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我就算不釋懷又能怎麽樣?


    你曾經不是教過我,活著就有活著的意義。


    那你現在不也一樣嗎?


    既然活下來了,就別想著尋死啥的。


    無論什麽,隻有活下來才有資格去追求。”


    冷墨的這話好像是在對徐陽說,實際上是在對秦若珺說。


    “行了行了,你們兩人就別一唱一和的了,我知道了。


    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隻是想知道你明確的態度是什麽。


    現在我知道了,就沒必要繼續求死求活。


    咱們確實應該過好彼此的生活。”


    秦若珺淡淡的道。


    “既然看開了就好,至於合作的事情,等我從省城裏迴來後,會親自上門去找伯父。


    放心吧,隻要有我在,你們家就不會倒。”


    徐陽信誓旦旦的道。


    “你們兄弟倆的改變都挺大的。”


    秦若珺微微點了點頭。


    “怎麽說呢?”


    徐陽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徐清了。


    自從上次村子差點被水淹,他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了一個孩子後,徐陽心底對他的怨氣已經沒有那麽多了。


    不過後來也沒怎麽去關心過他。


    因為他內心始終無法原諒徐清,曾經他確實對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哪怕解釋過了,可那也是來世的解釋。


    “他最近和我妹妹處的挺火熱的。


    而且自從他迴村以後,變化太大了,就感覺他在刻意的模仿你。


    很認真的對待自己的工作,可以說做到了清正廉明。


    當然這也離不開你的功勞,因為你創造了良好的大環境。


    才讓他能夠展開相關的工作。


    難道這段時間你就沒有發現你們小鎮上的管理治安,甚至比縣城和我們市裏的還要好。


    而且經過龐大的基建後,你們小鎮完全就不算小鎮了,已經算得上一個小城市了。


    而且周邊還在不停的擴建,建廠。


    已經完全發展成了一個經濟城市。


    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已經在你的影響下,成為了一個不錯的官。


    他一直都在明裏暗裏的打探你的態度。


    生怕你哪天對他發難,他對於自己現在的位置似乎很喜歡。”


    秦若珺笑吟吟的道。


    “果然是個懦弱的人,有什麽事情就直接來找我唄,還繞這麽大一圈。”


    徐陽無語。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等我迴去後會主動和他說。”


    “不是他來求助我,是我妹妹秦若琳讓我探探你的口風。”


    秦若珺道。


    “讓她放心吧,該幹什麽就繼續幹什麽,我還沒有那麽小心眼。”


    徐陽笑道。


    “嗯!我也是挺閑的,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在這裏操心別人的事情。”


    秦若珺自嘲的道。


    “……”


    徐陽沒有作聲。


    來到市裏後,找雷宇借了一輛車,去往省城。


    “說實話,有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麽去解決。


    現在我有話要說,你說我不如你曾經的老板,這我可不認。


    他和那些人就是單純的利益關係,隻要給出足夠的利益,人家就能夠不鬧,安分守己。


    可你看我這,人家也不要利益啊,都已經以死相逼了。


    當時那場景你是沒看到,一口血吐出來,恐怕我再說一句刺激他的話,就可能一口氣喘不上來,當場嗝屁。”


    “我也收迴我之前的話,確實不一樣。


    那我也隻能愛莫能助了!”


    冷墨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道。


    “你這種情況確實挺特殊的,不為錢不為利益,就為了曾經的青春。”


    “是啊,其實我也有想過,或許是因為我現在的地位。


    因為隻要死纏爛打,就能夠從我這裏撈到源源不斷的好處。


    但現在冷靜下來,我能這麽想我真不是一個人。


    如果一個真正把利益看得很重的人,他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當時我都在他臉上看到了決然,哪怕我隻要給他肯定的答複,那麽接下來就可以去參加她的葬禮了。


    說實話,在那一刻我再一次迷茫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該怎麽選擇,該怎麽做。


    你之前給我出的主意好像都是屁話。”


    徐陽半靠在後座上,一臉疲憊的道。


    “難為你了!”


