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月看著他的臉都想吐了。


    還真當她不知道他這個人。


    按理說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不應該見過季煜,但林錦言做事不會瞞著她,那些堪稱機密的文件也是隨意在擺放在書房的案桌上。


    她自然知道季煜這個人。


    還知道他是傅逸軒和沈祈安特意從京城找來的助力,隻是這人不老實,心比天高,明明出身寒門,卻眼高手低,行事狂妄。


    知道這事之後,她又讓人去查了季煜這人,還發現他對林錦言有一種莫大的敵意,以前覺得比不過他,一雲一泥,現在林錦言落魄了,是個剛脫奴籍的白衣,他是高高在上的縣令,自然是想百般刁難,隻是現在還沒找到機會出手。


    傅逸軒和沈祈安兩人與季煜是舊相識,原本想著他好拿捏,卻沒想到他是這麽個性子,現在也不得不為了拿捏他再布一場局。


    隻是這局還沒做起來呢,季煜就先衝到她手裏了。


    “想喝酒啊?”


    舒晚月臉上笑開了花,朝他伸出嫩白的小手,似乎想接他手裏的酒杯,又似乎是想攀上他的肩頭。


    季煜隻覺得唿吸一凝,麵前女子當真絕色,臉上細膩到毛孔都見不著,是他還貧寒時根本不想肖想的。


    她的手已經伸到他的肩上。


    季煜一陣心猿意馬。


    想到這是舒晚月,林錦言的夫人,他心底就有一陣陣隱秘的快感,好像破土嫩芽,攀天生長。


    緊接著……


    “啊!!!!”


    酒杯垂落在地上,酒水噴灑了一地。


    季煜痛苦嚎叫,臉上的笑變得扭曲,再也沒有那副玉樹臨風人模狗樣的樣子。


    “胳膊……胳膊……”


    他忍著痛看去,隻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昏了。


    兩隻胳膊都被卸了下來,鬆鬆軟軟的垂在身旁,除了痛,再也沒有其他感官。


    舒晚月還是笑吟吟的:“別動,聽話。”


    她語氣柔和,好像在與情人繾綣,手上力道卻不小,將他的手指一個個卸下,還覺得不夠,又用針紮他的腕骨。


    “大人!!”


    幾個官兵似乎才從這夫人柔弱卻如此殘暴中迴過神,一個個嚎叫著衝上來。


    江安安抬了抬眼,隻是片刻就閃身出去,將幾個官兵的穴點了,官兵不能動,嘴也喊不出,隻能無力的看著季煜任人宰割。


    舒晚月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又喊著自家兒子:“萬康,你去脫幾隻襪子過來,我不喜歡聽縣令大人的聲音。”


    “收到!”


    林萬康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他噠噠噠巡視一圈,找了個腳最臭的,把襪子扒了塞季煜嘴裏。


    季煜早就嚇傻了,嘴裏如同吃糞一樣吃下了臭襪子。


    這跟他想的根本不一樣啊。


    林錦言的這個夫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動起手來快準狠,根本不給他一點反手的機會,不,應該是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


    幾個官兵死了,血氣彌漫,在場除了丫鬟,都麵色淡淡的吃著飯,絲毫沒有被影響。


    尤其是林秋梨,她眼裏隱隱含著興奮,甚至多吃了一碗飯。


    這還沒完。


    舒晚月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縣令大人不是想喝酒嗎?我今天請你喝個夠吧。”


    季煜瘋狂搖頭,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喝了……夫人,今日是……小生冒犯了,還請夫人……不要責怪。”他痛的臉色蒼白,這一番話還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不行。”舒晚月搖頭,想帶著他走,卻被江安安攔下。


    在場人皆知季煜落在舒晚月手上不會有好下場,她存了不嚇著這些人的心思,想把季煜帶去別的地方,但江安安不讓。


    她眼裏帶著興奮:“月娘,就在這。”


    她好歹是頌禧樓第一殺手,怎麽會懼怕這種不痛不癢的小場麵。


    舒晚月看了一眼已經被嚇傻的沈巧兒,暗示的給了她一個眼神。


    江安安看去,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沈宴,帶著弟弟妹妹出去玩,不玩盡興不許迴來。”


    林秋梨和林寒木嘴一撇,不是很想出去,但是耐不住沈宴一直勸,最終六個孩子還是出去了,隻帶了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


    孩子不在,舒晚月就肆無忌憚起來。


    她將季煜扔在桌上。


    湯汁和油水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衫,菜味在他身上彌漫。


    季煜眼前一黑,恨不得暈死過去。


    自從高中舉人,再一舉中得榜眼,他哪裏受到過這種被人淩辱的待遇,哪怕是在京城被小霸王捉弄,也沒有讓他如此不堪。


    舒晚月拿了酒水來,三個女人相視一笑,賊兮兮的開始“請他喝酒”。


    “不……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偌大的包廂,男子痛苦的呻吟斷斷續續傳出,讓正在上樓的兩個高大男子腳步一頓。


    “求你們了,給我個痛快吧……”


    男子哀嚎。


    舒晚月聲線淡淡:“你不是很喜歡請人喝酒嗎?在我之前,你請多少個良家少婦喝過?”


    男子支支吾吾:“……”


    “這人長得人模狗樣,實際上一點也不老實,養了三個外室,聽說最近還想求娶錢府的千金。”


    蕭婧冷聲道。


    她明麵上管著頌禧樓的賬,實際上有一張龐大的關係網,不過片刻就有暗衛把季煜的消息和最近的動作全盤托出。


    “可惡,錢府千金不就是錦雲嗎?”


    江安安咬牙切齒道。


    “灌,給我灌,讓他多喝點!”


    “肚子好大,跟孕婦一樣了……”


    舒晚月摸了摸下巴。


    林錦言沉默了。


    小娘子好像說了什麽昨晚情動時聽過的虎狼之詞。


    沈祈安直接一腳踹開包廂門。


    包廂裏,一名男人軟弱無力的躺在桌上,肚子脹大,堪比臨盆孕婦。


    他的上首站了三個女人,一個在往他臉上澆酒,另一個在往他嘴裏灌酒,另一個則是拿針紮著他的肚皮。


    “江安安……你你你……”


    看著被玩的生不如死的季煜,沈祈安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舒晚月見了沈祈安,知道林錦言肯定也在,心虛的跟另外兩人拉開距離。


    沒有她紮針,季煜痛苦的大叫:“好漲,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迴應他的隻有寂靜。


    還是林錦言先招了手,讓舒晚月過去。


    舒晚月屁顛屁顛的到他身邊,還沒開口,就被他捏了手腕,一方素雅的手帕細細擦拭著她的手指。


    看著他認真垂首的樣子,舒晚月吐了吐舌頭:“我就卸他胳膊的時候碰了他,不髒的。”


    林錦言抬眼:“他髒,你不髒。”


    他的心尖尖,因為他,碰了穢亂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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