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廁所裏不斷有水聲傳來,時不時還溢出幾聲壓抑的悶哼聲。


    封琂狼狽靠在洗手台前,領口的扣子被解開大半,隱隱露出精致的鎖骨。


    一側的衣服被人粗暴扯下,瘦削的肩膀完全露了出來,上麵印著幾道紅彤彤的抓痕。


    肩膀的主人還不滿意,不斷捧起水淋到肩膀處,然後重複大力搓弄的動作,一直到肩膀泛紅破皮才堪堪停手。


    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赤裸的皮膚還掛著水珠,隨著封琂的動作不斷慢慢滑落,隨後消失在腰腹的衣物處。


    處理完肩膀,封琂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故技重施以同樣的辦法想洗幹淨他碰過林宇全的手。


    他像是一個沒有痛覺神經的機器人,指甲將手背劃拉出道道駭人的抓痕也不見他有停下的意思,反反複複搓弄了十幾分鍾,他才終於罷休。


    得虧現在是上課時間,廁所沒有人過來,否則看見他這副樣子得嚇瘋。


    不像洗手,更像自虐。


    指縫關節這些皮膚脆弱的地方,已經被他抓得滲出血絲,後背也不例外,淺色的襯衫染上了幾道淺紅。


    封琂撐著洗手台的手動了動,終於從魔怔裏恢複理智,他喘著氣,輕闔眼皮調整唿吸。


    睜眼時和鏡子裏的自己四目相對,一時間怔住,隨後像是逃避一樣慌亂垂下目光,手指不自覺扣緊洗手池。


    自從陸緲緲好好陪著他後,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自己了。


    病態,魔怔,陰鬱。


    蒼白的臉色,顫抖的身體,空洞的眼神。


    這一堆壓抑的名詞組合起來就是他現在的模樣,像個瘋子又像個陰魂不散的幽靈。


    封琂低著頭盯著自己滿是傷痕的手,突然扯開嘴角一笑,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不是嗎?


    和喵喵待久了,居然得意忘形,恍惚以為自己是個正常人了。


    良久,他才動動僵硬的脖子,慢慢抬眸死死盯著鏡子裏的那個“瘋子”。


    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還在流血的傷口,鏡子裏那個“瘋子”也做了一樣的動作。


    隨後,他聽見那個“瘋子”輕聲開口“噓,藏好一點,別嚇到我的喵喵。”


    封琂斂去眼中詭異的暗光,聲音稱得上溫柔至極“她不會知道的。”


    陽光從窗戶打進來,鏡子反射的光影落在封琂眼中明明滅滅,看不真實,明明臉上的表情和顏悅色,卻讓人覺得心上泛冷。


    唔,該怎麽和小貓解釋。


    封琂似是苦惱地擰起眉,嘴角卻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享受陸緲緲關心自己時的模樣。


    每每看到她緊張地繞著自己問這問那兒時,心底就源源不斷翻湧起陣陣不滿足感。


    好像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太久,所以總是貪婪地想讓她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久一點。


    封琂慢條斯理地擦著襯衫,也隻能勉強把上麵的水分吸幹一些,或許是還有一點點賣慘的的小心機在裏麵,他打算就這副狼狽的模樣去找陸緲緲。


    可惜還沒等見到小貓,倒是先見到了一些讓人討厭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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