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楚晉來說,這儒道與詭異之道的最終碰撞是成道之劫。


    成則儒道再次晉升,敗則萬劫不複。


    而對於這整個世界來說,


    儒道是人之道,而詭異之道是所有詭異概念上的匯聚,


    本質上,這就是人與詭的碰撞。


    不是儒道非要與詭異之道碰撞,而是人需。


    人需要在詭異之道之下繼續活著,於是有了儒道。


    本質上,非是詭異之道與儒道碰撞,才有各種大範圍詭異事件,


    而是因為還有儒道能夠扛得住詭異之道,與詭異之道碰撞,


    碰撞下,才有此刻無數人能夠在一次次詭異事件下存活。


    所以,這最終的碰撞必然將要到來……除非所有人都不想活了,任由詭異侵蝕。


    但有儒道與詭異之道存在,這最終的碰撞都無法避免。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放下桌上書寫的‘儒’字,楚晉坐下,


    身影就在坐下一瞬間,從屋裏挪移到院子裏的樹下,


    低聲誦念著一冊經典。


    沒有刻意去調動浩然正氣,天地間自然有浩然之氣垂落,


    身周花開花謝,


    似乎尋常的誦念聲,傳出去好遠。


    ……


    接下來幾天。


    榆城市,北方拘邪處,四方拘邪處所負責的範圍,乃至更廣大的整個世界都顯得有些平靜。


    拘邪處的聚居地安排持續推進,同時繼續補充著儒道修行者作為拘邪者。


    而新發詭異事件的頻率的確降低了些,補充到一定數量後的拘邪者雖然應對這種程度的詭異事件依舊艱難,但總體上,每起詭異事件處理的確快了些。


    而現實中,網絡上,已經處於拘邪處規劃的一個個擁有儒道修行者聚居地的人們,


    在客觀情況,以及本能的忽略下,更像是一切災難已經過去,一切詭異都不再是問題了似的。


    事實上也是無數人們,實在是不安和絕望太久了,太累了,


    哪怕都知道詭異事件隻是發生頻率暫時減少了,不是消失了,也不是不再發生了,也心甘情願自我麻痹,互相說服,


    沉浸在共同編製的一種美好中。


    實在是無數人已經無法承受,這詭異而恐怖的不安繼續持續下去。


    就像是在無盡的沙漠中跋涉許久,到了一小塊遮風而有樹木的地方。


    人們寧願相信風沙就在前方止住,會越來越小,也實在不願意相信,風沙隻是暫時變緩。


    網絡上,關於一些類似詭異災難結束之後的憧憬越來越多,


    偶爾有疑慮和冷靜的人出來潑冷水,有時都會挨一些情緒激動者的罵。


    “會不會隻是因為之前那位強大儒道修行者的出手,誅滅了一大批詭異,所以看起來詭異事件暫時變少了,但很快就會又再恢複到之前那種狀態。”


    “會尼瑪,不會說話就閉嘴。”


    “樓上別那麽激動,樓主說得猜測其實是有道理,我也覺得大家都太樂觀了。”


    “你他麽也給我閉嘴,老子爸媽死了,兒子死了,還想怎麽樣……啊,還想怎麽樣?就不能想點好的,從此詭異事件會越來越少嗎?”


    “……”


    網絡上偶爾還有爭執,總有人惴惴不安。


    現實中,城市中,街道上則是愈加熱鬧。


    眼見年節就要到來,不少店鋪甚至掛起了紅燈籠。


    而整個世界範圍內,其他在幾次大範圍詭異事件中還幸存下來的國度和人,


    漸也意識到了,他們身邊發生的詭異事件似乎好像減少了些。


    濱恩國。


    這是個距離神州有些遙遠的中型國度。


    整個國度基本為大大小小的詭域割裂,侵蝕,僅剩下很少一部分分散在這片土地上各處幸存者。


    此刻,


    濱恩國的首都,正下著雨。


    一道有些蓬頭垢麵,胡須邋遢的老者身影從一棟昏暗的樓裏走出,


    他叫魯道夫,是一位儒道修行者,很大程度上這也是他能夠在這裏幸存到現在的原因。


    迎著雨,魯道夫望著有些昏暗的夜空,


    在環顧了一圈他現在所處的,雨霧與夜幕同時籠罩下的城市。


    城市不能算是廢墟,許多地方都還完好著,但卻是一座事實上的死城。


    看著此刻下著的綿綿夜雨,魯道夫想起前些天的甘霖。


    那場甘霖之後,許多這片土地上的詭域都被湮滅,


    雖然沒多久,就又再許多詭異事件在這片土地上浮現,


    但,就他最近遭遇的,一些詭異事件出現的頻率似乎低了一些……


    但,此刻他的臉上也沒有流露出多少輕鬆。


    隻是抬頭,迎著這夜雨,凝望著夜幕。


    事實上,


    相比大多數人,


    一眾儒道修行者感知到的更清晰一些,似乎是儒道冥冥之中的反饋,


    讓一眾儒道修行者都有種風雨欲來之前的壓抑,


    同時,


    其實無數人在自我麻痹,互相說服中,也帶著一些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憂慮,


    或者說意識到,刻意去忽略的憂慮。


    在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前,此刻這美好熱鬧的景象,脆弱的就像是泡影。


    ……


    “雖千萬人,吾往矣……”


    “詭,可殺!”


    一道偉岸的身影至高空天穹上浮現,


    高掛於天穹之上的皓日在此刻大放光亮。


    無數此刻正行走於街道之上,或居於室內的人們下意識都抬起了頭,


    看到了這宏大的異象。


    有陰邪者為之震懾,


    有更多人為之震撼。


    還有人看到這異象,像是領悟到一些儒道之理,不禁沉浸這理與道中。


    冥冥中,看到這異象的人,都意識到,這是一位儒道修行者踏入大儒的異象。


    隴山公墓腳下,


    幾間瓦房前的院子,楚晉坐在樹下,也看到了這異象。


    這是人詭研究院的白澤,踏入了儒道大儒境。


    而他的大儒之理,


    有些像孟子的‘義’,又有些接近於公羊之儒。


    是有些霸道的儒理,從此刻呈現出的異象也能看出。


    而其大儒之理的核心就是,


    “殺詭”。


    詭可害人,人亦可殺詭,此大儒之道!


    儒道長河之上,


    第三條儒道支流出現,


    對於儒道本身自然有些變化,儒道長河動蕩著,翻湧著。


    儒道強盛變化,對楚晉這個儒道開辟者自然有些反饋。


    不過,距離將楚晉這位亞聖推到更高境界,隻能說聊勝於無。


    更何況,在楚晉成道之前,還要詭異之道這個劫難擋在前方。


    不過,


    儒道與詭異之道最終的碰撞越來越近了。


    似乎也是天地冥冥之中的昭彰,也是儒道這人需之道在與詭異之道最終碰撞前的反應,


    最近些時候,儒道長河之中,許多儒道修行者都有所突破,大大小小反饋與儒道長河之上,壯大著儒道之本身。


    這似乎也是無數儒道修行者,人道為這最終的碰撞做著本能的準備。


    天穹之上,


    皓日逐漸恢複了尋常,那偉岸身影逐漸化去,


    異象也逐逐漸褪去。


    楚晉再望了眼還算晴朗的天穹,重新轉迴了目光。


    隴山公墓腳下的院子邊,楚晉靠在樹下,再平靜地翻看著一冊聖賢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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