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看了她的小身板一眼,心裏在搖頭,但還是沒打擊她的這份信念,“我兒子就在武裝部工作,正常的話就是十二月份。”


    “我聽說每次來征兵的軍區都不一樣,不知道今年是哪個軍區啊?還跟去年或者前年一樣嗎?”


    大爺沉思了幾秒,搖搖頭:“這還真不好說,前年是金陵軍區,去年是昆侖軍區,今年還沒聽說。”


    “謝謝大爺,知道今年還沒開始征兵我就放心了,我迴去好好鍛煉身體也爭取能當上!”


    寧溪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禮貌地跟大爺告別,按照記憶去供銷社花兩分錢買了個信封,將寫好的舉報信放進去填好地址。


    然後帶著戶口本去郵局寄了一封掛號信。


    掛號信需要身份證明,價格也貴一點,要八分錢,就當是實名舉報了。


    還好原主有經常接濟她的大伯一家,隔幾個月會偷偷給她塞點零花錢。


    現在有錢都買不到東西,更何況原主也不舍得花,一來二去竟然省了一小筆巨款——39塊4毛7分!


    寄完信迴來進了胡同,寧溪小心地貼在牆根處走,跟出來的時候一樣,爭取不被外人看見。


    畢竟這可是她今晚要表演的一環。


    迴家將戶口本歸位,寧溪又像做賊一樣溜出家門,往大伯家的方向去,接下來就輪到林勇軍了。


    這一路上,寧溪置身處地地體會到了這個年代的特色。


    沒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一眼望去,二層以上的建築十分稀少,房子外麵印著各種醒目的紅色標語。


    “係統?”


    “收!”


    “我要進空間......”


    “叮!”腦子裏出現了一道機械音。


    既然都穿書裏,有係統這件事她接受良好。


    係統:“宿主你好,我現在能量不足,馬上要進入休眠。


    簡單介紹一下,我是一個交易型係統,等你碰到可以出售的東西時我才會被動啟用備用能力,正式覺醒。”


    “什麽是可出售的東西?”寧溪在腦海裏發問,但是等了幾分鍾,都沒有任何迴音。


    不會直接宕機了吧?


    好歹也說一下什麽東西可以賣。


    如果是重要的文物、古董,那這金手指相當於廢了。


    作為一個五星紅旗下生長出來的華夏人,她絕不可能為了利益出售這些重要的文化瑰寶。


    不過活人哪能被尿憋死?


    就算沒有金手指,她相信自己也能活下去,定不枉費這重活一次的機會。


    “大伯,大娘,在家嗎?”


    下了公交車,走過街道拐進胡同裏,寧溪憑著記憶來到一個普通的平房前麵,木板做的大門虛掩著。


    “來了!”


    院內傳來一陣動靜,伴隨著風風火火的腳步聲,劉春梅從裏麵拉開大門。


    “喲!這不是小溪嘛!怎麽有功夫來這邊了?我還以為你都忘記這路怎麽走了呢!”


    陰陽怪氣的語調出現在劉春梅喜人的圓臉上,有點像喜劇人。


    “大娘......”


    寧溪一秒入戲,低著頭,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小聲喊人。


    “還不進來?在那杵著幹嘛?門又沒鎖,你是沒長手開門是吧?”劉春梅瞪著侄女的頭頂,一把將人拉進來。


    寧溪乖乖地跟在她後麵進去。


    院子不大,院牆其實是木板做的,稍微伸頭就能看見別人家。


    中間擺著一個黑乎乎的大木盆,旁邊放著幾件衣服。


    劉春梅今天輪休,把家裏收拾收拾,正搓著衣服呢,聽到有人扣門,這鄰裏鄰外的都是直接開門就進,哪還有叫門的?


    結果開門一看是好久沒來的大侄女!


    “吃飯了沒?”這會兒快到五點,也差不多該吃飯了。


    “沒......”寧溪剛答一個字,肚子十分配合地發出巨大的“咕咕”聲,中午吃的雞蛋花早就消化一空。


    聲音這麽大,她唰地一下紅了臉,以前還沒經曆過這麽尷尬的時刻。


    不過由於她這個身子長期營養不良,臉色蠟黃蠟黃的,紅了也看不出來。


    劉春梅聲音軟和下來:“還有我中午吃剩的剩湯喝不喝?”


    不等寧溪迴答,她又火急火燎地走進了廚房,“你在外麵等著別亂跑。”


    中氣十足的聲音清晰地傳到站在房門口的寧溪耳朵裏。


    寧溪從門邊拿了把掃帚開始打掃院子,也不能就這樣白白等著吃是吧?


    院子是土鋪的,邊上還放著幾個用木板圍起來的長木箱,裏麵種著一些稀稀拉拉的小蔥。


    廚房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


    沒一會劉春梅從裏麵出來,看到寧溪彎著腰拿著掃帚認真打掃的樣子,定定地看了兩眼,什麽也沒說,薅了幾根蔥又迴了廚房。


    “洗把手過來吃飯!”劉春梅端著大海碗放在客廳的餐桌上。


    說是客廳,其實是劉春梅和寧知鬆兩口子的房間,最裏麵就是炕,空的地方正好能放下一張舊桌子和幾把凳子。


    平時凳子都是要塞到桌子底下的。


    “謝謝大娘!”寧溪去廚房洗完手,往桌上一看——米色的刀切麵,上麵還飄著蔥花,旁邊臥著一個雞蛋。


    寧溪感動地看著劉春梅,這個大伯母感情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哪家的剩湯是這樣的啊!


    “中午吃剩的,趕緊吃吧!我洗衣服去了,忙著呢!”劉春梅被她看得不自在,手在褲子上抹了兩把,又是風風火火地去了院子。


    這丫頭怎麽這樣看她?之前哪次不都是低著頭不吭聲,這是轉性啦?


    不過女大十八變,這孩子都二十了,成熟點也正常。


    劉春梅一邊搓著衣服,之前的那股悶氣不知不覺消失無蹤。


    她之所以對寧溪憋著一股氣,是因為她年後就去寧溪的學校找了她。


    特意叮囑她關注著自己的工作,畢竟她那繼父親媽都不是省心的玩意!


    劉春梅還再三交代了讓寧溪找時間來家裏,讓她大伯帶她去廠裏找領導說說,結果幾個月過去了,這丫頭的影子都沒見到。


    寧溪父親去世之後,何紅娟那個狠心的女人直接把五歲多的寧溪丟在他們家,這一待就是四五年。


    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都能算上劉春梅的半個女兒了,結果這丫頭長大後,反而跟他們不親近,平時都不來這邊。


    “你當你那親媽是個好的啊?!”劉春梅搓著衣服,還嘀嘀咕咕。


    不過這種話她不好當著孩子的麵講,也隻能自己吐槽吐槽了。


    這何紅娟也是個狠人,為了不讓人說閑話,把那頭兩個孩子也丟給奶奶帶著,她跟林勇軍反倒是瀟灑了好幾年。


    誰不知道孩子就小的時候最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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