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定?”


    “你怎麽會在這?”


    石濤濤看了何必定一眼,驚詫道。


    王滿級直接接過話茬,譏屑道:


    “嗬!還用說,肯定是陪著然然和葉月來玩唄,一天天的隻知道和女孩玩,臭娘炮!”


    何必定默默注視著王滿級。


    他敢肯定,總有一天這家夥會因為自己的這番話而後悔的!


    不過這樣也好,他固執,自己贏起他的錢也不愧疚。


    “石濤濤,你咋就認輸了捏?”


    “他這重炮殺不死的你啊,你車一擋不就行了嗎?”


    何必定看了眼棋局,突然說道。


    石濤濤認真思索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


    “是呀,滿級哥,你能把錢還給我不?我還沒輸!”


    王滿級本來還不願意的。


    但想到石濤濤這小子輸給自己這麽多。


    不好剝削得很過分,隻能不耐煩地把五塊錢丟出來。


    “隻是救了一步絕殺棋而已,你這棋局還贏不了我!”


    王滿級繼續下起了棋局。


    石濤濤一臉愁容,這棋局全麵壓製,他也不知道往哪下啊。


    “蠢啊,你沒看見臥草馬嗎?!”


    何必定見他半天沒動靜,忍不住喊道。


    “啥是臥草馬呀?”


    石濤濤愣愣地反問。


    哎喲我去。


    臥草馬都不知道!


    你這還玩什麽賭局啊,不白送錢嗎?


    無奈,他隻能指了指棋局,寥寥幾步,本來還必死的棋局瞬間被逆轉翻盤了!


    直到絕殺一棋落下。


    石濤濤這才驚喜地大喊:


    “我贏了!滿級哥,我贏了!”


    但他剛高興沒兩秒,瞬間蔫了。


    因為他看到王滿級正如一頭餓了百八十天的猛虎,死死盯著自己!


    “哼!錢給你!”


    “何必定,你有本事跟我下一局!”


    王滿級隨手把五塊錢丟給石濤濤,然後向何必定下起挑戰書。


    何必定有點打退堂鼓:


    “這不太好吧,總感覺我有點欺負人!”


    “你說什麽?”


    王滿級氣得怒目圓睜,大放豪言:


    “下,你有能耐把我輸精光,我絕無半點怨言!”


    我就等你這句話呢!


    何必定心中暗樂嗬,轉頭道:


    “石濤濤,借我五塊當本錢,我身上沒錢。”


    石濤濤倒也沒猶豫。


    直接就借了,畢竟他身上賺來這五塊錢還是靠何必定贏迴來的。


    “哼!”


    “連五塊錢的零花錢都沒有。”


    王滿級撇嘴打擊:


    “何必定,你真遜!”


    石濤濤倒是有些擔憂,盡量壓低著聲音:


    “何必定,你沒問題嗎?滿級可是咱們象棋班的第一名,老師還說過段時間讓他上鎮裏比賽呢,說是有望前五!”


    “我有信心。”


    何必定挑了挑眉頭。


    記憶中前世王滿級參加鎮裏象棋比賽,貌似連前十都沒進,這老師是不是吹過頭了?


    比賽開始。


    王滿級在同年齡裏能殺的風聲水起。


    那是因為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今天何必定就來給他嚐嚐‘降維打擊’的可怕!


    前麵幾分鍾。


    王滿級還是自信滿滿的。


    但隨著時間推移,他臉色越發蒼白。


    僅僅五分鍾,何必定就用了一個很簡單的雙車錯就解決了他!


    五塊錢飛了,但王滿級不服氣,他相信剛才隻是自己沒有發揮好,何必定這個連象棋班都沒有抱的家夥,不可能贏他!


    五分鍾後。


    “哎呀,認真點嘛,悶宮都沒看出來嗎?”


    “再來!”


    又五分鍾後。


    “這次悶宮躲過去了,但臥草馬的教訓你還是沒吃夠!”


    “我不服,再來一次!”


    就這樣,三十分鍾過去了,王滿級從石濤濤身上贏迴來的錢全部輸幹輸淨,他一個人愣愣坐在原地發呆,這怎麽可能呢?


    他可是象棋班的第一名啊!


    老師說他有望拿鎮象棋比賽第五名!


    怎麽到頭來,連區區一個何必定都贏不了啊,可惡!


    “你也不要生氣。”


    “可能我這種人就是天生的天才吧。”


    何必定拍了拍王滿級的肩膀,瞧見他懷疑人生的樣兒,不由掩嘴偷笑,不得不說,前世他的惡趣味依舊沒有改啊,他果然還是很喜歡看到有人,在自己的棋藝下懷疑人生的感覺。


    “石濤濤,這些錢還給你。”


    何必定直接把手裏一半的錢還給了石濤濤。


    石濤濤愣了一下:


    “我隻是借了你五塊錢,你為什麽要給我這麽多呀?”


    “嗯,這算是利息吧。”


    何必定咧嘴笑了笑。


    他是擔心把所有錢拿走以後,王滿級這家夥會死盯著自己不放,但把一半錢還給石濤濤以後,就能轉移對方極大的注意力。


    “何必定,謝謝你!”


    石濤濤感動的都要哭了,本來以為這一周都吃不了早餐了,誰知道何必定對自己這麽好,把一半的錢都還給了自己!


