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心?溫柔?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形容封琂呢。


    陸緲緲摸摸頭頂的帽子和手邊裝滿水的保溫杯,暗想好像確實挺貼心溫柔……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往體育館出發,莫菇沒有帽子也沒帶傘,陸緲緲看這太陽真的太毒辣了,便讓莫菇跟在她身後 借著她的影子擋擋。


    莫菇頂著整齊的蘑菇頭還在碎碎念念地幻想“緲緲,你哥哥是不是就像電視劇裏那樣,喜歡穿白襯衫,然後高高的 瘦瘦的,說話輕輕的很溫柔,嗯——說不定還會戴眼鏡?反正就是特別帥氣特別好看,好多女生都暗戀他那種!”她越說眼睛越亮,對陸緲緲口中的“哥哥”充滿好奇。


    可惜封琂和她描述的截然相反,除了高高的瘦瘦的,其餘一點也不沾邊兒。至於有沒有小姑娘暗戀他?


    陸緲緲眼前浮現封琂的身影,不可否認他一直是好看的,不能單純地用帥氣來形容,隻能用一個籠統的好看。


    他清冷的長相與厭世的氣質雜糅到一起顯得陰鬱但不陰柔。眉頭微皺時,深不見底的雙眸流露出一股陌生的距離感,讓人望而止步。


    有些人不需要交流不需要接近 你光是看著他就知道自己無法進入他的領地,無法引起他一絲波動,封琂就屬於那類人。


    或許是有的,但暗戀他的小姑娘說不定情書還沒送出去就已經被那那張臭臉嚇得把剛剛萌芽的春心扼殺在搖籃裏了。


    陸緲緲不忍打破莫菇的憧憬,含糊道“等你有機會見到他就知道了。”


    “那邊那兩位同學,排隊了啊快點。”體育老師吹了聲哨子讓大家集合。


    莫菇和陸緲緲也趕緊跑過去。


    小學的體育課內容簡單,體育老師帶著大家做了會熱身運動就讓他們自己去拿器材運動了,男生們精力旺盛個個坐不住,早撒歡開了。女生則三兩成群在在籃球場觀眾席上坐成一堆談天說地。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們天真爛漫 聊的話題無非圍繞著迪士尼公主啊一類的動畫片,聽著聽著,陸緲緲抱著帽子開始打瞌睡……沒辦法在家的時候被封琂逼著睡習慣了。


    “緲緲?緲緲你困了?”莫菇小心搖搖她的胳膊。


    陸緲緲抖擻一下,睡意飛走大半 她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有點,不行我不能坐著了,我起來走走。等會還要上課。”


    小姑娘搖搖頭,試圖讓腦子清醒一點。


    “好 那你別走太遠,等會下課還要排隊呢。”莫菇點點頭,又重新轉身加入話題。


    陸緲緲百無聊賴出了體育館,沒有目的地地亂走亂逛。


    南方的夏季天氣多變,剛剛太陽猛烈地恨不得把人烤成人幹,這會又烏雲密布,陰風四起了,空氣裏的味道也潮潮濕濕的,看起來應該是有雨。


    上體育課的班級不多,操場上的學生就稀稀拉拉幾個。


    沒走幾步,路過小花園的時候陸緲緲的視線被一個小女孩吸引住了。


    很奇怪,雖然遠遠隔著一條綠化帶,但她莫名覺得那個小女孩周圍的氣息和封琂給她的感覺很像,孤寂又排外。


    不知不覺她就站在那看了好一會兒。


    身邊有其餘幾個小男生推推搡搡地過來“喂,等一下,把這個蟲子放到她頭發上,她肯定又會嘰裏呱啦亂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起來像這密謀什麽壞事啊……陸緲緲聽得眉頭一跳,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壞起來也是真壞,沒有理由,天生壞種一般滿懷惡意捉弄人。


    “到我去了到我去了,你上次已經嚇過她了!”另一個小胖子興衝衝到。


    他們路過陸緲緲身邊,直直奔著那個小姑娘的方向走去。


    聽他們的話,這種壞事還不是第一次幹了?


    說不上是因為小姑娘給她的感覺像封琂還是因為單純看不得那幾個小胖墩欺負女生,或許兩者都有,反正陸緲緲怒火唰一下就衝上腦門了。


    “喂,你們幹嘛呢!”


    在他們躡手躡腳走到那個小女孩身後,想趁她不注意把小蟲子放到頭發上時,陸緲緲突然嚴厲出聲嚇了他們一跳。


    那條小蟲子自然也掉到了地上。


    小姑娘嗓子雖然還帶著小孩子的軟聲軟氣,但語氣的嚴肅讓那幾個小男生一時間不敢動彈,轉身發現不過是個低年級的小丫頭,臉上又有恃無恐起來。


    “哪裏來的小矮子?別亂多管閑事。”


    其中一個小胖墩仗著自己人高馬大,膘肥體壯,帶著兇神惡煞的表情威脅陸緲緲。


    在他跟座小山的身高對比下,陸緲緲顯得像個小鵪鶉。


    身高能輸氣勢不能輸!她慢悠悠開口吐出幾個字“我要告訴老師你們欺負同學!”


    她熟知對於小學生的終極大招:我告老師!


    醫生,老師,警察 中國人骨子裏對這三種職業都有種若有若無的尊重和害怕。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鬧騰得人嫌狗憎,他不一定怕他爸媽,但肯定怕老師。


    或許這也是一種血脈壓製?


    果不其然,那幾個男生麵色一變。他們敢這麽招搖就是因為其他同學也怕,不敢打小報告,怕路見不平後被欺負的人就變成了自己。


    小胖墩惡狠狠威脅“你要是敢告訴老師,我們連你一起欺負!”


    陸緲緲才不吃他那雷聲大雨點小一套,她抱著胳膊輕飄飄開口“哦。”然後她眼睛一亮,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朝遠方招手“老師!這裏有人欺負同學!”


    那幾個男生頓時慌了,連頭都不敢迴就抱頭鼠竄。


    而那個方向壓根沒人,陸緲緲嗤笑一聲,欺軟怕硬。


    “那個,你沒事吧?”她小心走過去換了輕緩一些的語氣嚐試與小姑娘搭話,用小棍子將掉在她腳邊的那隻小蟲子挑開。


    小姑娘怯生生看了她一眼,又抱著胳膊把自己縮得更緊。


    陸緲緲蹲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掛起溫和的笑想讓她明白自己沒有攻擊性“你好呀,我不是壞人。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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