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息年隻感覺到恐怖的威壓從四麵八方向自己襲來,不對,不僅僅是威壓,遊離在空氣中的淡淡血液此刻猶如利箭刺向李息年,如不能躲過怕是要被萬千血箭穿刺而死。


    “禦血化箭?有點意思。”


    李息年悠然的退後半步,瞬間血箭相互碰撞猶如血球於空中爆開,赤紅血色灑在邪修身上,邪修享受的伸開雙臂,手上握住的屍身也被其鬆開飄落在地。


    邪修下一刻卻目光如炬,盯著李息年猶如猛獸盯上獵物!


    “你的血液哪怕在肌膚之下,我都能聞到那香甜氣味,嘖嘖嘖,真是讓我有些按耐不住啊,老夫乃是草犬教,臨安分教長老,名號,孑孓子,希望你能記住,畢竟要是地下閻王問起來,你也好有個說辭。”


    孑孓子散出赤色血氣籠罩天地,瞬間李息年隻感覺天地昏沉,濃鬱的血腥味充斥鼻腔,自己好不容易壓製住的邪氣也開始鼓動,百錢麵也若隱若現,其上陽氣也灼燒著不斷散出的陰氣。


    黑色眸子更是淡淡退去,猩紅豎瞳漸漸浮現,若是孑孓子能看清李息年的現在的樣貌,恐怕都要懷疑到底誰才是邪修。


    五道腥臭血爪徑直攻向李息年胸膛,五根纏繞鐵指應該就是孑孓子的本命靈武,李息年見狀抬起手以拳對爪,極陰之氣帶著淡淡荒蕪之意轟向對手,荒蕪之意所過之處盡數消散,拳爪相碰的那一刻,巨大的力道讓兩人瞬間拉開距離。


    “你!區區結晶竟有如此力道,不錯,不錯,我對你的血越來越感興趣了!桀桀桀!桀桀桀!”


    孑孓子披散的白發沾染著鮮血,猩紅的眸子盯著李息年,若李息年的猩紅是狂邪是傲世,那孑孓子的猩紅便是對於血腥的渴求,按捺不住心中欲望的瘋癲!


    隨著孑孓子的狂笑,這刺耳的笑聲帶著渾厚的血氣讓那些凡人盡數暈死過去,如今天地間隻剩下李息年和孑孓子對立而視。


    孑孓子五指成爪向著血汙大地,血液逆流而上呈現出五道赤紅血線。


    “鴆血!咳咳。”


    孑孓子咳嗽了一聲,汙血從其口中噴出,灑在地上猶如鴆毒一般冒起白煙。


    “小子啊,小子,莫怪老夫有些急躁,隻是,隻是。。。”


    孑孓子蒼白的臉,渾濁的眼,佝僂的身子,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個垂暮老者但是那瘋癲的氣場卻讓人不寒而栗!


    五道血線逐漸深邃,猶如那最濃鬱的鴆毒一般,瞬間那五道血線瞬間射向李息年,甚至連空氣中的靈氣都開始變得深邃仿佛中毒一般,若是被這五道血線擦到,血毒瞬間就會讓李息年失去反抗,任人宰割。


    李息年手中冥淵橫斬,流月劍影瞬間斬斷血線,李息年眉頭一皺,怎會如此輕易?


    遲疑之間,孑孓子咧嘴一笑,那笑容猶如毒蛇吐信,下一刻,血線斷口處瞬間激射出黑色毒液,那毒液濺射在冥淵上不斷腐蝕劍身,兩道苦痛鳳鳴讓李息年不得不注入更多靈氣來抵禦毒液的侵蝕,不然這鴆毒恐怕會順著冥淵一路侵蝕到他的手心!


    分神之際,還是有兩滴鴆血濺在李息年身上,此刻李息年也不敢在壓製體內邪氣,不然定要被鴆血毒心不可,李息年雙目猩紅,百錢麵滋滋作響,冒出陣陣白煙,似乎是想竭力鎮住不斷升騰的邪氣,被疼痛一番刺激加上生死之刻。


    李息年體內龍吟大作,兩滴鴆血一路侵蝕李息年的經脈直入丹田,正要攻入丹田之際卻呆愣的停住,這兩滴沒有意識的鴆血在此刻仿佛有了靈魂,他們懼了,猶如凡人見到神明,那是他們絕對不敢僭越的存在!


    他們的生死隻在一念之間,猶如發顫般不斷抖動的鴆血就定在李息年丹田之前,靜靜地等待,等待這那神明垂憐於它,神明終是伸出那隻潔白無瑕的手,將他們握在手心,下一刻,鴆血仿佛有了靈魂,感受到神明所給予的溫暖,但卻在感受到溫暖的那一瞬間,兩滴鴆血瞬間化為烏有。


    “額,啊,啊!”


    鴆血雖然被姬夢露除去但是帶來的影響卻讓李息年此刻半跪在地,雖然丹田未受汙濁但是奇經八脈都已然被鴆血盡毀,這一刻李息年才知道自己與金丹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眼前的邪修雖然沒有自報境界但是姬夢露卻告訴他隻不過是金丹初期,他也曾麵對過金丹初期的修士,可是這不過三招自己便差點要了性命,讓他著實有些想不通,自己甚至還沒來得及摘下百錢麵就差點喪命!


