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林寒木第一次主動開口提要求,舒晚月自然是全力支持。


    她豪氣的把十兩銀子放在石桌上,笑吟吟道:“吳夫子,你盡管出題,不管這些孩子答不答得上來,這銀子都歸你。”


    她就是相信自家的孩子一定可以,反正她錢多,賣虎的,賣狼毫的,在空間裏都快發黴了也用不出來。


    “哦?還有這種好事。”


    吳夫子捋了捋胡子,眼睛一亮,將林寒木上下打量一番,見他背挺的直直的,眼裏藏著一絲小小的期待,拿出四張黃紙,大筆刷刷刷的寫下幾道題目。


    “我就用今日教的四書中的論語考你們四個,凡是上了七十……四十,就收你們進來。”


    吳夫子眼睛瞟了一眼桌上的銀子,很是實誠的降低了標準。


    沒辦法,宰相亦為五鬥米折腰,更何況他隻是個小秀才。


    四張黃紙被分到四個孩子手上,一人再拿一根毛筆。


    他們把毛筆拿的端正,每個人落筆都有他們的特色。


    林杏雨的字字寫的方正,穩中帶著一絲秀氣,像那些大家閨秀,亦像豪門中的貴女,端莊有方。


    也是,如果不是林錦言落魄至此,又被原主糟蹋,他生下的女兒必定是豪門貴女,從小錦衣玉食,受著最好的教育,而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林寒木的字寒中帶鋒,落筆好似千軍萬馬奔騰,筆筆生花,字如同活過來的一樣,給人心靈上的震撼。


    林秋梨年紀雖然最小,字卻大氣磅礴,帶著一絲豪邁灑脫,看得吳夫子連連點頭,眼裏都是喜愛。


    林萬康……嗯,寫的字倒是也行,就是覺得他的手不適合握筆杆子,更適合征戰沙場。


    三分鍾過去,林寒木第一個交了卷。


    吳夫子看也不用看,這四個孩子寫的都是對的,就算還有林萬康和林秋梨沒寫完,這場考試的結果他心裏也已經有了結果。


    五歲,才五歲就把論語熟讀,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恐怖程度。


    讀熟也容易,可寫出來難,沒有一個錯別字更難!


    更不用說,古代的繁體字,複雜繁瑣,還能被這四個孩子一筆一劃勾寫出來。


    “四個孩子都寫完了。”


    蘇玲瓏戳了戳吳夫子的腰,拉迴他的思緒。


    他眼神狂熱的看著四個孩子,尤其是林寒木:“天才,天才啊,誰教你們的?你們還會什麽?”


    林寒木垂下長長的睫毛,看向舒晚月。


    吳夫子跟著他看過去,喃喃道:“怎麽可能是她?”


    “咳咳。”舒晚月差點被口水嗆到,連忙擺手:“當然不是我,是我相公教他們的,四書五經都有涉獵,法令、算術、政論這些也有,吳夫子,現在能收下他們四個了嗎?”


    “能,肯定能!不用束修也能。”


    吳夫子笑嗬嗬的捋胡子,眉目之間都是對人才的喜愛。


    鄉下孩子多愚笨,偶爾有一個聰明的,家裏也沒錢供他讀書,農活就足以壓垮他們,更別談走科舉之路。


    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又聰明又有錢的,他是打算傾畢生所學去教導的。


    “那不行。”


    舒晚月擺手,從背後的籃筐掏出之前拿來的拜師禮,豐厚到吳夫子眼幾乎瞎了。


    一旁的蘇玲瓏十分有眼力見的端上四杯茶,依次派發給四個崽子。


    “師父喝茶!”


    四個孩子端著茶,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也不在乎地上的石子硌得慌。


    “好好好。”


    吳夫子迴過神來,看向四個孩子的眼神愈發和善,好孩子啊,會投胎!


    他接過四個孩子手裏的茶,依次抿了一口,這禮算是成了。


    從學堂出來,四個孩子腳步輕快,難得臉上都掛著笑容。


    “娘親,你會對我們好一輩子嗎?”


