蔥,能遮擋住最強烈的陽光。


    陸羽深吸一口氣,真的就有一股暗香襲來,含香樹,倒是名不虛傳。


    下麵茂盛著長著各種花草,每一種散亂在那裏,仿佛野草,卻是實打實的珍惜草藥。


    陸羽就看到了一株為數不多的他認識的草藥,月牙草,算得上是十分珍貴的東西,可以調和丹藥中的燥熱之氣。


    而更讓陸羽開心的是,這位旭師叔跟他想象的一樣,根本就不會教人,除了第一天交給陸羽一本書籍之外,就再也沒有教導過他什麽,這給了他絕對足夠的時間,把注意力放在那巨大的含香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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