    見獵物已然中了鴆血之毒,孑孓子也是緩緩向李息年靠近,畢竟中了鴆血之人隻能在痛苦與懊悔中默默死去,他特意調整了毒性,足夠讓他將眼前的美味活活吸幹,越是靠近,孑孓子的嘴角越是上揚,無法閉合的嘴滴出對於美味渴望的口水,那口水落在地上都不斷的汙濁地麵,停在李息年身前半尺,孑孓子發出刺耳魔音。


    “桀桀桀,中了老夫的鴆血,老夫勸你放棄掙紮,老夫沉睡千年醒來竟能遇上你這等美味也不枉老夫這千年饑渴,老夫雖然不過金丹,但是這化僵邪術倒是讓我躲過了那天驕四起的年代,桀桀桀,小子,看著吧,看著,看著我將你的血一滴一滴的享用,桀桀桀!!!”


    孑孓子露出兩道沾血利齒,一對枯手將李息年衣領抓住,李息年大喘氣而不斷鼓動的脖頸仿佛在引誘孑孓子一嚐。


    兩道利齒即將刺入李息年的脖頸時,下一刻孑孓子瞪大雙眼,他發現自己再怎麽用力咬合也無法將利齒刺入李息年的脖頸品嚐令他失去理智的鮮血。


    “怎!怎!怎麽可能!!小子!你!”


    孑孓子瞬間暴怒,他能感覺到自己被對麵的少年給耍了!耍的徹底!一對血眸對上從未睜眼瞧過的血眸,死亡從未如此靠近他,這死亡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的利齒之下!


    孑孓子甩開李息年,眼神閃躲,既想要看到眼前的少年又想要逃避那死亡氣息的來源,慌張的退後幾步,剛欲施展靈技卻發現體內血液盡數停滯也導致他無法調動體內靈氣,此刻的他空有金丹境界,孑孓子由於慌張一屁股跌落在地,枯槁的手指著李息年不斷顫抖。


    “你!你!你!你不是人類!你!你!你和,和我一樣?!為什麽!為什麽!我完全察覺不到!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不對,不對,你和我不一樣!不一樣!你的血脈,你的血脈!”


    孑孓子似乎感知到什麽趕忙跪拜行禮,那種慌張害怕,猶如得罪皇帝的臣子。


    “聖子!聖子!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聖子放小人一條生路!小人願奉上所有寶物!聖子!聖子!嗚嗚,呃。。。”


    李息年看著眼前如瘋魔一般叩拜的孑孓子也是有些玩味,不知怎的,一道熾熱洪流從他的丹田湧入四肢百骸瞬間他的傷勢痊愈,甚至在朦朧間還聽到點點龍吟,同時那體內鴆血似乎消散不見,李息年撿起被扔在一旁的冥淵,默默的走向跪伏在地孑孓子。


    孑孓子感知到李息年,不,草犬教聖子的氣息靠近,也是緩緩直起身子,一對血眸竟然流出渾濁淚水,一雙不知道屠戮多少生靈的枯手顫抖著向前伸。


    “不愧是聖子,今日得見,老朽,此生無憾。”


    看著李息年如此完美的軀體,孑孓子此刻已經沒有半點貪婪,他隻覺的他所追尋的道,真的存在!草犬教追尋的絕非虛無!


    看著李息年那邪異卻沒有半分汙濁的血眸,孑孓子仿佛明悟一般,靜靜的等著。


    寒光閃過,看著自己尚未倒下的身軀,嘴角流入一道暖流,好腥,好臭,他怎麽會落入此等邪道,他追尋的明明是與那少年一般,他是從何時為了修行開始吸食精血?又是何時僅僅為了平息心中欲望而去掠殺同類?他記不清了。


    漸漸的溫流涼卻,孑孓子也了卻此生。


    李息年看著不斷噴血的斷口處,對於血液的渴望讓他口內生津,不斷上升的欲望讓李息年有些恍惚,咬破舌尖,溫暖的鮮血吞入腹中,心神也定了定,一把陽火將孑孓子的身體燒卻,隻留下一枚血石打造的戒指,收起戰利品,李息年便走到那些暈死的凡人身旁,將他們喚醒,那些人對李息年感恩戴德,李息年則是運用靈氣幫助拓石村的村民修築斷壁殘垣。


    幾個時辰後,悲涼的秋風吹拂,拓石村的祖墳處立起一座座新墳,悲涼的嗚咽響徹整個拓石村,李息年也是百感交集,若是能早些時日或許就不會如此,可是,若來的不是他,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草犬教,草犬教,果真是害人不淺的異教啊,那邪修稱唿我為聖子?為什麽我會被稱為聖子?


    “哼,屍祖不過區區幾位,你作為我的傳承,自然是這草犬教的聖子咯,當然你若要是想去享受那聖子待遇,我也不介意換一個傳承人。”


    “別別別,遇到這麽多草犬教的,沒一個是正常的。”


    “哈哈,供奉兇獸和其走狗能夠正常才是奇怪,草犬教已經開始擴張,尋找殘軀封印一事暫且擱置,先將此處草犬教拔除,奴家我啊,真是見不得這鬼教在眼前晃悠!”


    李息年沒有迴話,畢竟草犬教的所作所為真的有悖人倫實乃人人得而誅之!在拓石村詢問一番後也是知道那草犬教的方位,拎著孑孓子的頭顱想著草犬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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