    林杏雨更是破天荒的主動牽著舒晚月的手,眼裏濕漉漉的看著她。


    “當然。”


    舒晚月眸若清泉,帶著絲絲流光,鄭重的看向她,這兩字雖短,但諾有千金重。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已經把這四個可憐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從一開始害怕劇情之力,被迫對他們和林錦言好,到後來發自內心喜愛他們,主動對他們好。


    “娘親,拉鉤。”


    林杏雨小臉綻放笑容,伸出手指。


    “梨兒也要,梨兒也要跟娘親拉鉤!”


    林秋梨也仰著小臉,臉上帶著一絲急切,好像慢了一刻就會被丟掉一樣。


    “哼,既然她們要,那我也要。”


    林萬康紅著耳朵,扭扭捏捏的伸出手指。


    林寒木最直接,沒有多話,直接伸出了手指,勾上她的小尾指。


    “好,都是娘親的寶貝。”


    舒晚月心裏暖洋洋的迴勾住。


    夕陽餘暉下,四道稚嫩的童聲響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


    四個孩子齊齊噤聲,默契的沒有說後果。


    舒晚月體貼的沒有多想,殊不知這四個孩子每個心裏想的都是:要是舒晚月敢違背誓言,必將她千刀萬剮,虐生致死。


    “阿湫~誰罵我。”


    舒晚月打了個噴嚏,撓了撓頭。


    迴了舒家之後,劉大嫂和劉春雨早就勤快的把飯菜擺上桌,就等著他們迴來開飯。


    舒大頭見她迴來了,憨厚的撓頭,把今天下午賣野豬的錢雙手遞上:“小妹,野豬一共230斤,賣了200斤,家裏留了幾斤肉,一共賺了2800文。”


    他剛說話,舒二嫂就急哄哄的擠了過來:“她小姑,你可是答應了我,我今日幫了忙,你得給我100文。”


    舒晚月接過銀子,分了她100文,又給家裏其餘大人100文,小孩50文。


    “今日全家人齊心才把野豬賣了出去,所以每個人都能分到錢,另外,我在鎮上賣的三七膏也得了不少銀子,以後你們跟著我幹,還能得分紅。”


    說完,她又拿出賣三七膏得來的銀子。


    一共四十六兩並二百個銅錢。


    她自己是製膏的,又是采藥的,還要兼職把藥拿去鎮上賣,自然要最多銀子,得了三十兩。


    三七膏的瓶身是舒大頭和舒老爺子做的,兩人分別得五兩銀子。


    剩下的舒家人,幹了活的都有一兩銀子。


    舒老太笑眯眯的看著舒晚月,臉上帶著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慈祥和欣慰,這麽多年的堅守,終於還是有了迴報。


    舒晚月感受到她的目光,迴她淺淺一笑,把手裏的銀子遞給她。


    舒老太擺手:“月兒,你剛剛已經給了娘一兩銀子了,你這些錢存起來當體己,以後在外麵養幾個小的也行。”


    “……”我滴娘。


    舒晚月抹了把汗,餘光看了眼麵色如常,正姿勢優雅吃飯的林錦言,還好他沒什麽反應。


    “嗯……那也不是不……”


    舒晚月見他沒反應,膽子大了一點,開始暢想起來,反正林錦言對她沒意思,現在丫鬟也有了,伺候她的找到,以後就存錢養幾個男人,想讓哪個伺候她就要哪個,享受一把古代男人的幸福。


    話音還沒落下,就感覺一道刺骨的寒光直射她的後背,帶來一陣不寒而栗的感覺。


    她順著寒光望去,隻見林錦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抬起了頭,目光淡漠的看著她,眼裏帶著一絲淡淡的警告。


    舒晚月沒多想,以為他是顧忌孩子在場,不許她亂說,畢竟原書中描述,林錦言在京城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他喜歡的始終是那個白月光,不肯再將心神分給任何一個女人。


    “咳咳,娘,這錢還是你收著吧,這是我孝敬你的,以後我還要爭很多錢,讓咱們家越過越好,住上大房子,找一堆丫鬟伺候你。”


    舒晚月笑眯眯道,手上的銀子不容置喙的推到舒老太手裏。


    舒老太接過銀子,拍著她的手:“還是月兒孝順,娘以後就等著享福咯。”