    冷墨無語道。


    “實在太癡情了,說句不好聽的,這姐們兒就是個戀愛腦。


    明知道和你不可能,你都已經有家室了,還是不能夠釋懷,放過自己打算死磕到底,哪怕沒有結果。


    我都不知道他這麽癡情的意義何在,等一個迴不來的人,就很離譜。”


    “……”


    徐陽沒有說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差不多都已經快晚上11點了,兩人才趕到省城。


    原本打算找個酒店休息一晚,聶青山的電話打了進來。


    “你還沒到嗎?”


    “我剛到,你老人家還沒休息啊,我都準備找個酒店住下了。”


    徐陽笑道。


    “休息個屁啊,我一直在等著你,趕緊開車過來。”


    聶青山沒好氣的道。


    徐陽也不墨跡,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打交道,兩人之間都不需要再搞那一套委婉的酒桌文化了。


    平日裏都是有什麽事就說什麽事。


    但徐陽還是和以前一樣,該送的禮物一點都不少。


    這也讓聶青山無可奈何。


    不過同時很欣賞這小子的性格。


    很會討長輩的歡心,同時也一直不忘記自己的位置在哪裏。


    總是給你一種被重視,被尊敬的感覺。


    雖然他說過很多次,他們之間不需要如此了,但這小子還是依舊我行我素。


    說句心裏話,徐陽不送他自然不會生氣,可要是送了,心裏一樣會很開心。


    反倒是自家的崽,每次來都是空手空腳,自己讓他不要搞那一套,還真就聽進去了。


    怪不得不如別人。


    就算買了東西,也不知道該怎麽送出去,也不知道說些什麽話,讓自己心安理得的收下。


    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徐陽也沒有墨跡,聶青山愛喝酒,他特意買了一瓶和一些下酒菜帶著過去。


    片刻之後出現在了聶青山家樓下。


    開門的是秦嵐。


    “你來的可真晚的,不過你小子最近幹啥了,把老聶氣得夠嗆的。


    說你小子不聽話,早晚得栽跟鬥。”


    ……


    “我哪有不聽話呀?”


    徐陽笑著走了進去。


    “可能有些事情沒有交代清楚,讓聶叔叔誤會了。”


    徐陽走進去後,走到聶青山的身旁坐了下來把酒和一些小菜放到桌子上。


    陪笑道。


    “你就算要生氣,也得等我說完後才生氣吧?


    我現在可什麽都還沒有解釋,你就生氣。”


    “行,我倒要聽聽你打算怎麽解釋!”


    聶青山不情不願的倒了一杯酒,小酌一口,靜靜的吃著桌子上的小菜,等待著徐陽的解釋。


    “我之前或許是想過,不能夠太依靠你們,要自己經營一些生意,要不然我哪天做錯了事情得罪你們,那就是我的末日死路一條。


    可轉念一想,就算我發展再多的產業,一旦做錯了事情,就得付出代價。


    要是脫離你們,我死的更快。


    所以我去那邊的目的很簡單,確實是在那邊發展產業,又或者統一那邊的經濟。


    但這一切不是由我去做,而是由我的朋友去做。


    那個人的背景仔細說下來,您應該很清楚。


    她和劉正義淵源不淺。


    我這輩子最應該感謝的兩個人就是劉正義和你。


    我剛開始起步的時候,全是他在幫我。


    到後麵是你給我撐腰。


    那個人和他說是父女關係也不為過,而我又能夠幫得上,不可能不幫。


    咱們打交道這麽久了,你也應該清楚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隻要不違法的事情,能幫我一定幫。”


    “我認識他爺爺和父親不就是當初東北地區最出名的軍閥嗎?


