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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項考核,感知。


    藥材,識得他們原本的樣子其實是很簡單的。


    隻需要對照相應的書籍和畫冊,就能看出那到底是何種草藥。


    但實際上草藥到達人們的手中,風幹是普通的,研磨成粉末也是有的,還有一些因為儲存不易,隻能通過跟其他東西混在一起的方式進行運送。


    而身為煉藥師,是必須從那些根本看不出模樣的事物上,分辨出它們到底是何種藥材。


    知識,嗅覺,經驗,對藥物本性的掌握,其實都算是感知的第一步。


    但畢竟這些還沒有加入藥穀的人並不可能掌握那麽多的藥材知識,所以這第二項考核考的其實就是嗅覺。


    顏色,人們可以分清接近一千種,可以囊括在自然界中看到的一切。


    聲音,人們可以分清接近一萬種,卻隻能包含自然界中不足一半的聲響。


    味道,這點人類更無能一些,隻能分辨自然界中不足十分之一的味道,但……卻達到了十萬種以上!


    嗅覺很好的人,可以聞到超過三十萬種不同的味道,尤其在這個大陸之上,真的有人能做到這點。


    所以分辨藥物,成千上萬種,甚至無窮無盡種的藥物,人們最應該依賴的,還應該是鼻子。


    第二場考核就是嗅覺。


    先把一些成品草藥放在一側,另一側放上研磨後混合在一起的草藥,每一種混合草藥,都用上了十種,考生需要在十種中認出六種以上,便算是合格。


    這說起來容易,但實際上卻是在難不過。


    味道這東西……簡單來說,一鍋老湯同時燉上羊肉牛肉,分別端到一個人的麵前,用力聞,若非多年掌廚或者老饕,很少有人能分辨得出來。


    這是最簡單的,遠比分辨這些草藥要簡單千倍萬倍,卻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原本陸羽可以第一個上去,想了想,還是決定觀望一下,看看大家是否有什麽技巧,如果有,自己也好現行學習一下。


    可是……說不定他們是有什麽技巧的,但所做的事情卻極為簡單,就是上前聞了聞,然後去選擇左邊的草藥,有的超過六種,有的沒有,有的拿了一大堆,卻沒有一個正確的。


    但也有一個人,隻遠遠站了一下,就轉身在草藥堆上撿出十種草藥,輕輕的放在旁邊,隨後颯然而去,顯得十分瀟灑。


    “哇……這個家夥……好會賣弄啊!”


    陸羽大聲說著。


    惹來那人一記白眼。


    那人不過十六七歲,是個翩翩公子哥,臉上帶著一股孤傲氣,但看起來並非討厭,因為他看向陸羽的眼神多得是責怪憤怒,卻沒有絲毫的鄙夷之色。


    陸羽毫不示弱,衝著他吐了吐舌頭,又惹來一記甩袖,怫然而去。


    “哈哈哈,此人真逗。”


    陸羽笑了一陣,然後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下一個就要輪到他了。


    走上台,陸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那名‘天才鼻子’,對身邊的小阮苦笑道:“小阮啊,你知道嗎?”


    “少爺。”


    “這世界上風景無數,各地人文不同,但……若是富貴人,則是不管生活在哪裏,其實生活都是一樣的,說起來也就是那幾樣。反倒是窮困人,因為缺衣少糧的,才必須融入到當地人的生活之中,也隻有這樣才能活得下去,同樣,卻因為這樣而體會品味到了一個地方民俗風情。那麽……是不是可以說,反倒是窮人的話,生活的會更加有滋有味呐?還有啊,人類呐,無關年齡,對於挫折的抵禦能力,隻關乎他的閱曆。若是一生順風順水的,那這個人多半受不得半點挫折,有一點可以肯定,很多在心境上走火入魔,甚至大陸上最出名的那幾位大魔頭,其實都不是年少受過什麽迫害或者被人壓迫過緊了,其實都是因為之前的太過一帆風順,他們麵臨一點挫折就整個崩潰掉了,做出來那麽多讓人無奈的事情。這麽說來,還是經曆一些風浪,才會更好的吧?”


    小阮眨了眨眼睛,隨後笑道:“少爺……不會是在嫉妒之前那位鼻子靈光的公子吧?”


    陸羽一愣,隨後哈哈笑道:“也是啊!不過……”他臉色突然一正,掃視在場眾人,輕聲對小阮說道:“我也是想告訴你,讓你記得,在場這麽多人中,麵色冷峻的,沉穩的,未必經曆過多少風浪,甚至隻是一種自命不凡的清高。而那些永遠麵帶微笑的人,才是經曆很多,可謂曆經風雨處變不驚的人呐,唯有這點,不管什麽時候你都要記得清晰。”


    小阮點頭道:“奴婢知道了,其實……”


    陸羽翻著白眼道:“小阮啊,最近我發現你好像變了,知道挖苦少爺了呐。”


    小阮又是一陣笑意盈盈,隨後道:“是的呐,隻是少爺想要教我這些,奴婢卻是不想去學的,畢竟……少爺的好惡便是奴婢的好惡,奴婢不想去單獨評價一個人的。”


    這一點,就是小阮和陸茜最大的區別。


    為了另一個人,放棄‘自我’。


    陸羽不想小阮變成這個樣子,但他又偏生喜歡小阮這個樣子,很矛盾,所以陸羽也隻能選擇矛盾的……自私下去。


    陸羽伸手在小阮的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這個親昵的動作陸羽很少做,小阮一愣,隨後便是一臉的幸福。


    走上前去,陸羽輕蔑的看著那些藥材碎末,然後……總結自己所看到的技巧方法,他覺得越是用力聞,就會越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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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低下頭,重重的在粉末上吸了一口……


    天幹物燥,草藥又被磨得很細……


    所以這一口,陸羽就吸進一大堆在鼻孔之中。


    “阿嚏!!”


    一個接一個的噴嚏打了出來,最重要的,是口水和鼻屎直接噴在草藥粉末上,粉末四濺,仿佛爆炸一樣,弄得一片一片。


    所有人都傻了,都靜止了下來,隻有陸羽一個人在台上拚命的打噴嚏,隻有小阮一個人慌了手腳,拚命的到處找水,拚命的擦拭著陸羽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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