    今天舒二嫂和舒三嫂都拿了銀子,美滋滋的,難得沒有跟舒老太嗆聲,心裏都在做著美夢。


    等她小姑的藥銷路打開了,她們能掙更多的銀子,也可以送她們家的孩子去上學堂了。


    她們沒有舒晚月敗家,把女娃娃也送去學堂,女娃娃讀書有什麽用,以後還不是要嫁人的,還不如在家幹農活呢。


    ——


    夜裏,四小隻被舒晚月趕去洗澡,她自己則是忙著給他們收拾明天帶去學堂的東西。


    宣紙筆墨都是白天買好的,舒晚月不會虧待身邊人,這些都是上乘的品質,比白日裏在學堂看見吳夫子的那些還要好上幾倍。


    她托舒大嫂給四個孩子做了布包,改良了一下,變成了現代的書包,看起來簡易又方便。


    這會正拿著東西,平均分成四份,使勁往布包裏塞。


    林錦言點了豬油燈,拿了本書在床邊桌上看,昏黃的燈光將他的臉勾出一片暖色。


    舒晚月喋喋不休的跟他講著白天發生的事情,他始終靜靜的,神色淡漠,不知道聽進去沒。


    舒晚月也不在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偷看著他的盛世美顏。


    林錦言不愧是書中的大反派,那美貌,妥妥絕殺一線大明星。


    瞧瞧那修長的身形,若隱若現的壯實胸膛,雪白如玉的臉龐,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櫻紅色的嘴唇,她都要忍不住一吻芳澤了。


    過了一會,她發現不對勁,抬頭一看,林錦言不知什麽時候放下了書,一直盯著她看。


    見她看過來,冷笑一聲:“貪聲好色。”


    “???”


    舒晚月是個反骨的,見他罵她,直接厚著臉皮湊過來,指著自己的臉道:“你罵我?”


    “哼。”林錦言傲嬌的哼了一聲,又轉頭去看書,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泛著一絲白色:“你就是貪聲好色,喜歡好看的,今日你娘讓你存錢以後養小的,你想也不想就想答應,有沒有想過孩子們,有沒有……想過我。”


    “你醋了?!”


    舒晚月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靠近他,嘴幾乎快貼到他的耳朵,調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林錦言一甩她的衣袖,冷哼一聲,又坐了迴去,捧著書繼續看,耳朵帶了一絲粉。


    舒晚月一時不察,被他甩的倒退一步,也來了脾氣,剛想拍拍屁股走人,發現又被林錦言拉住了衣袖。


    “拉著我幹什麽,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以後孩子大了,我們就和離,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她想起自己剛剛說他吃醋這句話就想笑,是可笑的笑!!


    雖然對四個孩子還有林錦言非打即虐的是原主,但是她現在穿過來了,占據了原主的身體,人家也隻覺得是她做的,把仇算在她身上,所以,其實她和林錦言,是不死不方休的存在!


    用屁股想也知道林錦言不會為了她吃醋,他不過是為了孩子才委身在這裏,跟她虛以委蛇。


    算算時間,他的兄弟已經過來找他了,馬上就能帶他脫離苦海了,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帶著四個孩子離開,直至最後成為人上人。


    虧她今天還感動的跟孩子們拉鉤,要對他們好一輩子,現在倒是清醒過來了。


    她和林錦言中間,隔著血仇,隔著白月光,隔著身份差距。


    她現在雖然長得一副清純樣,脾氣卻是火爆的,平時看起來好說話,但是骨子裏是個素質不詳,遇強則強的反骨人士。


    林錦言不看她,良久才下定決心一樣輕聲開口:“醋了,不要和離。”


    ?


    雖然他說的跟蚊子叫一樣,但是舒晚月還是聽清了。


    這次她眼神驚恐,看抖m一樣看著林錦言。


    看來原主還是打的輕了。


    瞧瞧,這說的什麽話。


    為她吃醋?


    舒晚月大笑起來,卻怎麽也掩蓋不住異樣的心跳聲。


    “林錦言,你傻了嗎?”


    她伸手去摸林錦言的額頭,卻被他抓住手,一臉固執認真的看著她:“舒晚月,我沒傻,也沒發燒,我醋了,我不想跟你和離。”


    “……”


    舒晚月觸電一樣收迴自己的手,嘴唇動了動:“你的毒,可能被我逼去腦子裏了,不然怎麽一直說胡話,我以前打你,還打孩子,打的那麽那麽慘,你現在告訴我你不想跟我和離,自己不覺得驚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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