    何必定滿意地離開,跑去小賣部買雪糕。


    你瞧,他有錢買雪糕,石濤濤有錢買冰淇淋,王滿級也意識到自己的棋藝不足,沒有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噔噔!雪糕買迴來咯!”


    何必定迴到泳池旁邊,笑盈盈地展示手中的雪糕。


    三個小女娃都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姬葉月拿過雪糕後,皺眉問道:


    “必定,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啊,我和然然都懷疑你掉進其他泳池裏了!”


    “嗯,我剛才不小心迷路了。”


    何必定笑了笑敷衍過去。


    姬葉月也沒怎麽懷疑,畢竟這裏確實很大,如果不小心迷路也很正常,她撕開包裝袋,果然是自己最喜歡吃的老冰棍,這孩子直接坐在原地,舔嚼起冰棍。


    大夏天的來這麽一根冰棍。


    確實很爽快!


    何必定看著她那靈活的小舌頭。


    不經意間,腦海裏一段埋藏多年起來的往事也隨之浮出水麵。


    他渾身抖了一個激靈,咽了口唾沫,默默縮到角落吃起自己的冰棍。


    姬葉月歪了歪腦袋,她總感覺剛才的何必定有點不太對勁,但要說是什麽對勁,她又說不出來。


    遊玩之旅結束,大家夥們都各迴各家,各找各媽了。


    杜逅然剛迴到家,便撞見父親正在和一位白發老婦坐在一塊聊著什麽。


    “然然?”


    “你迴來了。”


    杜悠空拍了拍沙發,讓她坐下:


    “你已經準四年級了,我有件事要提前跟你說。”


    杜逅然坐在沙發上,狐疑道:


    “爸爸,怎麽了?”


    “後年的小升初,我希望你考上第一中學!”


    ……


    岐城第一初級中學。


    是岐城有好的公辦初中,師資雄厚,升學率僅次於雙語私立學校。


    從這所學校出來的學生基本都是在重點高中念書。


    但聽到這話的杜逅然,卻提不起半點興趣:


    “爸,我不想上第一中學。”


    第一中學位於岐城老城區,去一趟那裏至少也要一個小時,坐公交那起碼也得兩個小時以上,這代表著她以後要在學校住宿,一周隻有周末兩天才能見何必定與葉月,她又怎可能會答應呢?


    “第一初中是岐城數一數二的中學,你知道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都進不去嗎?”


    杜悠空板著臉嗬斥一聲,然後轉身對著白發老婦歉意道:


    “老師,對不起啊,孩子頑皮,請您見諒,然然,快叫白校長!”


    “白校長好。”


    杜逅然低著頭,不情不願道。


    “然然,幾年不見,長這麽大了?”


    白發老婦捏了捏然然的臉,一臉慈祥:


    “還記得你一年級的時候,我還指導過你功課嗎?”


    “一年級的時候?”


    杜逅然沉吟了好一會兒,忽然驚喜道:


    “我記得了,你是白奶奶!奶奶,你能不能勸勸我爸呀,我不想上第一初中……”


    她拖著白發老婦的手搖晃撒嬌。


    “然然,放肆!”


    “看來是我太寵你了,讓你無法無天!”


    杜悠空板著臉道:


    “你今年九歲了,不小了,也該為你的未來考慮一下,初中是人生的分水嶺,錯過了你就一輩子落後別人,難道你願意落後其他孩子嗎?”


    杜逅然壓低著聲音道:


    “落後就落後唄,反正然然又沒有什麽大夢想,我隻想和必定葉月他們在一塊。”


    但就是這句話。


    讓杜悠空如同踩了狗屎一般噌的一下火氣瞬間燃起,拍桌怒罵:


    “那你以後考不上大學,在街邊當乞丐也別找我,你媽今年還年輕,正好我跟她再生一個好兒子,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一聲震吼。


    杜逅然的眼眶頓時紅了。


    白校長皺眉嗬斥:


    “悠空,你在胡說什麽,快給孩子道歉!”


    杜悠空也意識到有些過火,可要他一個大男人向孩子道歉,他臉麵上有些掛不住,正準備隨便說點什麽,緩和一下氣氛,但下一秒,杜逅然悶聲罵了一句“然然最討厭爸爸了!”然後直接推開門往外跑去。


    杜悠空想攔也攔不住。


    ……


    對此毫不知情的何必定。


    他正坐在躺椅上納著涼。


    隨手招來兩隻鱉把玩逗弄,這兩隻鱉還是外公外婆在世時,從他們飼養的魚塘裏撈上來的,天知道為什麽一個小魚塘裏會藏有兩隻鱉,明明附近都沒有居民樓,該說真是厲害的入侵物種嗎?


    說起來。


    前世這兩隻鱉很怕他。


    究其原因是前世家裏沒什麽錢,老爸老媽沒給何必定買過禮物,他又調皮,所以愛把鱉翻過來當陀螺轉,偶爾還會踩在龜殼上,模擬大將軍騎馬出征,大喊一聲殺!


    因此母親平日在院子摘菜時,兩隻鱉繞著老媽要東西吃,老媽就會大喊一聲‘何必定!’


    何必定還沒跑到院子。


    兩隻鱉聽到他腳步聲,立刻如脫韁的野馬轉身逃離,賊有靈性。


    何翱戴著圍裙,雙手叉腰,大聲喊道:


    “你這小子,別玩鱉了,迴來洗手,晚飯做好啦!”


    “爸,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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