    因為拒絕收複,被逐出了境內。


    他們的身份很敏感的,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參與。


    劉正義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然要是換做任何一個人,就憑他當初的那些功勞,恐怕現在就算沒有太高的位置,起碼也是在我之下。


    可就是因為他之前是那邊的人,身份比較敏感特殊。


    不僅沒有混到一官半職,還被限製在了老家,你隻能夠安安心心的種地,但凡有任何的作為直接就是斬立決。


    那家夥也是看得開心甘情願的做一個老農民,我是真的很佩服他的毅力。


    同時心裏也為他感到不值。


    明明咱們曾經做過戰友也是好兄弟,但什麽也幫不了他,甚至還要避嫌,我要是主動去找他,還會被我的競爭對手抓住把柄,狠狠的咬我一口。


    最想把酒言歡的老朋友,卻連一起聊天都要避嫌,這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聶青山聞言滿臉悲涼,思緒被拉迴了幾十年前。


    那時候他才20歲,被調到西南地區任職。


    結識了當時,剛迴到南方的劉正義。


    他手底下的人還沒有遣散。


    然後不留餘力的幫助自己,清除了南方很大一部分禍害。


    “政策不一樣嘛,當初比較敏感,你們那是沒辦法,你身為一方的父母官,肯定得帶頭做表率,要是和一個曾經身份不清不楚的人還那麽深交。


    難免讓別人說閑話,最重要的你要起一個帶頭作用。


    但我不同,我的身份就是一個商人,很多事情我去做,別人也挑不出毛病,也沒有什麽違和感。


    沒有成,那就當做一個笑話。


    可要是做成了,那就是功勞一件,到時候別人自然挑不出毛病。


    換句話來說,我的身份要不是商人,而是與你同樣的立場。


    那麽我去做這件事情,無疑是自尋死路。


    我現在有這樣的能力去做這件事情,但我也不能真正意義上的去做。


    我牽製住那方的一些人,然後讓她去掌握那邊經濟。


    到時候咱們這邊要收複海島的時候,我會讓她全力配合。


    隻希望能夠讓她重新迴家。


    僅此這麽簡單!”


    徐陽認真的說道。


    “你真是這麽想的?”


    聶青山疑惑道。


    “那你覺得呢?我不這麽想,難道我還要轉移資產去那邊發展,脫離你們的掌控?


    我這麽做的意義何在?


    現在老爺子都已經鬆口,讓我過兩天就去京城看望他。


    正好服裝生意也已經擴展到了京城裏,雖然不是我在經營,是聶霜在做。


    可其中我占了六成的股份,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那是她的產業不假,可也是我的。


    我有什麽必要折騰?


    我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隻不過為了償還劉正義的人情債罷了。


    同時也能夠為家國做些貢獻。


    隻要掌握了那邊的經濟命脈,到時候收複的話應該會省去一大部分麻煩。”


    徐陽淡淡的道。


    “你小子不像是一個商人,更像是政客。


    因為你腦子裏琢磨著的不是怎麽賺錢,而是怎麽布局,然後壯大自己,以及吞噬別人。


    當然有一點你做得很好,那就是在你賺錢的同時,不忘了帶起來周邊的其他人。


    還有一點,你也說得很對,隻有有錢了才能夠做更多的事情,要不然一切計劃都是空談。


    無論做什麽金錢都是支撐著前行的必需品。”


    聶青山沉聲道。


    “其實我一直都在考慮一個問題,要是你從政的話,咱們西南地區又會變成什麽樣?”


    “那就不好說了,我要是從政,很多事情都無法再去做。


    就算去做了,也會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拿下。


    到時候等待我的就是牢獄之災。


    什麽樣的人做什麽樣的事。


    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選擇。


    一旦越界,迎來的將是滅頂之災。


    不用你老人家說,我也明白,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很多人關注著。


    乍一看我現在做的事情確實很不合理,甚至可以說有逆反之心。


    換做任何一個人來評價。我是在這塊土地上土生土長的人。


    剛剛起來,就想著去其他地方投資,把自己的資金轉移過去。


    美名其曰的說自己害怕,想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可話又說迴來,隻要安分守己,就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發生。


    但自己心裏都已經暗暗的起了那個念頭,有逆反之心,那麽就算換一片土地,誰又願意收留一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所以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您老人家壓根就不用懷疑。


    毫無疑問,我是想要為你們做點什麽,但最大的一點還是在賣劉正義人情。


    不管能不能成功,等那一天發生,還希望你能說點好話,網開一麵,讓張紫薰能夠迴家認祖歸宗。


    如果她不安分,我相信您老人家有的是手段讓她付出代價。”


    徐陽滿臉誠懇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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