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黃色的遮光簾將日光擋在外麵,室內光線溫馨柔和。


    小姑娘蓋著印著小草莓的薄被睡得正香,眼珠子時不時轉動幾下,似乎在做夢。


    陸緲緲夢裏一片白霧,她搖搖晃晃站在迷霧之中,艱難辨別著方向,前方似乎有亮光?


    她眯著眼睛小步向前挪動,那點亮光的白色光圈越來越大,慢慢將她整個人籠罩,一瞬間白霧盡消,四周是空曠的平地。


    迷霧散盡之後,有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慢慢向她走來,陸緲緲看不清她的臉,隻覺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暖和的光。


    少女和她麵對麵站立,輕輕開口“你應該把他還給我。”


    陸緲緲瞬間想起了剛剛重生那會在夢裏看到的那名少女,那名治愈封琂的少女。


    是她嗎?


    陸緲緲緊緊抓著她的手,她想開口問她是誰,她要去哪裏找她,卻死活說不出話,急得都想哭了。


    夢境之外的少女眉頭緊擰,艱難小聲呢喃著什麽。


    封琂推門而入就是發現陸緲緲噩夢纏身的模樣,他走近幾步,像小時候做了無數次那樣隔著被子輕輕拍撫她的背,口中哼著二人熟知的曲子。


    他的聲音不像以前那樣青澀稚嫩,音色變得低沉許多,卻又帶著這個年齡特有的少年感。


    漸漸的,陸緲緲也安靜了下來。


    “起床了 喵喵。”溫和的聲音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坐在床上的少年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著,略長的黑色發絲落在額前,隻隱約看見一雙深邃而幽暗的雙眸。


    修長的手指捏了捏陸緲緲軟軟的耳垂試圖把她從睡夢裏拖出來。


    感覺到耳朵處癢癢的,陸緲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睡眼朦朧地看著坐在她床邊擾她清夢的人。


    她不滿地扯起被子將整個人都埋進被窩裏,聲音還帶著化不開的困倦“好困,你怎麽跑我房間裏來了?”


    兩個人在陸緲緲剛升初中那會就已經分開睡了。


    ——————


    記憶拉迴三年前的某天早晨,她也是這樣縮在被窩裏半醒不醒,好不容易放假她想賴個床。


    但旁邊封琂一直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擾得她壓根睡不著。


    陸緲緲隔著被子惱怒給了他一腳,甕聲甕氣地說話“幹嘛,不要吵我。讓我再睡一會。”


    被她一踹,封琂安靜了一秒,隨後是他疑惑不解的聲音響起“喵喵。”仔細一聽,語氣裏還帶著無措和求助的意味。


    “嗯?”陸緲緲的已經魂飛天外,憑借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迴了他一聲之後打算徹底和周公約會去。


    卻聽見封琂猶豫開口“我好像,有點奇怪。”


    封琂很少有這麽無助的模樣,於是她半眯著眼睛耐心問“什麽奇怪?哪裏奇怪?”


    封琂靠著床頭,眼睛流露出困惑,盯著輕薄家居褲老老實實答到“這裏,好像腫了。”


    “啊?腫了?我就輕輕碰了你一下,你別動讓我看看是哪傷著了。”


    聽到這話她哪裏還能睡的下去,直接清醒了大半。


    裹著被子爬起時還在心裏誹腹小瘋子越來越嬌氣了,慢悠悠打了個哈欠才挪近他一點。


    封琂抿抿嘴角,手指毫不猶豫指向某個地方“這裏。”


    “讓我看看……!咳!咳,咳……”


    陸緲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剩下那半句話憋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差點把自己嗆死。


    她微微顫顫抬頭看封琂,對方卻眼神純潔,坦坦蕩蕩,反而是她又羞又臊,咳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喵喵?你臉有點紅?”


    封琂見她咳嗽得厲害,還想湊近替她順氣,動作間那腫脹的弧度更加明顯,嚇得陸緲緲連忙後退。


    ?


    在他單純無辜的注視下,陸緲緲差點以為是自己過於齷齪猥瑣誤會他了。


    但……視線飄忽著又看了一眼,立馬像被燙到一樣火速飄開。


    陸緲緲紅著小臉打量了眼坦然自若的封琂,麵容冷峻的少年腰板挺直,身高腿長,像根昂揚拔節的青竹。


    不知不覺中,小瘋子已經長大了啊……不止是身體外貌,還有生理上


    陸緲緲擰著眉糾結不已,呃這個……大早上的,少年人年輕氣盛,精力充沛嘛,她理解她理解,所以該怎麽和他說這是正常生理反應。


    封琂隻覺得被小貓一看,身體莫名越來越熱,那個地方也越來越腫,他心底隱隱發慌卻也不知如何消解。


    “喵喵 它消不下去。”封琂眼神落在那處,求助地看著陸緲緲。


    陸緲緲倒是知道怎麽辦 ,那問題是她也沒辦法言傳身教啊!?


    眼睛一閉 ,胡亂抓了個抱枕按到他小腹上擋住令人遐想的地方。


    “別動,你等一會它就自己下去了,深唿吸,好,一下,兩下……慢慢唿吸慢慢放鬆……”她連哄帶騙


    好在封琂不疑有他,對她言聽計從,小貓讓自己不動,他就乖乖抱著抱枕,跟著她的聲音有節奏地唿吸著。


    過了不知多久,湧進體內的空氣似乎真的有魔力將他小腹的燥熱帶走,封琂眨眨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恢複正常的身體。


    “小貓很厲害。”他眼睛亮亮地看著她,迫不及待像往常那般抱著她挨挨蹭蹭,像一隻黏人的大金毛。


    陸緲緲卻渾身僵硬,做不到像之前那樣隨意,看來和小瘋子分床睡的事要加快腳步了。


    事到如今她已經意識到了兩個人現在不是小孩子,不能再這樣毫無分寸地親密。


    想像很美好,操作起來並不簡單。


    ——“如果你常常和自閉症兒童睡在同一張床上,並且他或她正努力嚐試獨自睡覺,你可以用睡袋或者靠枕“代替”自己,來模擬通常你躺在床上時產生的重力。”


    陸緲緲合上厚厚的科普書若有所思,當天晚上就做賊一樣塞了個抱枕在床邊,然後強撐精神等封琂睡著。


    本來閉著眼睛看起來熟睡的小姑娘悄悄咪咪睜開一條縫打量了一下身邊的人,發現他唿吸平緩睡得正香。


    封琂睡覺還是習慣性地手腳並用纏著她,她稍微一動他就有醒過來的趨勢,陸緲緲費了好大勁兒才挪出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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